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乐乐！我再说最后一遍，明天下午真的有工作，咱们明天消停消停行不行？”
“这些天，整个首都，各大景点，只要能叫的出口的，我是不是都陪你去过了。”
“大到宫殿，小到小巷子，只要你一声令下，老爸是不是拼尽全力，就算时间不允许，我晚上不睡觉都陪你逛首都！”
男人说着说着，情绪就上来了，声音忍不住加大。
见熊孩子低着头好久没说话，张洪浩叹了口气。
从张乐乐出生，他陪他的时间实在是太少，甚至在妻子生育的时候，都没能及时赶回来。
这么多年，他对他们母子实在是愧疚。
母子今年暑假来首都，到他的地盘上，张洪浩再忙也得请假陪陪他们。
可是明天实在部队实在有会，旅程也接近尾声，张洪浩和妻子承认错误，可儿子不乐意了。
此刻，张乐乐像只倔强的小兽，直挺挺地躺在他们卧室门口，怎么说也都不走。
运动鞋底还沾着今天逛胡同时踩到的泥巴，在地板上留下几道痕迹。
张乐乐撇着嘴：“不行，说好的两个星期，少一天，一个小时，一分，一秒，都不是两个星期。”
“而且你人在这里，心也在部队里，出去玩儿也抱着手机不撒手。”
“我是有工作啊？”
把军官证摆在小孩面前，“老老实实跟妈妈回去上学，等老爸这边工作......”
“你什么时候没有工作了！”张乐乐红着双眼看着他爹，“明明说好的，这两周你什么都不干陪我玩，你一会儿一个电话，一会儿一个下属，总有做不完的事，什么事情都比我们重要！”
“连打电话都不让我们听，我到底是不是你儿子！”
他的声音带着变声期特有的沙哑，眼睛里噙着泪水却倔强地不让它们掉下来。
张洪浩心中有万千情绪，最后化成一口叹息。
确实亏欠小孩儿太多了，上次见面，张乐乐还在他鼻梁，这次见面，他儿子甚至跟他一般高了。
下次见面，他怕儿子都不认识他了。
最终还是当爹的低头。
\"乐乐，\"张洪浩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清了清嗓子，\"对不起，这两年确实忽略了你。\"
他蹲下来，让自己与儿子平视，军裤膝盖处立刻沾上了一层薄灰。\"我保证，忙完这阵子，我......\"
“可是，这是我最后一个小学假期了，再过几天，我就要上初中了，我们还有时间出来玩儿吗？”
“从来到首都第一天，就说要去长城，现在已经到最后了，我还能看到吗？”
孩子眼里黑白分明，赤诚的能望进眼底。
张洪浩哽咽了一下。
“好，明天早上，只要你起得来，咱爷俩去爬长城。”
“那妈妈呢？”
“妈妈说这种活动不要叫她，她这两天很累，明天我们轻轻的，不要吵醒她。”
“好，一言为定！”
......
早晨六点
现在不需要闹钟，林天已经自然而然这个点睁开双眼。
起床，洗漱，收拾。全套流程也就过了十分钟，一身休闲装运动鞋站在门口。
“你确定你就这样出去？”李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语气里带着难以置信。
看着林天，看看表，看看他，看看自己。
林天被问的茫然：“那不然呢，需要拿什么东西，手机钱包身份证，以防万一还有军官证也带好了。”
“我都做好攻略了，咱们坐地铁过去，早晨刚好。”
林天自信回答，他是个喜欢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的人。
出去玩旅游攻略，这些都是他来做，提前规划好，这种事他做的很顺手。
“渴了是不是要喝水！上厕所是不是要纸！万一手机没电了是不是要充电宝！”
李维咆哮着候，边说边往包里塞东西，把林天没有带的全都补齐！
“在上边东西卖的都死贵死贵，我们现在带上，就能省一大笔！”
“这个要不要？”李维拿起两个面包问林天。
地上摆满了昨天两人扫购的战利品。
李连长要在功臣面前表现自己对功臣的敬仰之心，把自己半个月工资都贡献出去了，冰箱全部塞满。
“不...不用吧？到中午下来后找家饭馆，实在不行就饿着，有时候好几天不吃饭都能缓过来，一顿，不打紧。”
李维暗搓搓翻了个白眼，嘴角抽搐了一下，部队里吃喝拉撒都是锻炼。
你不打紧，不考虑考虑我！
也不征求林天的意见了，冲进冰箱就是大扫荡。
进去的时候一个小包，出来的时候，鼓鼓囊囊。
背在李维身上，像是身体多了个龟壳。
\"噗——\"林天没忍住笑出声，\"这么专业，要是回来没车，咱们可以直接在山上露营了。\"
他眯眼打量着背包侧袋，如果没看错的话，那里插着两瓶驱蚊剂。
李维：“有备无患，外边东西没有咱自己带的干净。”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小区。
不过才六点二十，在门口吃完饭才到六点半。
就算是周六，那么早，地铁人再多也不会多到哪儿去。
等到了地铁站，两人傻眼了。
庞大的首都，人多不分周内周末。
还没到地铁口，已经能看到不少人跑起来了。
背着包的何止是大人，不少小孩在周末也背上书包，带着眼镜奔波在人群中。
有人说，各大景点里齐聚的不是首都人，每天在地铁上奔波的又何止首都人呢。
两人已经做好挤地铁的准备了，没想到他们这一列，还好。
虽然没有座位，落脚的位置还是有的。
李维把背包转到胸前，后背紧贴着车厢壁，林天则单手抓住扶手，站得笔直。
\"你有话就说。\"林天突然开口，\"偷看得太明显了。\"
好无奈，怎么有人会觉得自己直勾勾的看人，会被人发现不到。
尤其林天经过训练，对别人的视线很敏锐。
李维：“你怎么做地铁那么熟练，完全看不出是第一次来首都。”
“来首都是第一次，做地铁又不是第一次。”
“我以为像你们这种家庭，走路都是被人抬着走的，再不济也得开豪车，没想到...你还挺接地气。”
从昨天到今天，李维不断刷新对林天的认知。
本来应该是他这个老大哥带弟弟的场景，怎么现在转变身份。
林天走在前面，什么活动都被他安排好了。
自己只要跟着他，连路标都不用看。
虽然身上背了满满的物资，但完全不用带脑子，让做惯决定的李连长感到很新奇。
很奇怪，很别扭，还挺...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