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反应倒是很快。”
夏韶宁握着那张所谓的布防图,上头明明白白的标注着从宫门到萧衡昀在重华宫住的院子里有多少侍卫,包括侍卫什么时辰换岗什么时辰巡查都写得十分清楚。
“你先回咸福宫去吧,这几天继续盯着仪淑妃,她若是还有什么其他的异常举动,及时来报给本宫。”
夏韶宁将那张布防图收进了怀里,转过头来对着夏荷摆了摆手又道,“你不必怕,等本宫将这件事情处理完毕以后,你就到本宫身边来当差吧。你帮本宫做事,本宫自然会保你。”
“娘娘救过奴婢,奴婢为娘娘做什么都是应该的。”听得夏韶宁的话,夏荷忙又朝着她跪了下去。
“当初若不是娘娘那句话,奴婢怕是早就死在浣衣局了。”
说完这番话,夏荷又给夏韶宁磕了三个响头,便急忙起身回到咸福宫去了。她今日是趁着休息偷偷跑出来的,若是离开太久了被咸福宫的人发现了,那可就要坏了贵妃娘娘的大事了。
眼见着夏荷离开,夏韶宁独自一个人在窗边坐了很久。
若是她没有猜错,这仪淑妃与安庆公主怕是在私底下琢磨着趁着萧祈安御驾亲征不在宫里,动用武力来逼迫自己与昀儿将国玺交出来。
到时候国玺在手,她们两人完全可以扶持如今在宝光寺带发修行的三皇子上位。再趁着萧祈安不在宫里不知真相随便给她们母子俩安一个病逝的名头。
等到萧祈安打完仗回宫,她们母子俩早就神不知鬼不觉地被人给害死了。到时候三皇子上位成了太子,再认仪淑妃为养母,她就是未来的皇太后。而安庆公主以后也就能成为那个权倾朝野的唯一长公主了。
这一切不就都顺理成章了吗?
说起来,其实很多时候发动宫变是不需要什么很高深的手段或者理由的。试问能用武力逼迫对手就范,谁愿意动脑筋去筹谋呢?
“李顺,你去一趟重华宫,把太子叫到我这里来,就说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同他说。”
想明白了这里头的关键问题,夏韶宁便立刻出声让李顺去重华宫将萧衡昀叫到自己这里来。
知道了这么大的一件事,当然要与昀儿通个气,也好看一看他这个太子对于这件事是个什么样的想法。
且说那头的萧衡昀瞧着李顺着急忙慌地跑到重华宫说母妃有事找他,便急忙放下手中还未批完的折子往承乾宫去了。
他前脚刚一跨入承乾宫内殿,夏韶宁便挥手让包括李顺等在内的宫人都退下去了。
这件事情事关重大,她不想被任何人听到。
“母妃脸色怎么这样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萧衡昀坐在夏韶宁面前,便瞧见她的脸色有些苍白,忽然心中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你看看这个。”夏韶宁没有回答萧衡昀的话,只是把刚刚夏荷送来的那份布防图放在了他的面前。
萧衡昀一开始还有些疑惑不知道母妃给自己的东西是什么。可是当他看到那张图上甚至连自己院子门口的侍卫什么时候换岗都写得清清楚楚,他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有人要逼宫?”萧衡昀板着脸放下手中的布防图,因为心中的怒气脸上瞬间变得通红。
“是仪淑妃与安庆公主,这张图是我放在咸福宫的眼线刚刚送来的。”
夏韶宁压低了一些声音,靠近萧衡昀道,“她们两个怕是想扶持三皇子上位。”
“呵,扶持三哥上位?那也要看她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听得夏韶宁的话,萧衡昀冷笑了一声又道,“她们的计划如今都被我们知道了,不彻底扳倒他们,岂不是显得孤这个太子太过没用了?”
萧衡昀受封太子已经两个月了,他基本上从来不在夏韶宁的面前称呼自己为“孤”。今日他这般举动,夏韶宁便明白,他是真的生气了。
“母妃你说,仪淑妃同安庆公主密谋逼宫这件事情,燕丞相……他知道吗?”
联想到最近好几次议事的时候燕川总是提出一些与自己相左的意见,萧衡昀倒是不确定这位历经两朝的丞相是不是早就有了不臣之心。
“你以为仪淑妃和安庆公主哪里来那么大的本事,能够调得了那么多身手了得的死士来逼宫?”
听得萧衡昀提出的疑问,夏韶宁了然地眯了眯眼睛。
“虽说大容明令禁止官员私底下豢养死士,可是这些高门大户家里谁家没有一队只效忠于主家的死士呢?”
“别管她们的手段是不是正规,也别管过程怎么样,若是我们毫无防备让那群死士入了宫,咱们母子俩就是死路一条!”
想到很多年自己去江州救萧祈安的时候差一点死在废瑞王派去杀自己的那群死士手里,夏韶宁仍旧心有余悸。
这群死士可不管你是谁,有多高的身份。主家让他们去杀谁,他们就一定会取了那人的性命。
“既然这样,那咱们不如将计就计如何?”
听着夏韶宁同自己解释了那么多,萧衡昀在心中想了许久,这才缓缓出声了。
“怎么个将计就计法?”看着萧衡昀主动开口,夏韶宁倒是对他的想法有些好奇起来。
“既然他们那么想知道这一路要如何顺利的劫持我,那不如干脆我直接给她们行个方便,让他们安安静静顺顺利利地就能摸到我身边来。”
“父皇走的时候给我留了一队精兵,调令的牌子四叔与七叔一人一半。到时候我提前联系四叔与七叔,让那队精兵就在重华宫附近埋伏着。”
“母妃便可以趁着这个时候将朝中那些手中握着实权的大臣们,比如尚书令,以及六部的尚书们统统召集到重华宫里。等到我想办法让那群人露出本来面目的时候,咱们再来一场人证物证俱在的——瓮中捉鳖!”
“到时候那么多双眼睛看着,这逼宫的罪名她们是怎么都洗不掉了!”
萧衡昀说这话的时候,整个人看起来一点儿害怕的感觉都没有。夏韶宁甚至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丝隐隐的期待。
“我真没想到你如今已经有如此缜密的思维和利落的手段了。”
顿了好一会儿,夏韶宁这才对萧衡昀露出了一丝赞赏的笑容。
“那么一切就按照你说的做。这一次,咱们母子俩定是要将这几个不安分的人给彻底扳倒,不然以后只会……后患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