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吧。”我轻声回应着,声音在安静的车厢内显得有些飘忽。
安子稳稳地开着车,车窗外的路灯如流星般一盏接一盏地掠过,在静姐那张略显疲惫的面庞上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
“今天真是够呛。”静姐靠在座椅上,轻声说道,她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感觉,“不过总算……都结束了。”我默默地点点头,表示同意。
我转头看向驾驶座上的安子,从刚才开始,他就一直沉默不语,眉头紧紧地锁着,手指在方向盘上无意识地轻轻敲打,显然心中有许多事情缠绕。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安子,你没事吧?”
他像是突然被惊醒一般,猛地回过神来,嘴角扯出一个有些僵硬的笑容:“啊?没事,就是在想案子的事。”
我对他太了解了。
从高中时代一直到现在,十多年的深厚交情,让我对他的每一个细微表情和习惯都了如指掌。
当他撒谎时,右眼皮总会不自觉地跳动一下,而此刻,这个小动作恰好被我捕捉到了。
车子缓缓地停在别墅前,我打开车门,先一步下车,然后绕到另一边帮静姐拉开了车门。
夜风微凉,轻柔地拂过我们的脸颊,带来初秋特有的草木清香,让人感到一阵清爽。
静姐下了车,她身穿一袭淡蓝色的连衣裙,裙摆随风飘动。她微笑着向我道谢,然后转身走进了别墅。
我却没有立刻跟进去,而是手扶着车门,看着安子。他坐在驾驶座上,似乎有些犹豫。我轻声问道:“要不要进来喝杯茶?”
安子犹豫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说:“不了,还有工作……”
我笑了笑,打断他的话:“得了吧,你什么时候这么积极加班了?进来坐坐吧。”
或许是听出了我话里的坚持,安子终于熄了火,打开车门走了下来。
别墅的客厅宽敞明亮,灯光柔和,布置得简约而不失温馨。
静姐已经走进厨房,开始准备泡茶。
我示意安子在沙发上坐下,然后自己也在他旁边坐了下来。
我开门见山地问道:“说吧,什么事让你这么魂不守舍的?”
安子搓了搓脸,似乎有些难以启齿,过了一会儿才说道:“其实也没什么……”
“陈建安!”我毫不客气地直呼他的名字,“咱俩都认识多少年了?你撅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放什么屁!”这句粗俗的玩笑话让他终于忍不住笑了一下,原本紧绷着的肩膀也稍稍放松了一些。
“真没什么大事,”他叹了口气,似乎想要把心里的烦闷都吐出来,“就是……最近接了个案子,有点棘手。”
就在这时,静姐端着茶盘走了过来,听到我们的对话,她露出关切的神情,问道:“需要帮忙吗?”
“不用不用,”安子连忙摆手,“就是一些案子上的事情,但线索太少了……”他的话还没说完,右眼皮突然又跳了一下。
我见状,赶紧接过静姐递来的茶杯,决定不再追问下去。
毕竟,如果安子不想说,就算我再怎么逼他也无济于事。
“对了,”我连忙转移话题,“前几天我去参加高中同学聚会了。”
果然,一听到这个话题,安子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哦?那你见到刘倩了吗?”
果然,八卦永远是缓解尴尬的最佳话题。我无奈地笑了笑:\"见了,她还问我最近怎么样。\"
\"然后呢?\"安子来了兴趣,身体前倾,\"你们分手都三年了,她该不会还单身吧?\"
\"听说交了个新男友,做It的。\"我喝了口茶,\"人挺不错的。\"
静姐在一旁安静地听着,眼神却闪烁了一下。我假装没注意到。
\"啧啧,\"安子摇头,\"当年你们可是模范情侣,怎么说分就分了?\"
\"性格不合呗。\"我轻描淡写地带过,不想多谈。
气氛渐渐轻松起来。我们又聊了些高中时代的趣事,安子说起我当年追刘倩时的糗事,逗得静姐掩嘴轻笑。
不知不觉已近午夜。安子起身告辞:\"真得走了,明天还有个早会。\"
我送他到门口,突然说道:\"等我一下,我拿个东西给你。\"
回到客厅,我对静姐说:\"你先休息吧,我送送安子,顺便散个步。\"
静姐点点头,眼神却有些欲言又止。我假装没看见,快步出了门。
安子的车还停在院子里,他正靠在车门上抽烟,看到我出来,挑了挑眉:\"什么东西要给我?\"
\"没什么东西,\"我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走吧,找个地方喝两杯。\"
安子愣了一下,随即失笑:\"你小子......\"
车子驶出别墅区,拐上城市的主干道。深夜的街道车辆稀少,路灯在挡风玻璃上投下流动的光影。
\"去哪?\"安子问。
\"你定,\"我靠在座椅上,\"反正今晚你得把心事给我吐干净。\"
安子哼了一声,却没反对。车子又开了十几分钟,最后停在一家名为\"小树林烧烤\"的大排档前。
\"就这儿吧,\"安子熄火,\"他家的烤腰子一绝。\"
露天摆放的塑料桌椅,油腻腻的折叠桌,嗡嗡作响的老旧冰柜,还有炭火与孜然混合的香气——典型的夜市烧烤摊。
我们挑了张角落的桌子坐下。安子熟门熟路地点了烤串、腰子和啤酒。
老板是个光头壮汉,和安子显然很熟,还送了一碟毛豆。
\"常来?\"我问道。
\"嗯,\"安子开了瓶啤酒,\"值夜班的时候,经常和同事来这儿吃宵夜。\"
冰凉的啤酒入喉,带走了一天的疲惫。烤串很快上桌,滋滋冒油的羊肉串撒满孜然和辣椒面,香气扑鼻。
\"说吧,\"我咬下一块羊肉,\"到底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