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
二叔这次真的是使大劲儿了,差点把我的魂儿从脑壳里敲出来,疼得我捂着头呲牙咧嘴。
但同时这也把我给敲醒了,仔细想想确实是这么个回事儿,是我愚钝了。
说不定段村长跟我们说的那些话,真的是在故意让我们放松警惕!
二叔最后又狠狠白了我一眼,冲我说道:“防人之心不可无,晚上睡觉我们轮流守夜,从明天开始谨言慎行!”
我一边揉着脑袋,一边点了点了头。
我们谁也没有想到,原本的寻找南诏遗宝,结果刚进村就被一把大刀悬在了脑袋上。
我又脑子一转,看着二叔提议道:“叔,既然这样,不如我们想个办法,提前结束这次科考,明天一大早就回去算了……”
二叔看着我皱眉反问道:“明天就是苦扎扎节的祭祀庆典,陈东锦他们大老远跑过来,就是为了看这个的,你有办法说服他们明天一大早就回县城?”
我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立马说道:“咱们就装作水土不服肚子疼,只要装得像一点,他们不至于拦着不让我们走吧?”
二叔沉思片刻后,又摇了摇头否定道:“不保险,如果被他们引起警觉,说不定会对我们将计就计!”
我又拧巴着眉头想了想,心里又萌生了一个损招儿,看着二叔小声说道:“那咱们就在队里选个人,给他下点药放倒!我看外面门口长了很多花花绿绿的蘑菇应该有毒吧?捣碎了挤点汁……菌菇中毒,救人要紧,咱们直接就抬着人回县城……”
虽然这招确实有点损,但应该也是最好的脱身之策了。
以二叔的‘千王’手速,悄无声息的给队友的食物里下点药,根本不是什么难事儿。
二叔听后冷笑了一声:“外面长得那些都是白毒伞,要是抬回去的路上耽误点事儿,可能要会闹出人命的……”
我挠了挠头,要是这也不行的话,那就真的只能像二叔说的,睡觉都要轮流守夜,万事谨言慎行了。
不过二叔中间来了个大喘气,又继续说道:“毒性越强,效果越好,剂量放少点,问题应该不是很大!可以试试!”
以我对二叔的性格了解,只要能从这里脱身出去,就算真的闹出人命,也就只是一条人命而已……
虽然二叔赞同了我的这个方案,但现在村子里大多人还都在为了明天的祭祀庆典做准备 ,人还都没睡,我们只能等机会再出去采白毒伞。
由于走了一天的山路,我和二叔都有些疲惫,我就先躺在床上睡了一会儿,旁边有二叔帮忙守着,我也很快就睡着了下去。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还是被外面的阵阵沉闷的鼓声给扰醒的。
这深更半夜,外面还在敲鼓,有点像是汉族春节响了一夜的炮竹声。
二叔双手托腮趴在竹桌上,困得眼皮都在打架,但还一直在强撑着,中途也没有找到开门出去采摘白毒伞的机会。
我醒来揉了揉发涩的眼睛,让二叔去睡一会儿,换成我来守夜。
二叔特意叮嘱我不要鲁莽,实在是找不到出去的机会就算了,然后躺在床上没过两分钟就鼾声如雷。
等二叔睡着后,我打开一条门缝,把脸贴在门后,眯着一只眼睛从门缝往外偷窥。
只见村子里的每一户门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全部都升起了篝火,熊熊火焰舔舐着夜空,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油脂燃烧的焦臭味。
村里的男性全部都换上了红色的麻布衣,脸上涂抹着朱砂红的面纹,排成长队绕着村子广场的祭台转圈,他们的步伐整齐而又沉重,嘴里哼唱着低沉的调子,像是在做着某种祭祀祷告。
因为角度的问题,我只能看到广场祭台的一小部分,并不能完全看清祭台上的情况。
但不是说他们明天早上才开始进行祭祀庆典吗?
怎么这大半夜的就开始了?
关于他们的祭祀文化,我一丁点都不懂,所以对此也就没太在意,心里只想着找个机会出去,采一棵白毒伞,留作明天脱身来用。
看了好一会儿,我注意到村子里只有成年男性穿着麻布衣在围绕着祭台转圈,并且全部都非常投入专注,除了广场祭台那个区域,村子里其他的地方都十分静谧。
而且村子广场的祭台距离我这边有一百多米远,中间还有很多树干作为遮挡。
在我对面没多远的一棵大树下就长了几棵白毒伞,我过去采一棵最多也用不了一分钟的时间,感觉应该完全没问题。
确定了周边的环境之后,我小心翼翼的把门开出了一条缝,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
其实就算是村子里有阿波在暗处整夜的监视着我们,被发现了也不怕。
我肾不好,尿急尿频,半夜出来撒泡尿很正常吧?
总不能有尿憋着,要尿屋里吧?
总不能半夜出来撒泡尿,就触犯了他们的村规,要被砍头祭天吧?
说到撒泡尿,我开门蹑手蹑脚的出来后,不知道是因为心里太紧张,还是夜里山间的风太凉,夜风吹在身上直有点浑身打冷噤,还真就有了几分尿意,就先站在门口的一棵大树下,解开裤腰带撒了泡尿。
一边撒尿,我还特意把身子躲在树干后面,歪着头好奇的朝着百米外的广场祭台上看。
趁着熊熊燃烧的篝火映照,这个角度就差不多看到了广场祭台的全部场景。
只见祭台在白天的布置下,已经完全变了样貌。
围绕着祭台的四周摆放了数十口大火缸,火缸里燃烧的火焰向上窜出三四米那么高,在这数十口火缸的中间还交替放置着十几个牛皮大鼓,光膀子的精壮汉子身上的肌肉扎实,带着相互配合的节奏击鼓如雷。
而在祭台的中央,蛇柱的正下方,则站着一个头戴毡帽,面敷蛇纹青铜面具的祭司。
那祭司虽然戴着蛇纹青铜面具,但从他佝偻的身躯,我一眼就看出,他是普玛底村的摩批,段村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