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隐年就差摆明了说你的人被我干掉了。
那话里有话的嘚瑟模样,让人咬牙。
罗杰夫差点忍不住破口大骂。
但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毕竟有高原生态研究所这个挡箭牌,顾隐年也只能这么阴阳自己而不能直接动手。
如果捅破了这层窗户纸,那本次打捞也就告一段落了。
罗杰夫倒也不是畏惧顾隐年一行,虽说对方有九个人,但自个留在这里的全是主力,一人对付两个不是问题。
他要顾虑的不过是一次不成,第二次进羌塘会比较麻烦而已。
而且这种小活计,压根没有进两次的必要。
有这个时间,他不如接点其他活计,来钱快又刺激肾上腺素。
而且换一个想法,顾隐年明知道他们有问题,却没办法拿他们怎么样,不也挺爽的么。
故而罗杰夫压根不理会顾隐年的阴阳,痞痞的笑了一下直接走了。
顾隐年随着庞飞下到营地看了一圈,很快就在距离他们不远处定了个位置。
而后庞飞带着学员们继续在湖边研究东西,顾隐年就带众人扎营去了。
小龙他们都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扎营非常快速。
当然,因着雇佣兵团伙的关系,他们也只扎了一个大帐篷,大伙的睡袋往里一放,就能入睡。
大帐篷外头支了一个天幕,用来遮阳遮雨。
在天幕外,就是简易灶台。
这里湖泊虽然很多,但喝水却不自由,因为高原上的湖泊大多很深,而且湖底会有放射性物质,或者关于水族精怪的传说。
譬如眼前的拉姆措,湖水远看碧蓝,近看澄澈,矿泉水都没它纯净,但它却有着恐怖的传说。
据说,人们只要碰到湖水,就会被“鲁”诅咒,而后他将会看到鲁从尸陀林中出现,把自己的灵魂带走,只剩一副肉身在原地化为石头。
当然,这是传说,但也不全是胡诌。
多杰大哥不就说他亲眼看见一个村民手石化了要去LS看病么。
只是不小心碰到湖水都有这样的结局,不敢想象把水喝肚子里会是什么结果。
故而他们即便取水也只在一些流动的溪流,或者融化的雪水。
当然,有条件的还是自己带饮用水更安心。
此时顾隐年车里就有好几箱水,大伙都是直接取现成的水来喝的。
不到十五分钟,众人的营地就搭建好了,此时九人正蹲在湖边看热闹……不是,开小会。
只见庞飞正带着他的学员们在湖的右面沙滩,撅着屁股研究砂石土壤。
可能是发现了什么动物的踪迹,那些人久不久又高兴地欢呼,然后用相机记录。
那模样就像是学生出来春游似的。
而雇佣兵们由于庞飞不允许他们擅自下水,只能百无聊赖地在湖边转悠,偶尔还把无人机飞起来往湖面探一探风。
顾隐年一行神神叨叨地蹲在湖边,眼睛滴溜溜地转着。
“这些人太狡猾了,竟然懂得挂靠科研团队,老大,咱们应该怎么办?”
“其实挂靠又怎么样,咱们直接提出质疑他们的真伪,要对他们进行搜查,难道他们还能拒绝不成?反正他们是假的,他们也知道他们是假的,只有胖子叔不知道他们是假的,就算得罪了胖子叔,等事情水落石出他也会原谅我们的。”
“对啊,所以一开始老大故意暴露目标我就觉得不对劲,而且颜姐还帮着一块暴露目标来着,你们俩是不是偷偷制定了什么计划不让我们知道啊?”
众人说着说着默默看向两人。
陶副也是一脸不赞同:“你们俩可不要偷偷摸摸的,咱们是一个团队,讲究的是坦诚,互相知道才能互相兜底,不然很容易出对接问题的。”
“陶副,你这么紧张做什么。”顾隐年没急着回答,反而似笑非笑地揶揄陶副。
陶副翻白眼:“我不是被你的先斩后奏给吓怕了么,我以为你们只对我先斩后奏,结果你们对自己人也先斩后奏啊?”
“就是,这回我也要站陶副了。”小龙第一个表示不服。
顾隐年叹气:“我们是可以直接抓人,但是你觉得这些雇佣兵会乖乖把藏宝图给咱们么?而且藏宝图在不在他们身上都难说,万一竹篮打水一场空怎么办?”
“呃……这倒是。”
“而且我们知道他们是来打捞东西的,但人家不是没动手嘛,咱没等人家动手就把他们抓了,他们顶多关个几天就出来了,再不济也就是被遣送回国而已,唐彩大可派第二批,第三批队伍进来,难道咱们要在这里守一辈子?”
“我明白了,老大你是想在这守株待兔,来个人赃并获!”大景第一个回过神来。
顾隐年一脸的孺子可教。
“那咱们现在就鼓励他们下水?”
“倒也不用,反正咱们就盯着呗,我就不信他们能忍到天荒地老。”顾隐年仍旧老神在在。
“高,还得是咱老大和颜姐高啊。”
几人拍顾隐年马屁,不忘把颜颜也给带上。
大伙很快就交流好了作战计划,然后真就在这里开启了度假模式。
闻闻仍旧乐呵呵地掌勺,给大伙煮好吃的。
剩下的人要么到湖边溜达,要么去找庞飞唠嗑,热闹的很。
反倒是陶副,一直坐在帐篷底下紧张兮兮地望着周遭。
顾隐年游荡回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不由得好笑:“陶副,你做贼啦,怎么坐立不安的。”
“什么做贼我是担心晚上下雪!咱们的装备可不多,没等他们露出马脚我们先资源耗尽了。阿年,我仔细想了想,虽然守株待兔这个方法也可以,但未免保守了一点,我倒是觉得咱们可以主动出击。”
“怎么主动出击?还去抓人?”
“抓什么人,咱们下湖捞东西!我们只要一动,他们必然忍不住,届时不就露出马脚了吗?”
顾隐年惊讶地望着他:“您不是保守派的吗?”
“这不是特殊情况特殊处理嘛,这种恶劣的环境,还是尽早离开的好。”
陶副脸上的辛苦,不似作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