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丝紧紧地咬住牙齿，才能让自己不发出痛苦的声音，脚踝处的伤口像是被直接用烧红的烙铁破开，
她的大脑因为过于剧烈的痛苦甚至失去了对视线的感知，看不到自己颤抖的手和绷紧的双足，
“按住她，别让她乱动，不然针尖跑到其他地方去就不好了。”
谢桓匆忙说着，傅遂的身体就压得更近，几乎是把莉莉丝整个人都按在了自己的怀里，
他拿到伤药的时候就已经有了预感，却没有想到，莉莉丝的反应比他预料的还要剧烈，
“不是说会晕过去吗？为什么她还清醒着？”
晕过去至少会好受一些，清醒地感知痛苦反而不好，一不小心，精神体也会受到损伤，
谢桓艰难地推进着药剂，直到泛白的药水完全和血液融合在一起的时候，才猛地抽出针筒，扔到一边，用力按住莉莉丝扑腾的腿，
“她的精神体本来就特殊，研究事例中也没有像她一样精神力等级提升这么快的向导。”
他的语气有些烦躁，但看向少女的眼眸却显得温柔极了，
“她需要转移痛苦，你把她往你的方向抱着。”
闻言，傅遂干脆就这么带着莉莉丝翻了个身，把自己扔到沙发里，像个树袋熊一样紧紧将她扣在自己的怀里，
用作伪装的发色也因为不受控的精神体而迅速褪去，露出原本璀璨如日光的色彩，迷茫中的蔚蓝眼眸含着水光，
这一刻，谢桓好像终于卸去了所有的不安和犹豫，他指尖落到那蝴蝶面具上，又缓缓收回，
不需要再确认了，已经足够清楚了，这双眼睛，这双清澈的，仿佛能够容纳所有不安的眼睛，是属于莉莉丝的，也只能是莉莉丝的，
他取下架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将它放到了一旁的茶几上，然后手指搭在衬衫的扣子上，略微解开几颗，
深蓝色的领带也被他一起抽出，堆叠在一起，苍白的锁骨从半掩的衣领里跑了出来，
谢桓俯身靠近，紧抿的唇要落不落地停在光洁的额头边缘，临到这种时候，反倒变得紧张起来，
她清醒着吗？愿意吗？会不会讨厌他？
只是短暂的犹豫了两三秒，抱着莉莉丝的傅遂就有些不耐烦起来，
“你到底行不行啊？不行就滚开，让我来！”
谢桓顿了顿，轻飘飘的吻落在发丝，然后毫不客气地说着，
“如果你不会被莉莉丝咬一口就进入情热期的话，我当然可以让开，但是，你能保证吗？”
这下说得傅遂一下安静了下来，他确实没有把握能够控制住自己，
哨兵脑子里就没有什么和谐的想法，不然的话也不会有那么多的哨兵轻易失控，他原本以为自己意志坚定，现在想来，只是之前没有遇到那个让他情不自禁的人罢了，
谢桓理所应当地没得到回应，他并不计较，柔和的眼神落在金色的长发和紧咬的嘴唇上，
莉莉丝在颤抖，因为剧烈的烧灼而痛苦着，像是暴风雨里随风摇曳的花朵一样，
他一只手略微分开紧闭的唇，让她别再那么粗暴地对待自己，擦去不太明显的血液，另一只手则是揽住她的头发，自己也慢慢靠近，
痛苦如何转移？答案只有一个，让其余人更痛就可以了，
谢桓将自己的脆弱完全暴露在了莉莉丝的面前，他跪着膝行，已经完全将自己的自尊也交了出去，
一旦靠近，哨兵和向导天生的相合就让莉莉丝无法控制地扭头，略微触碰到冰凉的锁骨，
“没关系，可以的，我也……不怕痛。”
教师的声音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力量，莉莉丝勉强分神抬头看了他一眼，混乱的视线里，仿佛终于抓住了那救命的稻草，一口咬了下去，
痛，很痛，但这不是最重要的，比起身体的痛苦，因为是向导，因为是莉莉丝，谢桓无端升起一股微妙的羞耻来，
因为是他主动的，是他迫不及待地送出自己，这一次，莉莉丝没有恳求他，没有逼迫他必须做出选择，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自愿，
他的学生，他的妻子，他的莉莉丝，他的吸血鬼爱人，正从他的身体里带走血液，赐予他痛苦，
谢桓一动不敢动，免得向导的尖牙又落到其余什么别的地方去，他知道的，看上去冷淡又禁欲的莉莉丝，如果真的绽放起来，会是多么诱人堕落的魔女，
但尖牙的啃噬稍微停顿了一下，上下两排洁白的牙齿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不自觉地摩挲着，这种牙齿叼着软肉的感觉在失去了痛苦的遮蔽以后，就只剩下了让人心慌的痒，
没规律的触碰让人简直提心吊胆，让谢桓不知道，究竟下一秒，是啃咬还是舔舐，
他深呼吸了口气，松开攥紧的拳头，偏着脑袋拥抱着莉莉丝，她的神情看起来平缓了不少，痛苦确实转移了，
再忍受一会儿就好了，再忍受一会儿，等药效过去，就可以了，
他这样想着，眼前却像是幻觉一般出现了无数白金色的花朵，漂亮的接骨木花一朵朵地盛放出来，枝叶也随之伸展，
他忽然觉得耳朵有些痒，尾椎骨也有某种东西跑了出来，
“什么？”
谢桓迟疑低头，只看到一抹黑黄交杂的色彩一晃而过，有些眼熟，
“啧，能不能让你的精神体安分一点啊？要是引得莉莉丝也进入情热期可怎么办？”
傅遂不满地看着远东豹的尾巴在少女腰间缠绕，明明他自己都安分地抱着，什么多余的动作都没做，
谢桓凭什么，
但很快，他的视线就从好友的眼神移动到了他的脑袋上，一脸搞不清状况的模样，
“喂，谢桓，你……有耳朵了？”
他的声音有些发虚，不自觉地松开了禁锢少女的手，
于是莉莉丝可以顺从自己的心意，直接按住了谢桓的脑袋，满意地摸到了那毛绒绒又一直勾引着自己的，属于远东豹的耳朵，
“兽化？”
傅遂震惊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