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峰所部的使命极为关键,他们肩负着拱卫第29集团军右翼的重任,全力防止日军迂回包抄,稍有差池,整个战局都可能陷入被动,任务之艰巨不言而喻。
果不其然,第二天下午,战场的残酷景象便逐渐呈现。只见陆续有第29集团军的伤兵从前线撤下,他们的状态令人揪心。杨峰见状,立刻组织人手,协助这些伤兵从侧翼绕过己方防区,向后方转移。在协助过程中,杨峰丝毫不敢掉以轻心,安排了细致的甄别工作,他深知日军狡诈,生怕他们趁乱混入己方防区。好在这些伤兵所说的几乎全是当地方言,从语言上判断,并未发现可疑人员。
这些伤兵的惨状令人触目惊心。有的坐着简易的马车,身体随着颠簸痛苦地晃动;有的被担架抬着,缺胳膊少腿,伤口处血迹斑斑,散发着刺鼻的血腥气;还有的气息奄奄,生命体征极其微弱。他们身上的军装破破烂烂,沾满了泥土和血污,那是激烈战斗的残酷见证。
杨峰拦下一名上尉,神色关切且焦急地问道:“前面战况究竟如何了?”这名上尉的一条胳膊负伤,无力地挂在脖子上,脸上被硝烟熏得乌漆嘛黑,几乎看不清原本的面容。见杨峰是少将,他强忍着伤痛,用仅有的一只左手艰难地敬了个礼,声音带着几分沙哑与疲惫说道:“长官,鬼子太狡猾了,突然从我们侧翼包抄上来,此刻正在往这边迂回。我们师伤亡惨重,团长也在战斗中壮烈牺牲了,实在顶不住才撤了下来。你们一定要提高警惕,千万小心呐!”杨峰神情凝重地点点头,说道:“行,你赶紧下去接受治疗吧。”上尉应了一声,带着身边几个同样受伤的士兵,步伐蹒跚地朝着后方走去。
天渐渐暗了下来,暮色笼罩着大地。就在这时,一支约四五百人的队伍从前线慌慌张张地撤了下来,脚步急促,神色紧张。杨峰见状,立刻命令手下将他们拦下。带队的是一名少校,此刻他气喘吁吁,脸上满是疲惫与焦急,说道:“我们是29集团军的,鬼子就在后面紧追不舍,快让我们过去,你们也得小心啊!”
杨峰没有立刻放行,而是先仔细检查了他的证件,又打量了一番他身后的部下。紧接着,杨峰冷不丁地询问他们长官的名字,这一问看似突然,却饱含深意。好在那少校没有丝毫犹豫,迅速且准确地答了出来。经过这一番确认,杨峰才放心让他们撤往后方。
与此同时,黄四狗所在的一团早已严阵以待,战士们打开了机枪的保险,手指紧扣扳机,一双双眼睛紧紧盯着前方,目光中满是警惕与坚毅。很快,一支鬼子尖兵追了上来。当他们看到前方有国军阵地拦住去路时,顿时有些犹豫,脚步也慢了下来。短暂的迟疑后,鬼子发起了一次试探性进攻。
黄四狗可不会对敌人心慈手软,一声令下,重机枪怒吼起来,火舌不断喷吐,子弹如雨点般射向敌人。刹那间,七八个鬼子应声倒地。吃了亏的鬼子尖兵见状,赶忙撤了回去。不过这些鬼子倒也顽固,撤到机枪射程以外后就停住了脚步,在原地等待后续部队支援。
没过多久,鬼子大队就追了上来。只是此时天色已完全黑了下来,四周一片昏暗,他们根本摸不清对面阵地的情况。权衡之下,鬼子也开始构筑阵地,准备生火做饭。奔波战斗了一整天,他们也早已疲惫不堪。
夜幕低垂,指挥部里灯火通明。杨峰把营团级军官们召集过来,会议一开始,他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率先发问:“眼下咱们部队的状态如何?大家都说说。”
一团团长黄四狗快人快语,立刻接话:“咱们一团肯定没问题!旅长您清楚,咱们是主力团,老兵多,战斗热情高涨。之前补充进来的新兵,在老兵的帮带下,表现也还说得过去。”
杨峰的目光随之转向刘黑子,刘黑子的二团新兵补充得较多。刘黑子心领神会,赶忙汇报:“目前队伍还算稳定。不过大家都明白,没经历过大仗,训练得再好也比不上实战磨练。只有上过战场、见过血,那才算是合格的士兵。”
杨峰赞同地点点头,神色变得严肃起来:“今晚大家都多留个心眼,鬼子想舒舒服服睡觉,可没那么容易。二线部队抓紧时间休息,今晚我打算让特战队去给鬼子捣捣乱。”
听到这话,铁柱“噌”地一下站起身,满脸兴奋,胸脯拍得震天响:“旅长,您就放心吧!这事儿包在我们身上!我们最擅长夜里把鬼子从被窝里揪出来,省得他们睡过头尿床!”这话一出口,引得众人哄堂大笑,紧张的气氛也轻松了几分。
笑过之后,杨峰又细细交代了各项注意事项,特意看向黄四狗和刘黑子,着重强调:“你们俩务必提高警惕,一线部队更是丝毫不能松懈。万一鬼子被激怒,发动进攻,你们一定要给他们来个迎头痛击,杀杀他们的威风!”一众军官齐声应和,声音洪亮有力。
安排妥当,杨峰看了看天色,说道:“时间还早,大家回去抓紧时间休息。等特战队那边行动开始,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众人再次齐声领命,随后依次离开指挥部,各自回去做准备了。
铁柱回去后,迅速和特战队队员们投入紧张准备。当手表指针悄然划过11点,行动时刻来临。他们早有周密计划,此前秘密挖掘了一条地道,地道用木板精心支撑加固,从外面看,丝毫察觉不出异样。
队员们根据事先对鬼子扎营地的研判,特意将地道挖到了树林之中,地道出口隐蔽得堪称完美。十几名队员怀揣着手榴弹、冲锋枪、炸药包,在昏黄手电筒光的映照下,轻手轻脚钻进地道,稳步向前行进。
十几分钟后,走在最前面的队员小心翼翼地打开伪装的地道口,向外悄悄张望,这一看,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不远处,一个鬼子正躺在地上,鼾声此起彼伏。放眼望去,四周横七竖八躺满了鬼子,他们身上盖着军毯,睡得正酣。那队员赶紧把头缩回来,压低声音向铁柱汇报:“队长,外面全是鬼子,就在眼皮子底下,现在咋办?”
铁柱在多年的战火洗礼中,早已历练得精明果敢。他略作思索,便沉稳开口:“咱们悄悄出去行动,先解决几个鬼子,接着把炸药包安置在地道里。等鬼子追过来的时候,就引爆炸药包。不过,得把导火索留长些,可千万别伤着自己人。”两名特战队员点头领命,留下布置炸药包。铁柱则与另外几名队员,摸出锋利的匕首,轻手轻脚地爬出地道。
地道旁,几个鬼子睡得正酣,浑然不知危险将至。刹那间,他们只觉喉咙一凉,刚欲惊叫,便被人死死捂住嘴巴,没一会儿,就没了气息。空气中渐渐弥漫起刺鼻的血腥气,铁柱等人动作娴熟,一连解决了七八个鬼子。
就在这时,一个鬼子被尿意憋醒,他睡眼惺忪地站起身,却惊见眼前十几条黑影,又闻到那浓烈的血腥气。这鬼子毕竟是经验老到的老兵,瞬间反应过来,扯着嗓子大喊:“快起来,支那人来偷袭了!”
铁柱见事情败露,形势危急,迅速抽出驳壳枪,果断扣动扳机,那鬼子应声倒地。激烈的枪声瞬间打破了夜晚的宁静,鬼子们顿时乱作一团。铁柱等人当机立断,打开冲锋枪的保险,对着慌乱的鬼子疯狂扫射。两名队员更是眼疾手快,拔出手榴弹,精准地朝着鬼子人群扔去。“轰轰”几声巨响,火光冲天,鬼子被炸得人仰马翻,哭爹喊娘。
趁着这混乱之际,铁柱等人迅速钻进地道。尽管场面混乱不堪,但还是有鬼子发现了地道口,随即朝着里面扔了两颗手榴弹。硝烟渐渐散去,几个鬼子小心翼翼地钻进地道。就在这时,只听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仿佛地龙翻身,地道里的鬼子瞬间被掩埋,就连地道上方的鬼子也被炸死一片。
铁柱等人顺利返回阵地,黄四狗正焦急地等待着。见他们回来,赶忙迎上前去,问道:“怎么样,铁柱?”铁柱脸上洋溢着胜利的笑容,说道:“副旅长,兄弟们一个都没受伤,鬼子最少被咱们弄死了一百多。”黄四狗听后,喜笑颜开:“太好了,你们快回去好好休息吧。”
鬼子营地里乱成了一锅粥,嘈杂声、呼喊声此起彼伏,但却始终没有人敢趁机发动进攻。显然,他们都被刚才突如其来的袭击吓得惊魂未定,生怕再中了什么埋伏。
中尉军官大岛更是狼狈不堪,他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连滚带爬地从地上爬起来。刚才的袭击实在是太突然、太猛烈了,一颗飞过来的石子犹如炮弹一般,狠狠地砸在他的脸上,瞬间将他的脸打得皮开肉绽,鲜血直流。这突如其来的一击,让大岛险些丧命,此刻的他,心中充满了恐惧和愤怒。
今天晚上本应是大岛值日,可谁能想到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这可真是捅了大篓子啊!大岛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仿佛要背过气去。他强忍着身体的不适,艰难地站起身来,开始仔细地清点人数。
经过一番紧张的清点,大岛终于松了一口气,还好伤亡情况并不是特别严重。他赶紧让那些军医们给负伤的士兵包扎伤口,而对于那些已经阵亡的士兵,则被通通集中在一起。处理完这些事情后,大岛不敢有丝毫耽搁,他必须立刻去向小林少佐报告这一情况。
黄四狗,迫不及待地给杨峰打去电话,汇报铁柱他们取得的辉煌战绩。杨峰一听,非常开心,扯着嗓子喊:“铁柱他们,特战队干得漂亮!得好好表扬表扬!告诉他们继续加油,等战斗结束,我给他们发奖金!”黄四狗乐颠颠地说:“放心吧,已经表扬过啦!”杨峰紧接着又说:“你们也得小心哦,鬼子吃了亏,指不定会发疯的!”
黄四狗笑嘻嘻地说道:“旅长,您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我们早就准备好啦,只要他们敢来,保证打得他们屁滚尿流!”杨峰应道:“那行,你自己小心点注意安全!”说完,“啪嗒”一声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