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瑶按了很久的门铃,也没有人来开门。
秦嘉淮站在大门另一侧,一直看着院门上贴的东西。
楚瑶也走过去看。
是一张全英文的通知书,全都是生僻词语。
楚瑶好奇地问:“写的什么?”
秦嘉淮垂眸看她:“你这版不是去留学了吗,怎么还是看不懂英语?你这么多年混过来的吗?”
“我留学的地方不在英语区……”楚瑶无语地看了他一眼,“再说,小时候的你还夸我英语不好是爱国,现在的你怎么说我是混子了?哎,感情终究是会变的。”
秦嘉淮抬手捏捏她的脸,认错了:“没变。我一直都是,生理性-爱你,理性也爱你。”
楚瑶:“什么性-爱?大白天的……”
“……”秦嘉淮无语许久,“这路都能开,我真的很服你这张嘴。”
他小时候还觉得她好纯真,还担心他们俩将来不会生小孩。
她会不死他。
甚至在头几个版本中,全都是她主动睡了他……虽然有他引导的成分。
不过他也知道,他们俩天天这样,目的就是为了气对方。
要是能把对方气无语了,那才叫神清气爽。
“所以这张纸上写的是什么?”楚瑶再次问起正经事。
秦嘉淮:“这家从六十年代开始,就只住着一个老太太,叫谢莹,老太太无儿无女,在2010年过世了。好在老太太很有学识,研究了信托业务,如果老太太的家人过来寻找她,需要联系这家信托公司。”
楚瑶拿出照片,看着上面的旗袍美人:“谢莹应该就是照片里面穿着旗袍的女人吧,应该算是我的舅奶奶……但她不是有儿子吗?怎么会就她一个人独居?”
秦嘉淮拿起手机:“联系一下这个信托公司问问。”
一番沟通后,信托公司派人过来,要当面和他们聊。
一个小时后,信托公司的代表到了。
对方打开别墅大门,领着楚瑶和秦嘉淮进去坐下说话。
对方先问:“二位有什么能证明身份的证据吗?”
楚瑶提前准备好了,拿出一沓东西。
“这张照片后面是我太爷爷的遗嘱,这是我奶奶的身份证明,这是我和我奶奶的dNA证明,还有这把钥匙也是关键证据。”
顿了顿,楚瑶看了一眼秦嘉淮,又掏出结婚证。
“他是我的丈夫,所以可以和我一起听。”
代表仔细核对,确实都是有法律效应的正式文件。
关于遗嘱的各种细节,也和谢女士告诉他们的一样。
他又打开了一份文件,简单介绍情况。
“当年谢女士全家搬迁来桧里,没过多久,谢女士的丈夫和孩子被桧里当局秘密处决了,这里面涉及复杂的政-治-斗争,我这边也没有详细资料。”
所以奶奶的兄长已经死了几十年了。
楚瑶心里为这个没见过面的舅爷爷默哀。
大陆在土-改、大-跃-进、文-革的那些年里,这边正在经历“白-色-恐-怖”,对岛内异-见-分-子-实行迫害,杀了二十多万人。
那个时间,有太多复杂的东西。
但居然连孩子都没能逃过一劫,这是她没想到的。
对方接着说:“谢女士因为完全没有参与过丈夫的斗争而没收牵连,但她一直被禁锢在这所宅院。”
“在此期间她委托看管她的人不断帮她买书、订报,所以一直没有和社会脱节。”
“2003年的时候,她委托我们公司管理她的所有财产。目前只有这栋别墅和一个箱子,其他都已经用作管理资金了。”
“您没问题的话就签字,我们马上带专业团队来给您办手续,帮助您过海关。”
楚瑶看着委托书上娟秀的“谢莹”两个字,对这个从来没见过面的舅奶奶,产生了由衷的敬佩。
这真是一个强大的女人。
她受到丈夫家人的委托,要将财富传承下去。
哪怕她自己已经没有后代了,她依然完成托付,不断学习找到能够传下去的方法。
楚瑶签了字,负责人就带她和秦嘉淮去楼上去验收那个箱子。
一切处理完,负责人离开了这里。
楚瑶也用钥匙打开那个箱子。
里面确实好多字画、文房雅器、金银器皿等。
楚瑶随手拿出一幅画,打开,是一张仕女图。
她抬头问秦嘉淮:“这个大概能有多少钱啊?”
秦嘉淮看了看落款:“他是明代大家,上次他的画在北美拍卖了七千多万。”
一幅明代的画七千万,这还有晋代的大家书法,搜一下他的字均价也得过千万。
那些花瓶可能没有字画值钱,但最起码也得有个百万吧。
所以这一箱……楚瑶保守估计:“能卖五个亿?”
秦嘉淮点头:“应该差不多。”
楚瑶缓缓点头,脸上没有过多的惊喜。
秦嘉淮随意靠在身后的黄花梨桌子上,含笑看着楚瑶:“你暴富了,就这个反应?”
“钱真的拿到手里才算暴富吧,现在……”
楚瑶有点担心,“按照太爷爷的遗嘱,是不是还要分给许兆棠啊?他的祖上虽然是害死太爷爷的凶手,但他确实没有坐牢,符合分财产的条件。”
秦嘉淮想了想:“他也可以去坐牢。”
楚瑶:“什么意思?”
秦嘉淮反问:“很多大人物都是他的客户,都因为他的那项整容专利而青春永驻,但那些人怎么可能同意在自己后脑开个洞?稍有不慎影响智力的。”
楚瑶缓缓点头。
没错。
栾汶也是许家的客户,去年楚瑶和她因为小矛盾打架的时候,薅过她头发,她的脑袋就好好的,没有疤。
许家可能在做更违法的事。
沉思许久,楚瑶开口:“反正暂时为了安全起见,我们把所有的东西分开放好不好?”
“咱们家里放一些,再送一些去你小叔那边,你妈妈那边也送一些过去……你爸在战-争区支医就算了。”
“然后我们慢慢卖掉变现,你要是有喜欢的拿去挂着也行。”
秦嘉淮点头:“行。都听你的。”
他们找专业运输古董的机构,分批将东西送走。
最值钱的两幅字画,随身带着。
下版本再刷新的时候,估计还得再来取一趟,这趟万一出意外,下一把还可以避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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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腾了一天,次日回到枫浦。
刚下飞机不久,秦嘉淮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楚瑶好奇是谁时,她也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