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好的!恶人有恶报,好人没遭罪。这才是司法的意义所在嘛!”
下了火车,林火旺的心里也是松快了不少。
之前他还颇有些担心,会因为自己的干预,而使得原本没事的王国生,被枪毙或坐一辈子的牢呢!
又坐上从白山县到红星公社的班车,林火旺这一路颠簸,辗转换车的行程,其实便是这个年代人们出远门的标准流程。
只要不是生活在省会这样的大城市,尤其是住在农村的农民们,基本上你要去一趟别的城市,都是好一阵折腾,赶车换车,路上能耗费你大半的精力。
哪里会像后世,高铁几乎都是县县通,想去哪里旅游,只要坐车到高铁站,基本上就能快速直达。
等林火旺在红星公社下车时,天都已经黑了。
不过现在雪早就化了,到林家沟生产大队的路况还算不错。
林火旺归家心切,便直接找到红星公社刘书记的家里,因为他记得刘书记家是有自行车的。
“阿旺?你啥时候回来的?来来来!陪老叔我喝一杯……”
正是晚饭的时候,林火旺登门时,刘书记一家正在吃饭呢!
刘文正看到林火旺到来,也是惊喜地招呼道:“阿旺,好些天没见了。你怎么瘦了这么多?赶紧进来吃点。我娘今天蒸了大白馒头呢!”
“行!刘书记、文正哥,那我就不客气了。先吃点,晚点你们自行车借我用一下,我回林家沟。”
和刘家父子俩都熟得很,林火旺也没跟他们客气。
上桌就是有说有笑的,吃着喝着。
末了酒足饭饱后,刘家父子俩送林火旺出门。
“阿旺,喝了酒,路上担心点。要不,还是让文正开拖拉机送你回去吧?”
刘书记有些担心地说道。
“书记放心。总共没喝二两酒,这路我熟,小心点骑,没事的。这不还有你给的手电么?看得到路的。”
林火旺挥了挥手,准备骑上车告辞。
然而,就在这时,刘文正却是欲言又止地上前,最终还是在林火旺就要离去的那一刻,开口提醒道:“那个……阿旺!这段时间你没在家,有些信到了,是我送到你家去的,你记得要看呀!”
“知道了!谢谢文正哥。不过,读者来信那么多,我哪有那时间看,有空再看吧!”
林火旺并没有当一回事,事实上他也真没什么兴趣看那些读者来信。
刚开始看的时候,还有些虚荣心和好奇心,但看得多了,几乎每一封的读者来信,内容都是大同小异的,没啥意思。
“那可不行!阿旺,你得看……至少,就上次我给你送信时,那封来自京城的读者的信。
这是她写来的第三封了,我觉得,你还是得好好看看,然后回给人家,才算礼貌吧!”
刘文正也是心里着急,生怕林火旺回去真的看也不看那些信,包括这封柳茹梦假冒龚雪写的信。
那岂不是就耽误了柳茹梦的计划了么?
“行吧!行吧!回去我会看的。难得你这么上心。”
林火旺没做他想,骑着车就蹬回了家。
等他回到林家沟生产大队时,几个弟弟妹妹早就睡了。
倒是娘还在床前纳着鞋底,老人家总是闲不下来的。
尤其是当妈的,往往脑子仿佛是双核处理器,他们经常能够一边看电视,一边织毛衣或看别的什么活。
“娘,我回来了。你怎么还不睡呀?”
林火旺悄悄推门进来之后,看着床上纳鞋底的母亲,笑着说道。
“人老了,觉少。反正睡不着,就起来干点事。这人呀!手里头总要有点东西忙着才好,不然心里总是空落落的……”
看到儿子回来,林母也是眼中一喜,慈爱地招呼他过来。
“来!阿旺,你试试看这鞋合适不。”
有嘴巴将线头咬断,林母把鞋往林火旺的脚上套去。
大小刚刚好,林母便眼角弯弯,非常满足地笑道:“成!过两天完全弄好了,阿旺你就穿上。”
“娘!不早了,别这么辛苦。赶紧睡了!现在我可是领国家工资的,有的是钱,咱家的钱都花不玩,用不着这么节俭了。
没鞋穿,可以到公社或县里的百货大楼去买的。
改天有空了,我带你和妹妹他们一起,去县里的百货大楼买衣服鞋子,好好添置添置写衣物。”
林火旺可不敢告诉自己的母亲,现在的他已经是坐拥两千多万美元财富的大富豪了。
那样怕是会被母亲给吓得够呛,而且说那些也没什么意义,反而会因为这么大笔的钱,让母亲心里为自己担心起来。
毕竟,特殊时期才过去没几年,被打成资本家大财主,那可不是开玩笑的,是要人命的呢!
所以……
林火旺就只说了一下部队给他发的工资,连级干部,一个月小一百的工资和各种票证,一家人可劲花都花不完的。
“不去!我不去!你们也别去。
那百货大楼里里卖的衣服鞋子,也就是占着一个好看而已,一点都不够暖和。
哪里有娘做的好,花那冤枉钱做什么?阿旺,这些钱咱都攒下来,多攒点,以后你还要再讨媳……”
本能的说到这里,林母赶紧停了下来,看向林火旺的表情。
她生怕,提起这种事,会伤到儿子。
岂料林火旺却是一点也不在乎,笑着拍了拍母亲的肩膀道:“娘!你放心,我林火旺还怕讨不到媳妇么?
再说了!您的儿媳妇不是已经有了么?就是梦梦呀!
你放心好了,我很快就会把梦梦再找回来的。”
安抚了母亲几句后,林火旺也有些困意,便洗了把脸回里屋准备睡觉了。
只不过……
刚坐下来,林火旺便看到了床头书桌上,放着的几个包裹和一封信。
包裹里都是《诗刊》和《人民文学》发来的读者来信,而那单独的一封信倒是有点乍眼。
“哦?看来文正哥说的没错,京城那个叫龚雪的话剧女演员,果然又给我来信了。”
林火旺拿起信封一看,果然又是京城话剧团寄来的……
“咦?等等!这封信上的邮戳怎么有点奇怪?好像少了从京城发出的盖章……”
一眼明察秋毫,林火旺又慢慢地撕开信封,打开里面的信纸看了起来。
越看他越觉得,这信纸上的字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他连忙翻开抽屉,从里面找来妻子柳茹梦为他誊抄的《亮剑》稿子,拿着里面的字和信纸上的字,进行了对比。
只见虽然两份稿子里的笔迹截然不同,但是林火旺却敏锐的发现了,两种完全不同的笔迹,却在某些笔画的写法上,有着惊人相似的习惯。
就比如林火旺的“旺”字,王字偏旁的最后一横,林火旺知道自己妻子柳茹梦写这种横时,会有一个习惯性的小小回钩。
一般人不注意看的话,包括柳茹梦自己,可能都发现不了这一点。
但是林火旺却清楚地将这个小细节记在了心里,所以也就难怪他刚刚看“龚雪”来信时,会越看越有一股熟悉的感觉。
现在再进行精细的比对后,林火旺就更加肯定了,这封信和书稿,绝对是出自同一个人手中,就是他的妻子柳茹梦写的。
虽然柳茹梦已经极力在模仿另一种笔迹,但这种笔画上习惯的小小细节,却是出卖了她。
“我去!还真是这样,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为什么龚雪写给我的信,是……是梦梦的笔迹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