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苏瑶再道:“辽丹使臣来了!”
“什么?”赵弘佑抬眼,赤红一片:“怎么会如此快?”
学子闹事一事,他能想明白,可这辽丹人,怎么可能这么准确的卡准父皇回京的时日。
王苏瑶握住他放在食案上的手,缓缓道:“二郎,我觉得你需要重新审视一下寿王的为人。”
赵弘佑茫然:“或许辽丹人一早就来了汴京,只等这一日。”
“吃吧!”毕竟是自小关系要好的亲兄弟,王苏瑶只是想提醒他多警醒一些,其他的,她不便多说。
王苏瑶将一片藕夹到他的盘中,道:“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陛下应该很快会放你出去。”
“为何?”赵弘佑问。
王苏瑶傲气的仰头:“因为,我是神算子。”
赵弘佑举杯,满眼宠溺:“敬我们的神算子一杯!”
“三杯!”
“好,三杯!”
杯盏相碰,两人都笑了。
事情的进展,要比王苏瑶预想的还要早,一顿饭未吃完,陛下就将赵弘佑宣去了福宁殿。青娥看着殿下离去,走进房间。
“小姐,你为什么不同殿下说呀?”
“说什么呀,这么多事,忙都忙不过来。”王苏瑶宽慰青娥,“等陛下处理完辽丹之事,我这点小事,早就忘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解决辽丹人兴师问罪一事,更要保住科举。想到寿王笃定的话语,王苏瑶想到了上一世,她一无所知,但寿王和父亲却一清二楚的上一世。
“青娥,你亲自去问问绿袖,看看寿王府最近有没有什么异样,尤其是寿王殿下见了什么人。”
除了佩环,王玉瑶大婚时带的陪嫁丫鬟都曾是为王苏瑶选定的人。为了了解寿王府的动向,王苏瑶早早的就将绿袖拉拢到了自己这边。
青娥匆匆赶往寿王府,在日暮时分赶回了东宫。
“小姐,绿袖说,寿王殿下见什么人她不怎么清楚,倒是有一件奇怪的事。寿王随陛下封禅时,曾给三小姐寄回一封信,让她学霓裳羽衣舞。更重要的是,她学的还是小姐曾改编的舞步。”
学霓裳羽衣舞做什么用?
王苏瑶想了一晚上也没有想明白。
……
翌日,赵弘佑早早的起床去上早朝。心思沉,王苏瑶醒了,送走身边的男人后,她趴在床上睡回笼觉。
迷迷糊糊的将要睡着的时候,青娥跑了进来。
“小姐,快起吧,皇后娘娘让你去文德殿。”
“去文德殿做什么?”王苏瑶难受的睁开眼睛,满是迷茫。
青娥道:“我听人说,匈奴使臣是一位王爷,叫什么耶律胡子。”
“胡子?”王苏瑶咯咯笑了起来。
“小姐,你就别笑了。”青娥用力拽起赖床的小姐,“那位王爷还带着王妃呢,陛下让皇后娘娘,你和寿王妃作陪。皇后娘娘已经过去了,你要是比三小姐还晚,就等着丢人吧!”
“作陪?”想到玉儿练的霓裳羽衣舞,王苏瑶立时就不困了。
文德殿,太子妃赶过去的时候,住在宫外的寿王妃已经陪着皇后打点宴席事务。王苏瑶整理了下华贵的宫装,走了进去。
“二嫂,你来了!”
王玉瑶看见王苏瑶,急忙迎了上去,一张笑脸绽放如花。今日她穿着一件石榴裙,上身是窄袖短衫,披一件金色的帔帛,熠熠生辉。
这样的装束未免有些特别了些,去掉帔帛像舞裙,可又没有长袖。
王苏瑶道:“三妹今日真好看。”
王玉瑶含羞笑了,眼中闪出一丝得意。那得意,王苏瑶真没看懂,想要再问些什么,王玉瑶已经转向皇后,继续忙去了。
没多久,一名内侍匆匆走了进来,“启禀皇后娘娘,早朝散了,陛下已经向这边来了。”
王苏瑶急问:“朝堂之上,辽丹使臣可有说什么?”
“太子妃!”皇后出言警告。
后宫是不得干政,可是,她就不担心陛下吗?王苏瑶的目光掠过皇后,默默低首:“妾失言!”
没多久,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到了文德殿。皇帝和皇后高坐主位。王苏瑶随着赵弘佑同案而坐,他们的对面是辽丹使臣,曾在涿州见到过的辽丹楚王,耶律胡堇。
耶律胡堇举杯看向王苏瑶,笑道:“夫人今日的装束,倒不似在涿州时,来得灵动鲜活。”
“人独爱故乡之一草一木乃人之常情,可见楚王是长情之人,楚王妃好福气。”王苏瑶举杯回敬。
皇帝疑惑:“你们认识?”
“是啊!”耶律胡堇笑道:“想当日在涿州城,有幸得见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当时我就想哪里来的天纵奇才,与其霎时投缘。没想到太子殿下诓我姓郭,让我一口一个兄台的,叫了许久。”
按年岁,耶律胡堇要比赵弘佑大上三岁。
赵弘佑道:“我可没有说自己年岁几何,是你自己定要乱喊的。”
“是,是小王钦佩太子殿下!”耶律胡堇感慨:“殿下在我军中所设八卦阵,让小王至今难忘。”
皇帝面色微变,“朕这个儿子闲不住,就爱四处游玩,见笑了。”
说罢,举起酒杯。
歌舞起,宴席正式开始。虽笙歌燕舞,美食佳肴。但无人用心赏析,心中都在盘算自己的事情。
王苏瑶拿过赵弘佑的手,在他的掌心写下两个字:如何?
赵弘佑反握住白皙柔滑的手指,用她的食指轻蘸酒水,在食案上画出一柄剑。而后,拿着她的手指,将长剑断开。
这是谈到一半谈崩了的意思吗?
王苏瑶疑惑的看向身边的男人。赵弘佑轻捏王苏瑶的脸颊,而后佩服的竖起大拇指。
什么呀!自己都没说话,棒什么棒,王苏瑶不满的拿下他的手。
一曲舞毕,耶律胡堇收回目光,朗声道:“胤朝皇帝陛下,你们胤廷上至皇后、下至舞姬,个个穿绫系绸,给我们的却是下等的布帛,难道这就是你们口中的,兄弟之邦?”
皇帝头疼,这些事已经在朝堂上烦了他许久,安抚道:“说好了,今日只尽宾主之谊,其他的事,以后再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