莉莉丝猛然回头，想要看清沈嘉煦脸上的神色，但他只是神色如常，注意到她的目光，稍微歪头向她靠近，
“怎么了吗？监控有什么问题？”
他似乎真的没有觉得奇怪，莉莉丝指着一片浓雾的污染区，灰绿色的雾气几乎遮挡了所有的视线，只能隐约看到扭曲的阴影，
“你看到了什么？”
“高二4班的教室，上课的老师是你的英语老师，她有什么问题吗？”
沈嘉煦看到的画面，和她看到的完全不同，莉莉丝意识到了这一点，她一时不知道该庆幸还是失望，如果她需要的帮手都没办法恢复记忆的话，那难道她要选择放弃吗？
就算再怎么安慰自己，一个人也可以，但莉莉丝必须承认，污染区的危险程度远超她的想象，
路易斯提到那些老师的身体可以变做攻击的武器，就和闫主任一样，如果没有精神体的话，莉莉丝完全没有自卫的手段。
但有污染区或有基地的画面也就算了，为什么连军校里，都被污染区监控着，到底是谁做到这样的事情？
莉莉丝越想越觉得这件事超出了自己的想象，会是联邦做的吗？不，如果他们有这样的手段，早就带着人把帝国攻打下来了，
“沈嘉煦，你很聪明对不对？”
“通常意义上来说，应该是的。”
沈嘉煦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微笑着回答了，莉莉丝注视着他的眼眸，认真地说着，
“那，如果监控室里同时出现了学校，军事基地和政府的画面，你觉得会是什么原因呢？”
栗色的瞳孔略微收缩，沈嘉煦眨了眨眼睛，又再一次往莉莉丝之前提到的那块面板去看，
“所以你看到的画面和我看到的不一样？怪不得你表现得这样奇怪，关于这件事，也许你可以听听我的看法。”
“学校是新生的力量，如果把学校看做是培养皿，那么你说的军事基地就是培养皿完成以后转移训练的地方，当训练完成以后，就会被送到恰当的位置上去。”
“你看，就像我们读书，首先是接受统一的教育，然后根据能力的不同去往不同的大学，在毕业以后又进入不同的社会工作之中，学校、训练场、社会，和你描述的内容不是很像吗？”
尽管失去了记忆，但沈嘉煦的话语却如同当头一棒，给了莉莉丝另一个猜测，
“所以，你觉得是因为他们想要观测培养的人才安装了监视器，还是因为培养的人自己传输的信号呢？”
闫主任是污染物，科任老师是污染物，兰奇最后也变成了污染物，他们都像是半成品，
那么有没有可能，真的有污染物从污染区里生长，以一个正常人的身份绕过基地，然后通过别的什么手段进入了军校学习？
从污染区里出去的人，还会记得自己的身份吗？它们会不会像是眼前的沈嘉煦一样，只记得污染区给他的设定，无知无觉，
她呢？莉莉丝呢？她是她还是莉莉丝，莉莉丝这个名字真的属于她吗？她穿越到这个世界是偶然还是必然？这具身体如果是仿生人的话，为什么联邦没有更多的实验体出现，为什么帝国到现在都没有能够突破伦理的实验，
疑问太多太多了，莉莉丝以为自己是来寻找答案的，可事实总是一次又一次将她打得头破血流，
“莉莉丝？莉莉丝，你没事吧？喂，沈嘉煦，你对她做了什么？”
声音好聒噪，莉莉丝忍不住想，她怎么了，她没有怎么，她只是有些想不通，明明还站着，
哦，现在蹲下了，
莉莉丝头脑发晕，大脑昏昏涨涨，好像有无数的信息试图钻入她的脑子里，
抬眼的时候，张扬的红发在她眼前闪来闪去，实在让人讨厌，所以，她伸出手抓住，
“别乱动。”
于是红色的脑袋就真的不再动了，戚晗星半蹲着，对着司珏拼命挤眼，试图让他帮忙把自己的头发拯救出来，
可银发少年小心翼翼地将手贴在少女的额头，
“莉莉丝，你还是很不舒服吗？”
“嗯……看到你们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就觉得有些讨厌。”
莉莉丝迁怒一般说出这句话，在司珏刚刚露出无措的神色的时候，又一下笑了起来，
“但好在，这一次你没有喊着要杀我，应该算是进步了吧？”
她晃了晃脑袋站起身，指尖挑逗一样从司珏的短袖领口探入，在他爆红的脸色之中，往心脏的位置轻轻一划，
“你知道吗？你之前对我说过很多次，你爱我。”
尖锐的痛意从胸口传来，司珏却什么也没办法思考，他像是被引诱了一样只能注意到莉莉丝不断开合的嘴唇，
“我选择相信你，所以，就算是失忆，也不要忘了对我的爱，不然我的话，我会生气的。”
粘稠的血液沾染上了她的指尖，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莉莉丝收回手舔了一下，血腥气并不太好闻，她有些嫌弃地皱了皱眉，直接按住对方的脑袋吻了上去，
这是一个几乎不可能被称之为亲吻的吻，戚晗星急切地扔掉篮球，不明白为什么就被抢先了一步，而沈嘉煦拳头收紧，脸上虽然还在微笑，眼神却变得深沉晦暗，
这种时候莉莉丝哪有什么闲心又挑逗，她蛮横地将混合的血液全部送到司珏的口中，逼着他只能喉头滚动吞下，
严丝合缝地堵住，无法换气的吻，肺活量比普通人更强大的莉莉丝松开司珏的时候，他几乎快要闭过气去，脸上烧红得不像话，
“柠檬味……莉莉丝，为什么？”
“我去，司珏，你头上长耳朵了。”
戚晗星大惊小怪地说着，还知道自己在做坏事，压低了声音，
莉莉丝勾了勾手指，
“你要不要？”
漂亮的，带着红晕的脸庞，甚至嘴唇亮闪闪得不像话，刚刚才被别人触碰过的地方，如今在对他进行邀请，
戚晗星没有一丝犹豫就点头，像是黏人的猫一样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