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子文没想到甄曦这么坦诚。
甄曦继续说道：“其实你也应该能看出来，对面的市场潜力是无穷的，真要是开发出来，前景如何？不用我说吧。”
没做生意之前，这话罗子文是不懂的，但是这十多年的打拼，他当然知道这个道理。
现在很多商人瞧不起对面，但也有很多商人对对面虎视眈眈。
那里人多，意味着商机无限，那里人多，还意味着只要合作建厂，工人的工资不用很高，就能创造很大的价值。
就像他现在这个厂子，说句实话，他是占便宜的。
但是他想起了陆乔歌叮嘱他的话，不希望他起一个不好的示范。
陆乔歌的话，他是明白的。
罗子文说：“我一个堂兄在R国有贸易公司，可以让我堂兄销售一部分。”
但罗子文也说：“……这个总是会有饱和的时候。”
甄曦说：“所以人家也在不停的开发新产品呢。玲珑牌的手拎包就是个例子。你可以像我这样搞预售，或者你要嫌麻烦，可以给我，我帮你代销。”
甄曦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我手里的订单，可是不少的。”
罗子文摇了摇头，做生意这么长时间，还不至于这点能力都没有。
而且他也准备和陆乔歌进行长时间的合作。
这个陆厂长和其他人不一样。
感觉她的路子是极广的。
和孔主任自然能交好，但这毕竟是官方的来往，如果陆乔歌能做合作伙伴，说不得以后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
陆乔歌并不知道向阳牌的工艺品被罗家人给集体嫌弃了。
此时，他们是在街道办，胡主任问陆乔歌：“工艺品厂要不要继续招工？”
这能和飞翔电子集团交换收音机和电视机也是个大好事啊。
陆乔歌摇摇头：“胡主任，罗子文并不是土生土长的港城人，他们是十几年前从南城的一个叫甜水村的村子跑过去的，祖祖辈辈都是农村人，你知道南方盛产竹子……”
不用陆乔歌往下说了，老胡就懂了，说句实话，江城的手工艺人不如南方多，南方很多都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
而江城是属于移民城市，没什么土生土长的手艺，基本都是从老家带来的手艺，然后传给下一代的。
要说工艺品这一块，还得往南看。
“那你想准备怎么办？花外汇进口收音机和电视机？”
老胡一想就很心疼，因为他觉得没必要。
“咱们向阳工艺品厂不全都吃下，只要三分之一就可以，剩下的直接留给南城和北都。”
老胡觉得陆乔歌这个办法可行。
陆乔歌给吕主任打电话，也说了自己的打算。
吕主任表示同意。
于是和罗子文联系之后，基本就确定下来。
第一次贸易量的三成是陆乔歌的向阳工艺品厂，剩下的七成南城与北都一家一半。
至于这两个城市，都要与对方换什么东西，那就他们坐下来谈了。
但陆乔歌这边已经定下来，就是草编工艺品。
和罗子文谈的也很顺利，不过这一次陆乔歌不准备做主导，将主导权交给了南城，毕竟那边和罗子文签合同是最方便的。
至于小苍苍和淘淘发现的那个行踪诡异的男人，却也不是别人，是最开始罗爱军外公投奔的那个同学的弟弟。
说起来，投奔的那个同学也在江城，在城市的另一头住，而那个同学夫妻两个也都去世了，有一个儿子在外地，只有一个女儿是在江城，但是和罗爱军家基本没有来往。
这人此时就在街道办徐主任的办公室里。
徐主任打电话也将陆乔歌给叫来了，不管咋说，罗爱军这事儿，陆乔歌参与的多，而且现在是她在和罗子文联系。
这人拿出了一个信封，递给了徐主任和陆乔歌。
上面没有邮票，也没有收信人，那就是信封里面有东西。
徐主任将信封打开，从里面倒出十张大团结，也就是一百元。
徐主任诧异地看着这人：“这是怎么回事？这里怎么会有钱呢？”
这人脸红了，支吾了半天，这才说了实话。
却原来罗爱军外公去世之前去找他这个同学，让他帮着将手里的一个小香炉给卖了，倒也不是什么文物，但也有点价值，罗外公自知身体不行了，希望能给女儿和外孙留点钱，然后希望他同学拿着这钱帮个忙，给楚素兰安排个正式工作，然后又将一个银镯子给了这个同学。
这人低着头，两手紧紧攥着，愧疚的道：“……当时我大哥将工作已经给找好了，是在第二纺织厂，这事不怪我哥和我嫂子，就怪我，是我逼着他们将这个工作给我的，他们要是不同意，我爸妈就要在他们面前喝农药自杀......”
徐主任和陆乔歌对视了一眼。
徐主任气愤地说：“那时候楚素兰还很正常，也没受刺激，如果她有这份工作，说不准不会像现在这样。”
楚素兰在父母去世前倒是有一份临时工，可不知道怎么的，父母去世后，这份工作也没了。
徐主任心里是知道的，楚素兰的临时工肯定是被人给顶替的。
毕竟楚素兰那时候无依无靠，想要顶替她，简直太容易了。
这人现在就是纺织厂的工人。
他的工作就是罗爱军的外公用小香炉换来的。
听起来很是令人气愤，
罗爱军外公本来是为自己女儿谋的福利，结果却无端的便宜了外人。
这个同学的弟弟倒是跟天上掉馅饼一样，一分钱不花就捞着一份工作，而且还捞了一个银镯子。
那个银镯子被偏心的老太太弄来给了他。
可这事儿能怎么办呢？
这人说：“我这些天也寝食难安，所以不管对我怎么处理我都认。”
陆乔歌说：“怎么处置也不是我们说了算，你等通知吧。”
虽然这个工作是有一些走后门的成分在，但说起来楚素兰当时的文化水平是够格的。
徐主任叹了一口气。
这是听说罗爱军找到他亲爹了，然后还听说是港城有钱人，可能多多少少是有些害怕的吧。
这样的事情，陆乔歌也是第一次接触，似乎达不到报案的地步。
陆乔歌不客气地说：“你们可真缺德，简直是缺了大德了，生生的就是害了一家子，我也不知道这些年你这工作是怎么干下来的，不亏心吗？”
对方脸色不好看，低着头不说话。
“先通知他单位，不要让他上班了，这工作本来就不是他的。”
陆乔歌有些生气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