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京都,乾阳殿例行朝会。
杨广的身体稍微缓和,不过仍时常咳嗽。
不但如此,脸色也一如既往的苍白。
这让不少文武,都暗自着急。
毕竟直到现在,大隋还没有储君。
倘若有朝一日,杨广突发恶疾驾鹤西去,那么偌大的大隋何人继承?
保不准,兵变的杨暕还会得到不少文武支持。
除此之外,突厥的事还未解决,李家的威胁仍在。
算上这些,目前大隋局势不容乐观啊!
“咳咳…”
杨广人未到,声先至。
听到这咳嗽声,众文武立马站定,微微躬身。
就见杨广从御用通道走出,直接坐在了龙椅上。
“臣参见陛下。”
众人齐声高呼。
“好了,免礼。”
杨广微微颔首。
众文武这才相继起身。
“传朕之令,镇守扬州的赵才等人,迅速抓起那些叛变的世家。”
杨广缓和过来,第一时间下令。
此话一出,众文武均是一惊。
这种情况下,杨广第一时间没问叛军情况,反而优先对南方反叛世家下手?
“怎么,没听见?”
无人答应,杨广眉头一皱。
“诺。”
最后该是裴矩应下。
一旁的虞世基,紧张得直咽口水。
如此一来,扬州必然要掀起一阵腥风血雨,而且谁说的清楚,这些事会不会牵连到虞家?
“不单单扬州,还有益州等地。”
杨广声音冰冷,几乎没有半点情感。
这不就是一场大清洗?
“绝不桌留情,若不然休怪真翻脸无情!”
杨广说着,又是一掌拍在桌上。
“诺!”
一众权臣,都是满头大汗,更别说其他文武了。
“诸位卿家,不是一直担心储君的问题吗?”
杨广又道。
众文武更懵!
圣上一直避而不谈的储君一事,怎么今日突然说起?
“诸位卿家,心中可有人选?”
杨广又问。
一时间,整个大殿寂静无声。
一些文武不敢回话。
今日陛下着实反常,谁知道贸然回答会不会引来杀身之祸?
可若是不说,就让整个大殿继续安静下去吗?
“怎么,没有人选?”
杨广皱眉,极为不悦。
“陛下,储君事关国本,臣和诸位同僚一时半会难以确定。”
裴蕴率先说道。
杨广的确弄得太突然了,加上才下令处理那些世家。
以此为前提的情况下,谁敢乱说啊?
“罢了,既然如此,朕就再给你们一段时日。”
杨广沉声道。
“谢陛下。”
众文武这才如释重负。
“储君事关重大,并肩王和赵大将军等。都不在朝。”
“可不是嘛,他们没表态,咱们心中又有什么人选呢?”
“而且诸多皇孙,各有各的优点,真没几个突出。”
“燕王杨倓要是在世,这件事就简单了。”
“可不是嘛。”
一些文武议论纷纷。
杨广可没心思管这些,他正准备退朝休息,这时候段文振突然出列。
“段卿,你有事启奏吗?”
杨广问道。
“回陛下,臣有要事启奏!”
段文振等了许久,就是在等这个时候啊。
“何事?”
杨广问道。
“紧急军情,已发现叛军踪迹!”
段文振自己都听得出来,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是吗?”
“叛军在何处,还真以为他们消失了。”
“难不成,就在北地疯某一处蛰伏?”
“还是他们准备奇袭何处?”
众文武纷纷问道。
一时间朝中文武,一个个都变得紧张起来,仿佛叛军已经包围了整个京都似的。
“陛下,叛军北上并州了!”
段文振直言。
“去并州?”
“这怎么可能!”
“是啊,他们放弃了那么多,就是要带兵去并州?”
“可是叛军去并州做甚?”
议论声四起,还混淆些质疑声。
有人质疑,这并不奇怪。
毕竟叛军没理由这么做,放弃的东西也太多了。
而且并州有什么?
“难不成?”
来护儿神色一变,显然已经反应过来了。
“他们的目的,是并肩王!”
其他一些武将,也回过味来了。
“是啊!”
“并肩王不是北上对付突厥了吗?”
“该死,这些叛军居然混同突厥蛮夷,要对付并肩王?”
“好狠毒的算计啊!”
“可不是嘛,岂有此理。”
众人愤慨万分,足以可见吴缺的人心如何。
杨广面色阴沉,甚至极为不喜。
倒不是因为这消息,而是因为众文武的反应。
“陛下,臣请战!”
来护儿第一个出列。
“卿什么战?”
杨广反问。
“陛下,并州局势严重,并肩王腹背受敌,正是需要支援的时候!”
来护儿直言。
“是啊,我们派遣兵马配合并肩王,说不准可以将叛军一网打尽!”
“臣附议。”
相继有文武出列,赞同出兵支援的占大部分。
也只有权臣,以及房玄龄等人并未表态。
“够了。”
杨广怒喝一声。
众人都是愣了一下。他们不明白,圣上好好的怎么就龙颜大怒了?
“万一叛军是声东击西,等朕派兵之后,他们主力军突然攻打京都呢?”
杨广沉着脸问道。
这样的事,又不是没有发生过。
“可是…”
有武将还想说什么。
“更何况,那可是朕亲封的并肩王,他的地位实力诸位卿家还不相信?”
杨广又道。
“陛下所言不无道理,何况并肩王未曾求援。”
“是啊,并肩王可是一个狠人,面对这些叛军何惧之有?”
“我等是关心则乱。都忘了并肩王的实力了。”
朝堂氛围,这才逐渐缓和了下来。
杨广也是吐出一口气,脸色缓和了些。
“可还有事启奏?”
杨广扫了众文武一眼。
一时半会,并未有人出列。
见状,杨广直接起身。
“臣,恭送陛下!”
群臣躬身行礼。
直到杨广从御用通道离去,众文武才相继跟着离开。
散朝之后,来护儿一直都是心事重重的模样。
他感觉今日朝会上的圣上太反常。
第一时间不是关心叛军去向,而是处理叛军同党。
其次就是突然提及储君的事。
“陛下为何偏偏在这个时候,要确定储君的事,还是主动提及?”
来护儿喃喃一声。
突然间,就见他神色微变,一个不好的念头出现在他脑海中。
“不,这不可能。”
来护儿摇了摇头,苦笑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