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兰天手握灵锯大步行至树下,投入几块灵石,拽动细绳,嗡鸣声大作。
她冲着树根竖插一刀,浓厚的血腥味顿时喷薄而出,血雾也从地底浮出,扩散在一整颗老树周围。
“就是这里。”
沈修言已经掏出斧头,看着地上缓缓渗出的血水浸透他的鞋子,声音有些颤抖,“这是,应拭雪的血?”
李兰天回头看了他一眼,“给你吓成这样?用不用我提醒你一下,这个秘境,是仙盟精挑细选后的,没打算让修士死这里,就算是应拭雪的血,那他也还是喘气的。”
此言一出。
沈修言顿时怔住了,良久才反应过来,嘴角咧着笑意,“对啊,这秘境虽然吓人,但是不会死人,更不可能说死这么多药王谷的人。哈哈哈哈,我真是想太多了。”
他这才来了精神头,大步上前挥动斧头,毫不客气砍向树身,“让我来!小爷我这法器是斧子,专门用来砍大树的。”
李兰天又在灵锯里放了几块灵石,嗡鸣声阵阵,她冷笑一声,“哦?是吗,你怕不是忘了,在我的法器被改造之前,它是什么了?”
木锯!更是锯大树的好工具啊!
更不用说李兰天的法器改完之后变成了能够转动齿面,随着灵力补充,齿面锋芒不减,威力只会更强。
可以说,他们两位万灵山的修士别的不会,若是干起在山里农活,一个人顶十个人!
当即二人就开始了竞技模式。
李兰天腰身挺直,手里握着半人高的灵锯猛地抬起,齿面剧烈转动,木屑飞扬,血水不知怎的竟然也从树干上溅射而出。
如果不是李兰天用金眸看了一遍,确定这就是大树不是人,他们肯定会以为这是群修士,不敢破局。
沈修言的面颊上都溅了血水,但他挥动斧头的速度可一点没慢,他甚至还知道砍到那一步停下,最后直接用脚踹一次,树干就会倒下。
石莲花的法器是鞭子,她倒是不能砍大树,但是她看着这些树东倒西歪的,索性用鞭子将树干收起绑在一起。
血淋淋树干们就此被摞在一起,半柱香时间就已经有寻常院墙高了。
水镜外。
“他们究竟是怎么看出来这种阵法实则在林子中的?刚才两只队伍进了死门全军覆没,现在这三个小道友也……太猛了。”
“这是血树,以人的肉身为食,如果李兰天不尽快把应拭雪他们就出来,估计秘境结束这群人就只剩下一把骨头当人干了,”
有刀修饮进一碗酒,扫了眼水镜又怯生生的避开目光,“不是,你们不觉得现在这三个道友太吓人了呢?”
众人这次讲注意力放在他们三人的外观上。
只见,李兰天本就是一身红衣,如今衣襟被血水浸湿,脖颈青筋暴起,血滴如同花纹般狰狞的爬满她半个面庞。
看上去像极了地狱里爬出的恶鬼罗刹。
沈修言倒是好些,一身锦衣,就湿了衣摆,倒像是一朵金牡丹外层是火红的花瓣。
石莲花……
修士们对这个小姑娘并不熟悉,只知道她只参与了这一次秘境的大比,与李兰天几人关系熟络,想必是旧相识。
如今她这淡紫薄纱清雅好似脱俗的菩萨观音像,眉间朱砂被溅了血,看上去……很瘆人啊。
不对劲不对劲。
她怎么一边绑大树一边笑啊?
给血淋淋的大树都赶上筑京观了?
……
李兰天和沈修言终于在这片密林里有了自己的用武之地,当初在在万灵山辛辛苦苦耕地劳作,就是让他们在这里能够一斧一锯,横扫千万棵树。
石莲花中途累的受不了,就歇了一会。
李兰天和沈修言发挥了十足的默契,于是仅仅用了两个时辰,这片石碑旁的血树全倒了……
死门中曲风道人的神识终于按耐不住,幽幽开口。
“你们是要把老夫的树都带走吗?”
李兰天心中一喜,面上却丝毫不显,淡淡道,“这些树受血水滋养,树身便是难得的佳品,如果作为灵材,想必可以高价卖给药王谷的修士,反正现在掘地三尺也没发现他们,想必已经出去了吧,那我们几人必然要带走着此次秘境的战利品。”
她这语气轻飘飘的,到真有几分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但李兰天确实已经把血树的树根都挖出来了,最后根本就没见到那群人的影子。
她还想过前世某个仙侠剧的着名情节,把人变成树扔进树林里。
可她的眼睛告诉她,这些就是树,不是人。
所以,应拭雪他们虽然在死门中,但是却被故意与李兰天几人分开。
就像是一个空间里却被分成几个完全不同结界,困住的人彼此没有交集。
曲风真人剩下的神识竟然也能燃起怒意,当即冲着他们吼道,
“那是老夫的珍藏!!!咳咳咳,你们几个小修士,看来是不打算出去了。原本我以为,能够洒脱的从惊门出来,你们有些手段,能解老夫之惑,这才将你们留在死门的终点。”
“如今看来也不过是贪图财利之人,那就别怪老夫,把你们送到死门的起点,让你们同那些人一起!饱受仇恨的煎熬!”
话音方落,天地之间仿佛有股力量强行将这山间的景色一冬秋夏春逆行变化,桑田复又变沧海。
这一次,李兰天耳边那些金戈铁马的声音越来越响,就连脚下的土地都在震动,仿佛有土龙翻身。
她面色阴沉,紧紧的抓住沈修言和石莲花的手。
三人一同垂着头凑在一起,无人窥探的角度,勾唇浅笑。
终于能见到应拭雪了……
他们皆是这么想的。
“真的要好好感谢曲风道人啊。”李兰天无声扯了扯唇角笑到。
“嗷——”一阵烈马咆哮之声。
他们放眼望去,此处早已化为了一处边疆沙场。
忽而有人高声喊道。
“宋野将军!有探子来报,敌军中新来了一位小将军,武艺高强,一人可挡万师,咱们还……”
话音未落。
男人突然打断道,“继续追击。”
“这个将军名唤为何?”
“姓应,名拭雪。”
李兰天几人同时僵在原地,石碑上的内容冲击他们的脑海,恍惚之间,有种因果循环的玄妙之感入体。
难道把宋野斩于马下的是应拭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