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什么地方不对劲？”
纪海波身旁，副官陆文翰出于礼貌，出声询问。
能担任蓝星人类联盟第二舰队的副官，也就是整支舰队的二把手，陆文翰原本的军衔比纪海波还要高。
在陆文翰看来，纪海波不过是运气好，恰巧在防御鲁坦星系侵略的战争中抓住了敌军指挥官，所以才能连升好几级，成为蓝星人类联盟第二舰队的指挥官。
对于纪海波成为自己的顶头上司，陆文翰内心深处多少有些不服气。
纪海波仿佛没有察觉陆文翰语气中的疏离，他敲了敲自己面前的战斗记录，语气凝重：“你有没有发现，从巴纳德星系开始，之后征服的四个恒星系，都有一个奇怪的共同点？”
“什么？”陆文翰闻言一愣。
“这些恒星系，虽然科技不如我们，但都处于集权统一状态。”纪海波一字一句地说道。
“这……可能只是巧合？”陆文翰没明白纪海波的点。
“巧合？那这些恒星系的领袖，都恰好在我们抵达之前，悄悄逃离，也是巧合吗？”纪海波摇摇头，眉头皱地更紧。
“这……可不是巧合又能是什么呢？”陆文翰答不上来。
其实纪海波的疑问，陆文翰心中也不是没有想过。
纪海波靠着活捉路野，当上第二舰队的指挥官，给底层将官晋升提供了一个很好的样板。
因此在第二舰队征服其他恒星系时，所有官兵都格外注意敌方领袖的位置。
若是能抓到出逃的地方领袖，即将形成建制的第三舰队指挥官之位，不就十拿九稳？
可偏偏到目前为止，除了半人马星系，其余恒星系的领袖一个都没抓到。
“我怀疑我们内部，出了叛徒！有人提前将我们的行踪以及舰队规模散播出去，所以这些恒星系的领袖才能在收到消息后提前逃离。”纪海波沉声道。
“叛徒？”陆文翰闻言一愣，“将军，以那些恒星系的科技水平，不可能有机会在我们的舰队中安插叛徒。”
“叛徒，不一定是敌人安插的。”纪海波摇摇头，“也可能是由于对征服路线的不认可，自发形成的。”
“这……”陆文翰看向纪海波的眼神一变。
他还真没考虑过这种可能性。
“可这不能解释四个恒星系为什么都处于集权统一状态，这可是连我们龙国也没有做到的事情。”纪海波继续自言自语，“我总觉得，这两个巧合之间有什么关联。你能不能想到别的可能？”
陆文翰的思绪也被纪海波带了进来，突然，陆文翰失笑一声，仿佛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一般。
“你有新想法？”纪海波扭头看向陆文翰。
陆文翰摆摆手：“瞎想的，不能做数。”
“先说说。”纪海波坚持追问。
“我就是突然想，如果有另一个和我们科技水平差不多的敌人，在背后控制了这些恒星系的领袖，那是不是就能同时解释这两个巧合？”陆文翰轻咳一声。
“嗯？”纪海波若有所思。
“只要这个假想敌比我们早个几年达到我们如今的科技水平，那他完全有充足的时间使这四个恒星系达成集权统一。同样的科技水平，这个假想敌也完全能更早地监测到我们的动向，并帮助这些恒星系的领袖逃离。”陆文翰继续说道。
“有道理！”纪海波一拍大腿。
“但这样解释不通的地方更多。”陆文翰摇摇头，“如果是这样，为什么这些恒星系依旧在用老旧落后的星舰进行防御？这个假想敌有时间让巴纳德星系完成集权统一，却没有时间染指我们蓝星？”
纪海波从身上拿出一个量子通讯设备：“这已经是目前为止最合理的解释。新的疑惑只是因为我们获取的信息还不够，但这种可能性不能排除。”
陆文翰看了眼纪海波手中的量子通讯设备，吃了一惊：“你准备干什么？不会是要把我刚刚胡说的东西报上去吧？”
“当然要报。”纪海波按下通讯申请按钮，“如果我们猜错了，方天师自会辨别。如果我们猜对了，也能给方天师提个醒。”
陆文翰看着已经拨出去的量子通讯设备，抓紧时间说一句：“你可千万别说这个猜想是我提出来的。”
说罢，陆文翰转身快步离去，仿佛生怕和这件事沾上关系。
纪海波正想出声将陆文翰喊回来，手中的量子通讯设备突然传出一道机械音。
“通讯申请通过！”
纪海波暗叹一声，想了想，还是决定尊重陆文翰的意愿。
倒不是他想抢陆文翰的功劳，而是他不想给陆文翰招来祸患。
猜想是他坚持上报的。
如果方宇为此生了气，后果也应该由他来承担。
若最后事实证明，陆文翰的猜想是对的。
到时他再说出实情，替陆文翰将功劳要回来，也不算迟。
纪海波清了清嗓子，微微躬身，对着手中的量子通讯设备恭声汇报。
“方天师，我是第二舰队的指挥官，纪海波。我有一个重要猜想，想向您汇报……”
……
曲速飞船内，听着纪海波的汇报，方宇面色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还有别的吗？”待纪海波说完，方宇轻咳一声。
“没了。”纪海波摇摇头，回想起自己刚刚说的话，脸上突然有些火辣辣地烧。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凭着一股气做完的事，气散了马上又开始后悔。
“你说的事，我会去验证。”方宇声音沉稳，听不出任何情绪，“你不要被这件事影响，按作战计划推进即可。不过我要提醒你，绝不能因为接二连三的胜利就起了轻敌之心。每一个恒星系，都有可能出现你意想不到的情况。”
“方天师放心，不能轻敌这件事，赵部长已经跟我强调过很多次了。”纪海波连声应道。
方宇不再多说，终止通讯。
“不用猜，肯定是愿景教会的人干的。”还没等方宇开口，路野便主动说道。
方宇眉头一皱：“愿景教会的行事风格和反抗者组织差这么多？对其所掌控恒星系的干预，这么明显吗？”
“有时候可能……”
路野话没说完，突然被墨流响出声打断。
“发现异常！”
“前方出现未知空间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