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片场救我的时候，其实可以不动手的，对吧？”
顾言辞靠近叶逸欢一些，缓缓发问。
“我不会放任事情变得严重。”只听李宴这样回答，“这个综艺是我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我不会让它节外生枝。”
“听你的语气，似是很珍惜这次出镜机会。既然如此，为什么要在综艺上表现得那么冷淡？”顾言辞问。
“这样才更有话题度，不是吗？”叶逸欢瞟了他一眼，“现在的观众都喜欢反差，都想要看嘉宾暴露真实而黑暗的一面，甚至想看明星们当众扯头花。我只是顺应了他们的愿望而已，就算最后没有私生饭闯进来，我们这档节目的热度也不会低。”
顾言辞眼神略微凝了凝，忽然笑了一下：“真是出众的洞察力。”
“嗯，”叶逸欢没有谦虚，“还有事吗？没事我就先走了。”
“等等！”
顾言辞抬起手，手指点了点她肩头，但没落下，只在空气里做了个虚假触碰的动作。
“像你这样的人，合作起来应该会很有趣。”他说，“你应该很缺流量吧，要不要考虑和我联手？”
叶逸欢眨了眨眼：“你的意思是，合作炒cp？”
顾言辞低头看她，认真道：“对。现在你只有一时热度，但要想长久的红下去，只靠一个综艺片段是不够的。”
这个叶逸欢自然知道，顾言辞的提议对于李宴这种小糊咖来说的确算一个捷径。
“你有大火的潜力，但还差一个‘契机’。”顾言辞谆谆善诱，“我可以是那个‘契机’。”
叶逸欢沉默良久，然后点了点头：“可以。”
......
新一期录制前的清晨，导演组确认下一组情侣嘉宾名单。
女方是姚知予，一线小花，走甜美风，常驻热搜头条，有粉丝、有资本、有综艺感，是节目组早就内定好的，李宴顾言辞的“对照组”。
男方是路远，当红男团的c位，女友饭很多，但是催着他和别家女星上恋综的cp饭也很多，背后资本也蛮强大，在娱乐圈与女方可以说是平起平坐，瓜分流量的半壁江山。
原本李宴顾言辞是想营造一种没有cp感的错觉，从而衬托姚知予这一组的天生默契，结果现在李宴那一组热度大爆，倒是让姚知予和路远的处境有点尴尬。
姚知予抵达棚区时，刚下车，就看见几位工作人员在走廊翻看昨天的热剪混剪。
画面里，李宴过肩摔，落地时长发甩出的那个瞬间，被剪成了慢动作反复播放，背景音乐燃到失控。
姚知予站在原地看了几秒，脸上的笑缓缓收敛。
经纪人在她身后道：“别看了，节目组本来就是要捧个新人出来的，碍不了你的事。”
姚知予压低声音：“那也不该是她。”
本来，她为了自己的录制准备了很多爆点，那个新来的飞行嘉宾，连镜头都不怎么蹭，愣是靠一个过肩摔把人气打到天上去了。
她点开微博热搜，第三、第五、第七条，全都挂着“李宴”“女嘉宾救人”“摔疯粉名场面”。
连一条负面热搜都没有。
这就是最让她难以忍受的，这个新人连背景都干净得离谱，评论里几乎是一边倒的夸赞，从前的质疑声也被路人的声音压了下去。
她滑了几下就关了界面，收起手机。
助理察言观色地问：“姐，我们待会儿要不要在采访环节提一下你之前也上过高危恋综，让观众联想到你也是能hold住场的人设？”
姚知予声音不紧不慢：“不急。”
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暴露出任何不满。
她在镜头前走的就是乖巧、聪明、情绪稳定又能适当崩溃的“国民初恋”路线，不是对比出来的，而是团队打磨了整整两年，一场一场戏做出来的。
所以，她笑了笑，语气温柔得滴水不漏：“等我看看节目组给我安排了什么。”
到了基地后，她很快见到了导演。
两人寒暄几句，导演刚想说点什么，她就轻轻开口了：“导演，这一季的氛围特别好。”
导演一怔，随即含糊地点头：“确实。大家反响不错。”
姚知予眼神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导演的眼袋：“你们为了那段摔人，预轨和剪辑做得挺全的。”
导演干笑：“嗯……意外之喜吧。”
她轻声笑了一下，语气却仍然平静：“我也想有一段这样的小意外。”
导演这下明白了。
他沉默了几秒，没直接答应：“知予，这种‘意外’，我们不好刻意去安排……你知道，尺度和风险都……”
“我明白。”她打断他，语气仍是那种亲和而稳定的，“但你们也知道，这一季不能只有一个女主。再说，李宴毕竟是个新人，她不好掌控。而我，您是知道的。”
“我不是非得摔人，也不是非得出现私生，但总要有一段足够出圈的情绪爆点。”
导演沉默不语。
姚知予声音低了下去，语气变得柔软，却更具压迫力，
“叶逸欢的素材你们已经剪了三版，高光混剪都能循环出个专辑。如果节目组不能给别的嘉宾一点空间，那这节目就成了她的单人秀。你们不想看到这种局面吧？”
她顿了顿，终于直截了当道，
“我想要一个高光位。你们来安排方式。我来配合反应。我可以做任何事，只要不违背我的人设，主要你们给我机会。”
导演终于松口了。
“……我们想想看。下期有一场极限生存桥段，本来设计是你和一个路远走配合组。”
她轻轻一笑：“那就从那段开始吧。”
离开会议室后，姚知予没有立刻离开，而是拐进了后台休息间，坐下补妆。
她卸掉墨镜，盯着镜子里自己的脸看了很久。
她不觉得李宴能红是侥幸。
一场“救人”而已，只要节目组愿意，也可以制造出第二场。
而她姚知予，虽然想炒热度，但是不想复制别人的道路。
李宴走帅气风，那她就和李宴走极端——让观众极致“心疼”，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