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夏站起身别着手绕着他走一圈,饶是洪日再早熟也被苏夏看的微微不自在,他声音紧绷道:“怎么?你不信?”
苏夏道:“倒不是不信,只不过你堂堂大组织的首领之子要执行这些小任务便罢了,身边竟然也没几个人追随保护的吗?”
苏夏一副首领之子竟然可以混成这个鸟样的不可置信的表情,让洪日仅剩无几的骄傲碎了一地。
他试图捡起碎在地上的骄傲拼拼凑凑:“你不知道在暗夜我能护着妹妹活到今日已经很不容易了。虽然你很厉害,不过换了你也不可能比我做的更好。”
苏夏挑眉道:“愿闻其详。”
洪日斟酌了下语言:“你应该听说过我父亲的外号吧?他外号老鼠,这世间只有取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他的谨小慎微简直体现在方方面面。”
“几乎每个城市都有他的据点,他在每个据点都有一个家,这些据点在哪里?家在哪里?那些家里都有谁?恐怕都只有他自己知道。”
“据点太多,家太多,难免会有几个偏远小城市的家会被他遗忘,我和我母亲就是被他遗忘的家人之一。”
“我母亲是个特殊系异能者,精神力天赋并不高,也没什么战斗力。一直以来都不知道我父亲的身份,我出生后不久我父亲就消失了再也没有出现过,我母亲等了两年都没等来我父亲,便带着我嫁给了我继父,后来又生了我妹妹。”
“我继父对我不错,可惜没两年他就去野外捕捉异兽后再也没有回来。之后我母亲独自带着我和我妹妹艰难度日。”
“我精神力天赋不错,十二岁时精神力便到了十级,我母亲又是高兴又是担忧,高兴于我天赋好,忧心于家里的经济实在支撑不起我复刻异能。”
说到这里,洪日又露出狼崽子般的眼神道:“如果永没有出头之日,那我还不如死了。因此我瞒着母亲,偷偷跑去了野外,经历了九死一生后幸运的复刻了白阶幻影移形异能。”
“我原以为复刻成功异能后我与母亲妹妹的日子便会好过很多,哪知道这却是我们灾难的开端。”
洪日的眼中出现了恨意道:“那日我正同母亲妹妹在吃晚餐,哪知家中突然闯入两位橘阶异能者,我的幻影移形异能虽可以模糊身形让人难以发现,却仅仅只是白阶,还只能静态使用,而不能动态对敌。因此不过三两下就落入那两人手中。”
“我母亲为了不让他们带走我,殊死一搏后被其中一位橘阶火系异能者活活烧死了,那人本来还想杀了我妹妹,我见他们只是抓我而不是直接杀了我,猜测他们恐怕留着我有用。便用自己的命相威胁,他们果然放过了我妹妹。”
想起那时母亲被烧死的惨状,妹妹惊恐的表情和悲痛的哭泣声,洪日闭了闭眼睛。
缓了缓,他睁开眼睛继续道:“他们把我带到了一处地下堡垒,那里有许许多多跟我一样精神力天赋不错的家世普通的孩子,大家无一不是家人惨遭他们杀害后被抓到那里的。”
“我们心里恨他们恨的要死,也曾好多次团结一致奋起反抗,可惜大家几乎都是白阶异能者,最厉害两人的也只有黄阶。在他们面前那点反抗根本不够看,无论我们多么不要命的反抗都无济于事。”
“每一次反抗失败后我们都要遭受一次毒打,不过他们显然留着我们的命有用,每次毒打虽重却并不致命。”
“我们被关在那里三个多月,三个多月后,开始每天都有人被带走,带走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从看守我们的人口中,我们得知了自己的用处,便都心知被带走的人定然没了命。”
“死就死,我也不怕,只不过我还没为母亲报仇,也担心我妹妹,到底心中有些不甘。不过再不甘我也不能如何,很快我也被带出去了。”
“他们把我带到了一处装修豪华的大厅,在那里我见到了暗夜首领洪波,我们这些被抓的人见到了暗夜首领洪波便代表着生命即将终结,”顿了顿洪日看向苏夏道,“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还能活着吧?”
苏夏点了点,肯定是洪波见到洪日,通过某种方式认出了他,知道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属下把自己的儿子给抓了来。
如果洪日所说皆属实,那他还真是惨,成长的过程中不但没有丝毫沾到首领父亲的光。
好不容易凭自己复刻了异能,还因为天赋不错被父亲的手下抓了差点丢了命,母亲更是因此惨死,有这种父亲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苏夏虽说早就知道暗夜组织的可恨,这个组织简直是人贩子组织的加强版,现在听到洪日所言却还是气的不行恨的牙痒痒。
除了恨之外,听到洪日母亲的惨死更是有些后怕,想起那次暗夜组织曾派了一位紫阶五位蓝阶异能者到家中抓捕自己,还好自己当机立断释放瞬移异能冲向九峰山,否则恐怕姑姑,哥哥他们也免不了被牵连。
洪日眼睛泛泪,自嘲道:“很可笑是不是?我父亲谨慎到自己都忘了有我的存在,谨慎到所有手下都不知道我的身份,还以为我是家世普通颇有天赋的孩子而把我抓了去做试验。”
苏夏道:“那他是怎么认出你的?”
洪日伸出手道:“你应该知道他有一个异能是山羊头图腾吧?那个图腾种在后颈,便能被他操控。背叛他之人随时都能发羊癫疯而死。但是种在手心,图腾便成了阉割版,不但能让拥有这个图腾之人的肌肉爆发性更好,接近他更能被他感应到从而认出来。”
苏夏看向他的手心,只见他的手心有一块形似山羊角的胎记,如果他不说根本无人得知这竟是山羊头图腾。
“他认出我后,倒是没再拿我做试验,更是答应会杀了烧死我母亲的人,还问我愿不愿意跟着他。”
洪日抬头看向苏夏,眼睛泛着莫名的光,道:“我当然愿意!只有跟着他才有机会报仇!仅仅只是杀了烧死我母亲的人怎么够?!这个组织的所有人都该死!包括我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