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瑶盯着监控画面,张医生仍死死抵着门,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浑浊的眼底藏着惊惶。
她摩挲着平板电脑边缘,目光扫过墙上那张泛黄合照。
张医生此刻口中的女儿,是否与二十年前的事有关?
“继续试探,找机会查看她的铁皮箱。”关瑶低声下令。
老周闻言,从医药箱掏出血压仪:“张医生,您看,设备都带来了,测完血压还能免费送盒钙片。”
老人眼神游移,盯着血压仪的目光突然变得戒备,“你们不是社区医院的!”她猛地要关门,却被小队队员用脚抵住。
屋内突然传来纸箱倾倒声,关瑶心一紧。
夜视镜里,张医生跌坐在地,散落的杂物中,那个锈迹斑斑的铁皮箱格外刺眼,箱锁上的断钥匙闪着冷光。
关瑶的手机在掌心震动时,她的目光正死死盯着监控画面里那个锈迹斑斑的铁皮箱。
严骁的声音从蓝牙耳机里传来,带着电流的杂音:“老板,有新发现。”
背景音里混杂着汽车鸣笛声,显然他正在移动中。
“说。”
关瑶的视线没有离开张医生佝偻的背影,老人正用枯瘦的手臂死死抱住铁皮箱,像是守护着什么稀世珍宝。
“我在关宏盛和周桂兰暂住的房间架了监听设备。”
严骁的语速很快,“半小时前,他们起了争执。关宏盛喝多了,说漏了嘴。”
紧接着,一段经过降噪处理的录音在耳机里响起:
“……当年要不是为了那笔钱……谁会养个野种?”关宏盛的声音含糊不清,却字字如刀。
录音戛然而止,关瑶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
二十年前的真相似乎已经触手可及,却又像隔着一层浓雾。
她深吸一口气,指甲几乎掐进掌心:“还有其他信息吗?”
“暂时没有。”严骁回复道。
她看着屋内,夜枭队员正试图安抚情绪激动的张医生,但老人始终不肯松开怀里的铁皮箱。
“关总,是否需要强行带走张医生和证物?”小队队员的声音从耳麦里传来。
关瑶咬了咬牙,最终摇头:“不行。她有严重的老年痴呆,强行带走只会适得其反。”
她盯着铁皮箱上的断钥匙,突然想起院长说过张医生退休时带走箱子的细节,“先撤回,在小区周围布控。重点监视她和这个箱子,一旦有异常立即汇报。”
夜色渐深,关瑶站在楼道阴影里,看着夜枭队员们悄然撤离。
张医生家的灯还亮着,透过斑驳的窗帘,能看到老人坐在满地狼藉中,正用一块破布擦拭铁皮箱,动作轻柔得仿佛在抚摸婴儿。
返回的路上,关瑶反复听着那段录音。
返回的路上,关瑶反复听着那段录音。
沙哑的“野种”二字像倒刺扎进耳膜,她在手机上敲出一条信息:订云锦阁顶楼包厢,备三十年茅台。
次日黄昏,关宏盛捏着烫金请柬骂骂咧咧踏进包厢,周桂兰却对着满桌珍馐两眼放光。
关瑶亲手斟满酒杯,茅台的醇香混着烛光漫开:“二位长辈大驾光临,这杯我先干为敬。”
酒过三巡,关宏盛的假牙在杯沿磕出哒哒声,脸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
关瑶瞥向他染着烟渍的手指:“说一说当年的事情?”
男人的瞳孔骤然收缩,打翻的酒液在桌布上洇出深色痕迹。
“小丫头打听这些做什么?”他抓起酒瓶猛灌,喉结剧烈滚动。
周桂兰突然咯咯笑出声,涂着廉价指甲油的手搭上关瑶肩膀:
“想知道秘密?光喝酒可不够——”话没说完就被关宏盛踹了一脚。
关瑶适时又开一瓶酒,琥珀色的液体漫过杯口:“只要肯说,钱不是问题。”
她推过去的银行卡边缘擦过关宏盛颤抖的指尖,男人突然爆发出一阵狂笑,酒气喷在她脸上:“当年?”
他突然掐住自己的喉咙,发出嗬嗬怪笑。
周桂兰的脸色瞬间煞白,抓起包就要往外跑。
关瑶给暗处的叶凛使了个眼色,包厢门无声合拢。
紧接着,关瑶的瞳孔就因关宏盛接下来突然的抽搐猛地收缩。
男人的假牙从口中甩出,砸在景德镇青瓷盘上发出脆响,紧接着他的身体像虾米般弓起,指尖抠进地毯纹路里,白沫顺着嘴角滴落在昂贵的桌布上。
周桂兰的尖叫卡在喉咙里,她踉跄着后退,撞翻了身后的紫檀花架。
“叫救护车!”关瑶冲向关宏盛,却在触碰到他脉搏的瞬间顿住。
那频率紊乱的跳动毫无规律可循,完全不似正常病症。
叶凛已经掏出银针,在男人几处大穴快速刺入,金属耳钉在灯光下闪过冷光:“没有病史记录,像是突发神经痉挛。”
包厢里弥漫着诡异的寂静,关瑶捏紧关宏盛的下颌,强迫他张开嘴,却只看到舌根处迅速蔓延的青紫色。
周桂兰突然瘫坐在地,浑身发抖:“他、他早上还说要吃红烧肉,怎么会……”
她涂着亮片的指甲深深抠进膝盖,眼神混乱得像受惊的兽。
“搜身。”
关瑶的声音冷得像冰。
夜枭队员立刻控制住周桂兰,在她的香奈儿包里翻出个银色药瓶,瓶盖内侧残留着淡蓝色粉末。
严骁接过瓶子闻了闻,却只闻到淡淡薄荷味:“没有检测到毒素,可能是维生素。”
周桂兰突然开始歇斯底里地抽泣:“他喝多了总说头痛,我就从药店买了止疼药……”
她颤抖着指向关宏盛,“你们看!他连药都没吃!”
关瑶这才注意到,男人掌心里还攥着颗没来得及吞咽的白色药片。
关宏盛的抽搐渐渐平息,只剩下微弱的喘息。
叶凛打开急救箱准备注射镇静剂,却被关瑶拦住:“送医院,全程录像。”
她望向窗外渐暗的天色,霓虹灯光在瞳孔里碎成细屑。
“顺便查清楚他近24小时接触过的所有食物、水源。”
凌晨三点,关瑶站在医院IcU观察窗前,看着仪器上关宏盛起伏的曲线。
主治医生摘下口罩,语气困惑:“各项指标都显示正常,但患者陷入深度昏迷,像是被人为阻断了神经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