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决轻叹一声解围道:“其实云简死后,我们曾好几次聚在一起分析过会是谁杀了她,最后怀疑凶手可能是灭杀首领,因为早就有所怀疑,所以倒并不觉得惊讶。”
苏夏道:“师父觉得灭杀首领为何要杀云简?”
上官决道:“自然是为了云家传承。”
“我一直很好奇,云家传承如此重要,关乎生机异能的复刻,关乎众多精神海重伤之人的性命。为何云简身边没有高手保护?”
上官决道:“你知道云简从小到大遭遇了不计其数的暗杀,其中有一半都是护卫在身边的高手做的吗?”
他望着夜色下无尽的旷野,悠悠道:“人心隔肚皮,没有人能保证守护在身边的人会不会也因为觊觎传承而想要自己的命,传承既是宝物,也是催命符,到最后能依靠能相信的只有自己。”
这倒也是,越是实力强劲的高手,越是渴望更强大的实力,而不甘心只在人身边做一个护卫。表面看起来忠心耿耿之人,可能只是在伪装蛰伏静待时机。
这样看来,母亲应该过得十分艰难,如履薄冰。也难怪等她拥有了一定的实力后会宁愿独身一人了。
苏夏道:“师父现在既然已经确定云简的确是灭杀首领所害,那有想过杀了灭杀首领为她报仇吗?”
上官决揉了揉苏夏的脑袋,正待回答,却听伯云突然道:“你知道我为何要躲在这里不见人,即使见人也只在梦境中吗?”
苏夏眨了眨眼睛,戏谑道:“我知道,你方才不是说了嘛,因为你是世外高人啊。”
伯云:“……”
他心中一梗,想道:上官决这臭徒弟是故意的吧?绝对是故意的!不过虽有些心梗,那股寂寥之意却消散了几分。
他继续道:“云简死后我一直心神难安,刚开始我只以为是因为好友去世我太过悲痛的缘故,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那股惴惴感非但没有减轻,反而愈发严重。”
“期间我也为自己做了数次预言,但那时候我的预言异能不过蓝阶,预言出的画面模糊,随机。有时候只有感应而没有画面。”
“直到两年后,我复刻了紫阶预言异能,数次预言后,我终于看到了有关我劫难预言的画面:我满身是伤的被关押在一栋小楼里,眼前便是一具壁髓陨棺,云简躺在其中,有人要我对着云简的尸身释放预言异能,窥探传承在何处。”
伯云似是回忆起什么不好的画面,闭了闭眼,轻喘了一口气道:“之后我又从各个方向进行预言,想要规避掉这个劫难,但是你们也知,预言只能更改过程,而无法更改结局。不过后来我却发现只要我深居简出,不被他们抓住,那便能无限延时这个劫难的出现。”
“在从各个方向进行预言中,自然也包括召集各种高阶异能者相护,但无论我召集多少高手,无一例外他们都被敌人所害,而我也被抓去。”
说着他苦笑一声道:“现在你该知道,敌人实力强大,不说报仇了,便是自身都难保。”
苏夏道:“所以在关于你劫难预言画面里,你有对着云简的尸体做出有关传承的预言吗?可有知道传承在何处?”
苏夏虽嘴上这么问,以显示自己的好奇,其实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倘若伯云知晓了传承在自己这里,那便不可能这么放任自己。
果然伯云道:“我抵死不从,并未做出预言。”
苏夏歪了歪头道:“现在云简的尸体到了我的手中,即使他抓了你,你也不能对着云简的尸体做出有关于传承的预言,那便说明你的劫难预言已经更改了呀。”
伯云摇了摇头道:“预言的结局不能更改,应该在将来这具壁髓陨棺又会重新落入灭杀首领手中。所以云简的尸体在你手中对你无益,不知何时灭杀首领便会杀你了夺取云简。”
苏夏笑嘻嘻道:“不怕,至少这两年内我死之前壁髓陨棺和云简都在我手中。而且预言中杀死我的可不是灭杀首领。”
伯云怔了下,轻笑道:“也对,也许放在你手中比放在我手中更安全。至少这两年是如此。”
苏夏道:“所以你现在放弃云简的尸体了吗?你不想知道传承落在何处吗?”
伯云并未回答,而是道:“如果我现在依旧想要云简的尸体,你会把她交给我吗?”
“我会啊,不过有一个条件,那就是你知道了传承在哪后要告诉我。”
伯云突然哈哈大笑道:“你这小丫头倒是贪心的直白磊落。”
苏夏笑眯眯道:“这怎么能叫贪心呢?宝贝谁不想要,这明明是人之常情啊。”
伯云叹道:“好一个人之常情,就是这个人之常情害死了云简,也害的我在这里躲了十几年。这世间的人之常情最是要人命。”
上官决道:“我觉得从苏夏得到了云简的尸体开始,或许你的劫难预言已经有所改变,你何不重新做出预言呢?这对你来说不过举手之劳。”
说话间,伯云已经又恢复了他那副世外高人之态,淡淡道:“我自有主张。”
说着他又对苏夏道:“小丫头好好保管她,如果可以的话两年后你死之前能把她交给我。”
苏夏笑道:“好啊,两年后如果我还没找到规避生死预言的办法,那就和云简的尸体一同求你收留。”
伯云闻言对上官决真诚道:“你这徒弟还真是厉害,可惜是个短命的。”
上官决摆了摆手道:“厉害不敢当,不过是个平淡无奇之人罢了,至于短命嘛?我自会助她规避掉预言。”
“……”
上官决话音一落,苏夏眼前突然大亮,发现自己的意识已经回到了身体中。时间已经过去了许久,太阳悬挂在澄澈的湛蓝中,已经从金色变成了白色,白光倾泄而下,撞到了苏夏的怀中,让苏夏感觉到了一丝暖意。
驯鹿亲昵的蹭了蹭苏夏,抬头看见的是南宫澈那张俊美的脸,苏夏沉重的心情都松快了几分。
夜愿道:“姐姐这一次去了好久,伯云预言师这一次可有看清那人的脸?”
苏夏摇头道:“还是没能看清,预言中我依旧被言灵诅咒杀死,不过却知道了他的紫阶异能是幽暗爆破,且暗中还有一位紫阶异能者助他。”
夜愿道:“会不会因为是梦境中相见后做出的预言,所以才没能看清那人的脸。或许伯云预言师直接对姐姐释放预言异能后,就能做出更清晰准确的预言了。”
苏夏其实知道杀自己之人十之八九是自己的父亲了,不过她却也不欲多说。而且不说她并不想伯云对自己释放异能知晓自己更多的秘密,便是知道了伯云的苦衷后也明白伯云不会在现实中同她相见。
哪知刚这么想,却突然听到山顶下方似乎有人攀爬岩壁的动静传来,还不等众人反应,驯鹿已经扬起前蹄飞向山底。
很快又驮着一人飞上山顶,苏夏定睛一看,不是那个隐世不出的伯云预言师又是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