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震雄坐在公寓的角落，身体瘦削得像是风中枯萎的树干。他靠在椅背上，双手无力地放在膝盖上，气息微弱。眼前的茶几上摆着一杯热水，但热气早已消散，他却始终没有拿起。
天花板上的灯光忽明忽暗，将他的脸映得更加苍老。他曾经自豪于自己的威严与强大，如今却沦落为一个被命运击垮的老人。回想过往的辉煌，他的心像是被巨石压着，每一次呼吸都变得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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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该吃药了。”林宇轩站在一旁，手里拿着一盒药，却并没有靠近。他的声音冷淡，仿佛只是例行公事。
林震雄微微抬起眼，嘴角动了动，却没有回应。他的目光无神地落在地面上，像是陷入了某种深沉的回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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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你听见没有？”林宇轩皱起眉头，将药盒放在茶几上，语气中透着一丝不耐，“医生说你的身体不能再拖了，你想让我们再被媒体笑话吗？”
林震雄轻轻叹了一口气，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笑话……早就笑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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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话让林宇轩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却又无话可说。他站在那里，几秒钟后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留下一句冷冰冰的话：“随你便。”
房间里再次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窗外的风声时而传来。林震雄艰难地抬起头，目光落在墙角那张老旧的照片上。照片里，是全家曾经的合影。那时候的他，穿着笔挺的西装，目光中带着无尽的自信，而身旁的若冰站在边缘，表情怯生生的，像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背景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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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痛楚，胸口仿佛压着千斤重石。他缓缓伸出手，试图触碰那张照片，但胳膊刚刚抬起，便无力地垂了下来。他的手微微颤抖，连握紧的力气都没有。
“若冰……”他低声喃喃，眼眶中隐约泛起泪光，“爸爸对不起你……是爸爸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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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思绪回到了从前。他想起那些自己习以为常的冷漠与训斥，想起若冰躲在房间角落默默哭泣的模样。那时候的他，从未觉得这有什么不对，甚至认为她的隐忍是“合格”的表现。
可是现在，那些过往的一幕幕像噩梦一样纠缠着他，让他在每个孤寂的夜晚都无法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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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芷琳端着一碗清汤走了过来，看到林震雄瘦削的背影，她的眼中浮现出一丝复杂的情绪。
“震雄，”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喝点汤吧，你一天没吃东西了。”
林震雄没有动，他的目光依旧落在那张照片上，声音微弱：“芷琳，我是不是……已经没救了……”
苏芷琳的手一颤，碗中的汤险些洒出。她急忙将碗放在茶几上，半跪在林震雄面前，强忍着泪水说道：“别说这种话……我们……我们还能熬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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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熬过去？”林震雄苦笑着摇了摇头，“我们已经一无所有了……连家都不成家了……若冰的恨，是我们自己种下的……而我，只是个失败的父亲，失败的丈夫……甚至失败的家主。”
他的话像是刀子一样刺在苏芷琳的心上，她哽咽着，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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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再浪费时间了。”林震雄缓缓闭上眼睛，声音低沉而疲惫，“我这辈子……已经没有什么好救的了……”
房间里再次陷入死寂，苏芷琳跪坐在地上，泪水无声地滑落。而林震雄瘦削的身影，依旧靠在椅背上，像是一棵被风霜侵蚀得只剩枯枝的老树，随时都会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