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一定要保重。”
沈幼娘含情脉脉的上了马车,妙月也是双眼含泪,眼里满是不舍的坐上了马车。
丁鹏拱手道:“殿下保重,小的尽快带领镖局的人回来。”
魏冉点了点头:“走吧,路上小心。”
丁鹏不再犹豫,赶着马车离去。
车内的沈幼娘和妙月,一人一边掀开车窗帘子,一直到彻底看不见魏冉才依依不舍的回去。
妙月更是哭出声来。
沈幼娘打着哈欠翻了个白眼道:“哭哭哭,有什么好哭的?昨夜你一连要那么多次,害的老娘也一夜未眠,现在还好意思哭?”
妙月不哭了,娇羞的不敢抬头。
“姐姐昨日不还说,即将与殿下分别,咱们夜里多侍奉侍奉殿下?”
沈幼娘没好气道:“我是说过这话,可也没让你鏖战到天亮,你这丫头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刚见你行动多有不便,来,我看看伤没伤着。”
“啊,不要,没,没伤着。”
妙月吓的花容失色,但见沈幼娘掩嘴娇笑,才知道自己被耍了。
就在此时,马车突然停下。
接着便传来丁鹏低沉的不悦嗓音:“几位为何拦路?”
“商公子有令,凡与闵王世子有关之人,均不可离开洛州。”
“还请诸位速回,否则,哥几个只能强行将几位请回去了。”
“狗日的,欺人太甚。”
“这位兄弟,并非我家公子欺人太甚,实乃你家世子与我家公子有约,至于约定了什么,我们这些当下人的无权知晓,你若真想知道,可以回去问询闵王世子。”
车内的沈幼娘和妙月对视一眼,神色颇为复杂,有留下来常伴魏冉身边的惊喜,也有被困城内成为魏冉累赘的担忧。
“娘的,还说不是欺人太甚?”
外面传来拔刀声。
沈幼娘脸色微变,急忙喊道:“丁护卫,回去,听从殿下安排。”
“哼。”
丁鹏怒哼一声,刀还鞘中,调转马车原路返回。
此时,驿馆中。
魏冉看向门口的钟离离道:“现在可以说说,想让我帮你抓什么东西了吧?”
一身红纱襦裙,美腿若隐若现的钟离离,手里抓着自己的头发甩着圈圈走进来,将一张图放在桌上:“呐,就是这东西,我们一起去梅岭,你帮我抓到它,我就告诉你温夫人的下落。”
这个自称‘钟小红’的女人知道温夫人的下落,但却有条件,魏冉也有想过用武力逼迫对方说出来,可直觉告诉他,这个女人不简单。
单就是随便招来大量毒虫的手段就非常棘手。
这几日,他去找了账本上的几个江南进货商,一番审问之后并无温夫人的任何消息。
魏冉扫了一眼桌上的图纸,微微皱眉道:“这是蜈蚣?怎么头上还顶个球儿?”
钟离离的狐媚眼一瞪,语气夸张道:“你管蜈蚣珠叫球儿?”
“哦,原来这是蜈蚣珠,你想让我帮你抓蜈蚣?”
钟离离点头道:“是,这不是普通的蜈蚣,这是血蜈,图画上虽然小,但真实的样子跟你胳膊一样长。”
“而且不光有剧毒,这一百条腿爬起来比马跑的还快。”
“此物生活在山林中,又是凤毛麟角的稀有毒虫,非常难找和难抓,我已经找了好多年,最近才刚有些蛛丝马迹。”
魏冉嘴角抽搐,黑着脸道:“你在逗我?你觉得我能等上好几年?”
钟离离讪讪一笑,竖起一根手指道:“一个月之内抓不到它,我认栽。”
魏冉摇头:“一个月太久,最多十天。”
“至少二十天。”
“半个月。”
“成交。”钟离离点头道:“何时出发?”
“现在。”
说着,魏冉便起身向外走去。
钟离离紧随其后。
可二人刚出门,丁鹏便赶着马车原路折返。
魏冉眉头一皱:“怎么又回来了?”
丁鹏脸色难看将被拦下的经过讲述一遍。
魏冉同样面色一沉。
沈幼娘从马车上下来苦笑道:“殿下,看来是天意让我们留下来。”
妙月见魏冉脸色难看,便上前怯生生道:“那个商世杰若是用我们威胁殿下,殿下不必在意,我和姐姐绝不给殿下添麻烦。”
她说着,目光诚恳的看向魏冉。
一旁钟离离一脸好奇:“喂,你们怎么搞的跟生离死别似的?”
沈幼娘看了眼她,眼神多出一抹敌意,这红衣女人的媚态丝毫不输自己,是能勾住男人魂儿的那种女人。
不过她并未过度关注钟离离,而是顺着妙月的话茬说道:“妙月的心意就是我的心意,我和妙月决定好了,跟随殿下一同前往凤阳帮忙。”
魏冉摇头道:“不用,你们留在洛州吧,凤阳的事你们帮不上忙。”
“不过你们若是觉着无聊,可以去林氏布行找林萱萱,帮她打打下手也可以。”
丁鹏问道:“殿下,我呢?”
魏冉想了想,从怀里摸出几张银票塞给他道:“驿馆住着不方便,你跟她们一起去林氏布行,就在林家附近盘个大点的宅院,顺便招一些护院和保镖,护着自己,护着他们就行了。”
事已至此,丁鹏也只能无奈点头。
其实魏冉也有想过她们无法离开洛州,因为商世杰一定不想让凤阳和长公主的事传递回中原。
安排好一切,他和钟离离结伴离去。
钟离离歪着头,目光有些暧昧:“这对少妇与少女姿容绝艳,看来你艳福不浅。”
“既然羡慕,你也可以加入进来。”
钟离离一脸嫌弃道:“切,男人靠不住,一个人自由自在多好?”
魏冉随意点头应付了一句‘你开心就好’
钟离离自讨没趣,便不再多言。
一直到出了城,魏冉才说道:“先去凤阳和梅山办点事,之后再跟你去梅岭找蜈蚣。”
“嗯。”
钟离离轻轻嗯了一声,便骑马跟随。
下午时分来到凤阳城外,钟离离望着排队领饭的灾民惊讶道:“凤阳的官吏何时如此慷慨了?竟然施粥?不……不对,竟然是白米饭?”
她震惊的张大嘴巴:“我的天,前几日路过这里还亲眼见到有人饿死,现在这些难民竟然又白米饭吃?”
“肯定不是凤阳官府在赈灾,嗯,一定不是官府。”
魏冉奇怪问道:“你怎么知道这里不是官府在主持赈灾?你没看到那些放饭的府兵吗?”
钟离离咬了咬牙道:“天下乌鸦一般黑,官吏与府兵蛇鼠一窝,我见过不下几十次官府赈灾,吃的就只有一碗照人汤,顶多往里面加点麸糠,能保证人不被饿死就已经不错了。”
“哪见过像现在这样赈灾吃白米饭加菜汤的?我不相信那些官老爷会如此好心。”
魏冉意味深长的问道:“为何如此不信任官府?”
钟离离呵呵冷笑道:“在南川这个地方,上到州牧下到府兵,就没有一个不贪的。”
“所以我敢肯定这里赈灾的绝不是官府,一定是某位见不得人间疾苦的大善人。”
她翻身下马,快步来到一个脸上洋溢着笑容的干瘦妇女身前问道:“大嫂,我见其他地方赈灾都是施粥配麦麸,为何凤阳赈灾却能吃干饭?”
“姑娘是第一次来凤阳?”
“嗯。”
那大嫂由衷笑道:“这就不奇怪了,我们能吃上干饭,全因为凤阳摊上了位好公主。”
“凤阳是长公主封地,长公主见不得百姓受苦,不惜散尽家财大量收粮,还扬言今后让我们顿顿吃饱。”
“以往丰收之年,俺们这些贱命也舍不得吃白米饭啊,就更别提灾年了。”
“姑娘要是饿了,我把陶碗借给你,赶紧去打碗干饭就着菜汤吃,可香可香了。”
“谢谢大嫂,我吃过饭了。”
钟离离回到马前,看了眼凤阳城,神色复杂道:“狗皇帝生了个心善的女儿,倒也没那么可恨了,有机会,一定要结交一下这位长公主。”
魏冉想说他可以引荐,但话到嘴边却欲言又止。
最后淡淡一笑说了句‘进城’后便一骑绝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