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锦没忍住，笑出了声。
她垂眸看着蹲在旁边的秦昭，他双目灼灼的盯着她，眼中是男人对女人的渴望，如此明显，又令人作呕。
说起来这些年来，她并未刻意的去勾引过秦昭。
但秦昭会对她生出妄念，也是情有所原。
秦昭这种男人，身居高位，自小就是天之骄子。
世上大多数女子，对他们都趋之若鹜，或看皮相，或为权势。
可这种人骨子里就是贱的。
他们会被无法掌控的女子吸引。
就如秦昭一般，素锦早就成为了他的心魔。
若素锦是男子，那么，东华会想方设法的杀了她。
可就因为她是女子，于是属于男人的劣根性便冒了出来。
他没想过杀她，而是想征服她，想让她如其他女子一般为他痴迷。
在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素锦命令他跪下那一刻开始，秦昭可能就已经被种下了这颗种子。
所以有时候，素锦真的觉得男子很可笑。
他们总是忽略女子的杀伤性，将她们看作柔弱的羔羊。
殊不知，羔羊也会长出利爪，刺破他们的喉咙。
素锦直接给了秦昭一巴掌，淡淡道：“秦昭，收敛你那恶心的眼神，别再让我看到。”
秦昭没想到，素锦会直接给他一巴掌。
说起来，这是他生平第一次挨打，还打得不轻。
他能感受到被掌掴的那一边脸传来的痛感与麻木，嘴角也溢出了一丝鲜血。
但他知道，素锦已经手下留情，她能一掌轻而易举地拍死他。
他抿着唇，不敢再看素锦，只是恭敬地垂首，“徒儿知错。”
只是垂着的眼眸之中，闪过了一丝有些癫狂的偏执，他不可能放弃。
素锦看也没有看他：“回去吧，这清风观不是你该来的。”
再抬眸时，他已经收敛了痴迷，只是可怜兮兮道：“徒儿只想在这里躲躲清净，师父放心，徒儿知道师父的规矩。”
说完就直接挑起不远处的水桶，往山上去挑水。
素锦的规矩很简单，就是付出劳动，才能有饭吃。
秦昭也不是第一次来，每次来这里，都能将清风观水缸挑满。
素锦也没再管他，倒是对面的林如渊似有深意道：“太子殿下与皇上还是有些区别的。”
素锦明白他这话的意思。
秦帝未尝对素锦没有过妄想。
但秦帝是聪明人。
美人他可以有很多，能让大秦更加稳固，能为他续命的国师只有一位。
所以秦帝很少见素锦。他明白该如何对待素锦。
但是秦昭不同，他生来便被秦帝既看重，更被满朝文武寄予厚望。
这样一位天之骄子。从未受挫，便很难像他的父亲那般有自知之明。
说实话，秦昭与东华帝君都其实很像。
高高在上的傲慢与极强的掌控欲，都是藏在他们骨子里的。
东华是因为天上地下唯他独尊的实力。
而秦昭，则是因为凡间的地位。
有时候素锦在想，就应该让这些天上的神君下凡。当个百年的乞丐才好。
偏偏这些人下凡，不是皇帝，就是王侯？
总之，是不会让自己受委屈的。
素锦冷淡道：“有些人碰个头破血流，便知道自己配不配。”
林如渊手轻颤了一下，随即有些自嘲地笑了声。
是呀，仙子高居云端，又岂是他们这些凡夫俗子能够觊觎的。
所幸，他比这位太子殿下更有自知之明。
秦昭挑着水桶往山上去时，就撞见了一只被兽夹夹住的红狐。
那红狐已经奄奄一息，抬眸看到他后，狐狸眼却突然亮了起来，冲他吱吱地叫着，像是在求救。
不过秦昭只是站在不远处，冰冷地注视着红狐。
他没有想救这红狐的打算。
他不是无情之人，可他的同情心给了大秦百姓。
至于给动物？
笑话，平日里他还吃肉打猎呢。
他在想，这只红狐狸，浑身没有杂色，若用它的皮毛为师父做个披帛，应当是极其漂亮的。
只是就在他这么想着的时候，却发现面前的红狐浑身一闪，变成了一个额角生有凤尾花胎记的绝色女子。
女子冲着他虚弱道：“帝君，救我……”
刚说完这句话，女子又变成了红狐，闭上了眼睛。
也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昏迷了。
秦昭：“……”
他在想，他刚才是不是在做梦。
否则的话，他为什么看到这红狐变成了女子？
他招了招手，一个穿着黑衣的暗卫就出现在了他的身边：“你看到了吗？”
暗卫：“看到了，太子殿下。”
暗卫声音没有任何的起伏——他们本就没有任何人类情感的，供帝王差使的杀戮机器。
秦昭知道，这世间有妖魅精怪的存在。
毕竟素锦便是人间仙子，也时常听说何处有妖怪作祟，素锦之前还出过几次远门降妖伏魔去了。
只是他没想到，如今居然有精怪明目张胆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要知道。他是大秦的太子殿下，按照素锦所说，身带大秦国运，一般的妖魅精怪都没办法近他身。
这是不是说明，面前这只红狐，要么来历不简单，要么法术高深。
还有刚才她对他的称呼。
“帝君……”
秦昭想到之前素锦对他的冷淡态度。
看向这只红狐时，眼眸就立刻深邃了许多。
人没办法与仙对抗。
那面前这只红狐，能否与师父对抗？
利用她，能不能达到他的目的呢？
秦昭，放下水桶，将那只红狐的腿从兽夹上放了出来。
又拿出随身携带的伤药，撒在它的伤口上，撕下衣襟替它包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