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呼吸缠在一起。
池虞瞳孔放大，震惊到忘了挣扎。
良久，肺内的空气快要耗尽，看到她脸憋得通红，周聿辞才松开她。
温柔又克制盯着她。
不同于前几次，这次他真真正正地吻了她。
池虞双腿打颤，浑身克制不住地颤抖，说不出来是什么心情。
周聿辞定定看着她水光潋滟的唇瓣，努力转过头，才克制住那种想再次狠狠吻下去的欲.望。
不等他出声，池虞忽然一把推开了他，跌跌撞撞往房间冲去。
她慌不择路，进的还是……他的房间。
周聿辞失笑，垂头看着空啦啦的怀抱，手臂上似乎还残留着她的温度。
醒酒汤就放在不远处的地方，温度已经变得很适合。
想起她的叮嘱，他走过去，没多犹豫就喝掉了。
喝完又走回岛台边，把碗放进水池，冷水一下一下冲洗着指尖，混沌的思绪才重新变得清明。
他刚才……是不是太过分了，周聿辞忍不住想。
从相遇到现在，他们才在一起没多久。
小姑娘对他是没有感情的。
她刚才的反应让周聿辞瞬间有些后悔，他太心急了。
周聿辞靠在岛台边，思考着对策。
他拿起手机，找到陆远扬想问问，但转念一想他没谈过恋爱，没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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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给傅斯年发消息，在对话框里删删打打。
那句短短的“好像把老婆惹生气了怎么办”改成了“如果你把女朋友惹生气了会怎么办”，不一会儿又改成了“我有个朋友，把他女朋友惹生气了，你有什么办法哄哄吗”。
消息最终还是没能发出去。
就在周聿辞退出微信，想着要不要去某度某书上找找经验的时候。
身后，他房间的门打开了，池虞慢慢走了出来，双手在虚空中摸索，小心避开障碍物，来到厨房，刚刚他们接.吻的位置。
周聿辞心虚地把手机息屏，反扣在岛台上。
“周聿辞，你还好吗？”
她出声，声音带着微不可查的颤抖。走近了，他才看清，少女眼尾的绯红更甚，眼眶微微肿着。
她刚刚哭了。
现在又止住眼泪，出来找他。
周聿辞忽然觉得自己像个恶魔。
他伸出手，想帮她擦掉眼泪，又怕吓到她，轻轻把手缩了回去。
周聿辞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更不好的好像是她。池虞吸了吸鼻子，“外面容易着凉，还是回房间再睡觉吧。”
心脏好像忽然软得一塌糊涂。
她这副模样，明明是怕他的，却还是顶着恐惧出来面对他。
周聿辞问：“你……不怕我吗？”
他声音迟缓，池虞一时分不清他是醉了还是清醒着的，“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是好人，我不怪你。”
周聿辞曾经自认为自己是算不上好人的。
他年纪轻轻就结果家族企业的担子，在港城商界摸滚打爬，才有了现在的地位，成了人人畏惧的周聿辞。
港城人人说他佛口蛇心，冷漠无情，就连他也这么觉得。
但现在，小姑娘站在他眼前，很认真地说他是个好人。
思绪好像一下子飘回三岁那年，他年幼丧母，变得阴郁自闭，不爱说话，周围的孩子都觉得他是怪胎，没人愿意跟他说话，没人愿意跟他玩。
他们结成小团体孤立他，抢他的东西，倒掉他的饭菜，把他的头按进厕所里。
是她把他从深渊里拉了出来。
周聿辞闭了闭眼，把手放进池虞伸出来的手心里。
任由池虞牵着他的手回到房间。
一路上，周聿辞小心看着脚下，踢开那些有可能挡路的障碍物。
池虞以为他酒没完全醒，掖好被子，对他说：“好好休息。”
月光莹莹照进来，纱帘微动。
周聿辞忽然伸出手，抓住了她的衣角。
……
……
第二天早上，池虞是在周聿辞床上醒来的。
陌生的房间让她不太适应，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好，醒得格外早。
尤其是身后……周聿辞的手还恋恋不舍搭在她腰间。
一瞬间，池虞想起了昨晚的场景，惊慌地起床，跑了出去。
动静惊醒了周聿辞。
他虚虚靠在床头，看到那道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轻翘。
池虞一出来就碰到了江姨。
她一向起得很早，“夫人，您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离上班不是还有段时间么。”
池虞支支吾吾，江姨眼尖，注意到她红肿的唇，问：“您的嘴怎么了？”
下意识碰了碰，池虞心虚地说：“不小心撞的。”
“怎么这么不小心。”江姨说：“我今早起来看到醒酒汤已经喝了，辛苦您昨晚照顾先生了。”这本该是她的工作。
池虞颇感意外，喝了吗，难怪昨晚他忽然变清醒了。
江姨听她语气不对劲，奇怪道，“您不知道吗？”
池虞笑了笑，“可能是昨晚太累忘了。”
江姨了然点点头，问了池虞几句想吃什么便出门买菜去了。
她走后不久，周聿辞也从房间里出来了。
他换了件衬衫，扣子一丝不苟系到锁骨的地方，看起来神清气爽，一脸餍足的表情。
当然，这一切池虞都没看到。
只是在察觉到周聿辞的时候，她低下头，装作什么也没察觉，从他身边走过去。
发生了昨晚的事情，池虞不怪他，可要说一点情绪没有是不可能的——他们毕竟只是协议结婚，没有感情。
为了避免尴尬，她只能尽量减少和他的交流。
吃早餐时，两人都格外沉默。
池虞没什么胃口，率先结束，准备出门上班。走到门口，周聿辞忽然叫住她，“我送你。”
她下意识想拒绝，可想了想似乎没什么理由，往常一般都是他送她的，现在拒绝似乎有点欲盖弥彰。
于是池虞点了点头，“好。”
……
……
地下停车场，池虞坐上副驾驶。
周聿辞下意识想给她系安全嗲，池虞先一步自己扣上了。
他的手在半空中挺住。
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一瞬间的尴尬，空气仿佛凝固。
最后池虞率先打破沉默，“走吧。”
……
港城早高峰拥堵，尤其是中环附近。
一路上，池虞都没有跟他说话的意思。
周聿辞几次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车子在红灯前停下，还有几十秒。
周聿辞终于想到个合适的话题开口：“爷爷说，周末让我们回老宅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