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们都沉默着没说话，听到别处男人对媳妇好，都忍不住在想，若是今后还是这般，那她们就一起去县衙闹和离，看看究竟是男人离了女人过不了，还是她们离了男人活不下去！
秦亦安对着苏砚尘，赵九笙一行又是鞠躬又是致歉，“太傅见谅，诸位见谅，泾阳县百姓见识浅显，言语上多有冲撞，还请大人宽宥。”
“又不是你的错，你只是一个师爷，错也是那周秉公，我们没人怪你。”凌纤弄可见不得他那样，一群无理的百姓在那里闹，他一个师爷尽职尽责的有什么好怪罪的。
蔺川紧跟着说道：“秦师爷勿要自责，百姓们也是人云亦云，他们倒还是很听你的话，想来你为泾阳县的付出他们都看在眼里，你又何错之有。”
赵九笙看了一眼蔺川，这蔺川似乎对凌纤弄有意，多次偷看凌纤弄的反应，凌纤弄一站出来说话，他就紧跟着附和。
只是一味的不表达出来，做这些动作，恐怕不见得能被发觉心意，倒可能产生别的什么。
凌纤弄见赵九笙在打量蔺川，顿时一脸不善的看向蔺川。
一身黑衣，也就那样吧！这里站着的，但凡能喘气的男子，都相貌堂堂，别人没话说，就他要出来抢自己风头。
自己说又不是你的错，他就说何错之有，显得他文采不错，自己文采粗陋似的。
真是挺能显摆的一个男的。
蔺川见凌纤弄盯着他看，顿时羞得避开了眼。
公主看他了，公主是不是觉得他说的不错，公主对他另眼相看了？
凌纤弄见他避开眼神，心里骂的更凶了，心虚了，果然他是故意的，明知是在踩自己抬高他，还那么做就心虚了，善变无耻的男人。
呸！
凌纤弄挽着赵九笙胳膊，就把她往县衙里带，“阿九，我方才都快被气死了，你怎么就不生气啊？”
赵九笙同她一起往回走，一边回应她，“气也不气。”
“嗯？”司徒敏跟过来，挽着赵九笙另一边胳膊，赵九笙被她们挤在中间，都在暗暗较劲，试图把另一个挤走，赵九笙是身不由己的被她们挽着往前走。
在赵九笙眼里没有太过分，也就没有阻止她们的行为，而是回答凌纤弄提出来的问题。
“他们自幼生活在这里，思想，认知，都是祖祖辈辈传递下来的，他们固步自封，扞守着他们的利益，在他们的角度去看，他们祖辈，父辈皆是如此，他们按部就班，便不觉有错。”
“他们不会改，除非，那些女人们清醒过来，不再把生育孩子看做是活着的价值，看到且认可自己的所为，她们一旦发生了改变。”
“那些男人，迫于生活，才会逐渐改变自己的思想。”
“就拿敏敏方才所言来说，他处百姓们与这边是不一样的，每个人所处环境不同，代代相传的观念，当地官员的一些决策作为，会使得他们的想法又不一样。”
“就如这里，是周秉公做县令，他嫌贫爱富，带头欺凌弱者，他无法庇护百姓，百姓们受到压迫，想活着，都会自私的扞卫自己仅有的权利。”
“否定女人的价值，来衬托他们的存在达到心理平衡。”
“所以与那些百姓置气，只会让自己更加生气，究其根源，改变女子们的思想，处置了周秉公，泾阳县在一个好官的带领下，方能有一片太平，才是关键。”
说话间已经到了房间，赵九笙在门口就把她们的手挪开了，门口实在容纳不了三个人同时进来，司晏礼给她倒了杯茶，递给她。
赵九笙喝茶时抬眼一看，这屋子又站满了人。
赵九笙放下茶杯，“你们不回自己房间？”
方才的事情给他们的震撼太大了，他们打心底认为赵九笙传授女子医术是一件非常了不得的事，那些学的女子都感恩戴德，但他们父母却是另一副面孔。
在外面听到他们说的时候，各个义愤填膺，可又能如何呢？
也正如他们方才在后面听到的，改变这些男人是很难的。
这些女子若是都团结起来，或许这些男人会逐渐改变看法。
都心里不太舒坦，却又无法说些什么，待了一会，一起用了晚饭便各自回了房间。
赵九笙一连授课三日，蔺川四人就愁眉苦脸了三日，最后干脆把目标换到了找周秉公。
这周秉公能往哪里逃呢？
眼瞅着赵九笙授课接近尾声，百姓们也都能干活，集市都摆起来了，他们心里也就越慌。
蔺川四人不得不去见苏砚尘。
这种无力的挫败感令他们心如死灰，查案一事没有进展，被害者家属他们一一查证后，不仅有不在场证明，且都无能力下毒。
秦亦安这几日也整理着卷宗，县衙内的积压的事都在慢慢处置，疲累时捏着眉心抬头，视野里便看到赵九笙提着灯笼，拿着棋盘出现在门口。
天色已晚，县衙内为了节省，也没有悬挂灯笼，走哪都是提一个灯笼。
秦亦安急忙起身相迎，“赵太医深夜来此，可是有什么事要与在下商议？”
秦亦安接过灯笼，屋内多了一盏灯笼，瞬间更加亮堂起来。
赵九笙一身红衣，鲜亮明目，身上的药香袭入鼻腔，使得方才还有些疲惫的秦亦安，瞬间感觉舒朗许多。
这几日不似刚来泾阳县救治百姓那般辛苦，她气色也恢复原本状态，面若桃花，明艳动人，但言行举止却总是从容淡定，让人忍不住心生依赖。
他这些时日观察来看，同行几名女子很是依赖她，就连男子也是对她极为敬重，她虽是太医，在一众人之中，她才是那个做主的。
赵九笙摆弄着棋盘，轻然开口，“秦师爷，可否与我下一局棋？”
秦亦安微微一笑，做了一个邀请的动作，“赵太医请。”
赵九笙与他相对而坐，语气很是随意，“秦师爷不喜有人打扰，我方才过来时，县衙内都没什么人走动了。”
秦亦安浅笑回道：“在下就整理文书，卷宗，这些活儿轻松，他们在外劳累，也是大病刚好，于这些事他们也不擅长，怎可陪着一起受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