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泰鸿也是个伤心人。
在他看来,有一个健康的没有疼痛的身体比什么都重要。
现在他因为这个伤,不能久坐,每半个小时就要站起来活动一下。
因为这个小病,他现在也不能去担任重要的职位,这是米泰鸿最苦恼的地方。
米泰鸿没有说谎,虽然他平时捞钱很多,但是他花钱也是像流水一样。
现在米泰鸿的家产加起来也就十万大洋。
但是米泰鸿明白一件事,要是能治好他的病,他就能去重要的岗位上,到时候十万大洋能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赚回来。
陈知文对米泰鸿的十万大洋并不动心。
不是陈知文视金钱为粪土,而是因为他知道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最近的一块弹片就是靠在脊椎上,陈知文不知道要是移开了这块弹片会发生什么。
会不会产生更大的后果?
这个弹片拿掉之后会不会对米泰鸿脊椎这一块的动态平衡产生破坏?
这一切都是未知的。
米泰鸿提出来的十万大洋更像是水中月。
陈知文想要去解释,但是米泰鸿直接过来半跪在地上,拉住陈知文的手就是不松开。
“医生,还请您一定要救一救我,我现在实在是不想被这玩意给折磨了。”
米泰鸿突然脸色一变。
“我的腰又开始疼起来了。”
陈知文一看米泰鸿的情况,知道他应该不是装出来的。
因为病人很难在自己面前表演出这种脸色从红润变成惨白的状态。
在得知米泰鸿现在已经开始发作之后,陈知文连忙去观察米泰鸿的情况。
他直接让人将米泰鸿抬过去去再做一次x光片子。
在医学影像下,陈知文惊奇的发现,现在那块最靠近脊椎的弹片应该是直接和神经那块区域进行摩擦。
这样的情况陈知文确实是很少见到的。
但是从米泰鸿只是感觉疼痛,而不是直接瘫痪,陈知文认识到这个弹片的位置应该还是不错的,现在看来这应该是在自己的操作范围之内。
这时候陈知文发现自己好像能拿到米泰鸿的十万大洋家产了。
在对米泰鸿的情况进行第二次检查之后,陈知文叹口气,对米泰鸿说道,“这位先生,你的病确实是相当的严重,在发病的时候,弹片是直接和神经进行接触,因为神经被碰到,所以出现了疼痛刺激。”
“你的情况确实要去做手术,但是你要知道,这个手术的成功率我并不能保证,你的情况是非常复杂的,所以我希望你能理解。”
米泰鸿对陈知文松口非常的惊喜,有希望就好,米泰鸿现在已经不在乎所谓的成功率了,因为自己现在就算有十分之一的成功概率也会去拼一拼的。
在得知陈知文对手术的成功率有疑虑之后,米泰鸿直接急了。
“中村先生,您对手术的成功率有顾虑我能理解,但是我对这个手术的成功率没有什么想法。您只要能给我做手术,我就算是死在手术台上也不会有任何的怨言。”
米泰鸿也算是个硬汉,但是他现在激动的流下了眼泪。
在陈知文面前,他已经丝毫不在乎自己的形象了,他只希望自己现在能做手术,为此就算是死也无所谓。
陈知文在看到米泰鸿的决心之后,也明白这个病对他的折磨到底有多大。
但是他没有松口,只是让米泰鸿再去耐心的等一等。
“米先生,不是我不愿意给您做手术,而是因为这个手术的到底能不能做我还没有一个确定的结论,我只是在脊椎上有一点的理解,但是我知道的东西并不比别人多。”
在陈知文的劝导下,米泰鸿终于是恢复了平静。
米泰鸿平静下来之后也是意识到自己刚才确实是有些失态。
“中村太君,我刚下确实是有些失态,但是请您放心,我的决心是不会更改的,希望您能尽快的去制定方案。”
在临走之前,米泰鸿还给陈知文鞠了一躬。
陈知文终于是结束了这场闹剧,他回到办公室,开始回想自己刚才看到的米泰鸿的两次影像。
他确定自己应该是能将米泰鸿的弹片给取出来。
但是在给米泰鸿做手术之前,陈知文还要完成一件重要的事情。
要知道自己的医务课课长这个位置虽然说是个兼职,但是自己对医务课的决定是有连带责任的。
现在的医务课得到了一个重要的任务,要对华中派遣军的军医部门进行考核。
军医这样的技术人员要如何去进行评定?
难道要看军医的救人数量吗?
这显然是不行的,那看病人的存活率?
这当然也是不行了,因为病人的伤情是不一样的。
优秀的军医分到的伤员伤情就是要更重一点,所以伤员的死亡率也要高一点。
对军医的评价是一个复杂的过程。
不仅要去考量医生的日常表现,还要去考核军医的具体能力。
因为以前就发生过这样的丑闻。
有人冒充军医,伪造一系列的证件居然进入军医系统当军医。
因为他简历上的表现,他被安排成为一位战地医生,负责重伤员的伤情处理。
这位军医居然有很长时间都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因为当时战地医院的整体死亡率就是很高,所以这个假冒军医的成果混在里面是不起眼的。
但是这个假军医是怎么被发现的,因为有一次在医生们聊天的时候,这个假医生露出了马脚,让他的同事对他的身份产生了怀疑。
这个假冒的军医伪造了一家地方医学院校的文凭。
但是他居然不知道其中一位老师的名字。
这个医生是当时好几届学生的解剖课老师,异常的严格,有一届学生当时所有人的解剖课都没有及格。
这是当时非常轰动的一件事。
当时学校里的学生都应该听过这件轰动的事情,因为这引起了学生的不满。
但是当别的医生问这个假冒的军医时,他居然表示他不知道。
后来他的同事对他产生了更多的怀疑,因为在给病人治疗的过程中,他很少有动作是标准的。
好像完全没有接受过正经的医学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