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前辈救我!”,伴随着两道锐利的风声呼啸而过,锦衣公子胸前的护体灵力应声而碎,整个人倒飞了出去,持剑为拄,这才堪堪稳住身形。
眼看着再次冲杀而来的两个刀客,其瞳孔骤缩,猛然转音冲着那妇女呼喊了起来,
“我乃孟家九公子,还请前辈出手相助,我孟家必有重谢!”。
“孟家……”,又听到了一个陌生的称呼,赵飞云的心中也多了几分好奇,忍不住多看了那锦衣公子两眼,
‘看他这般年纪和境界,背后多半是个炼气世家,此地的世家……倒是可以给我省番功夫……’。
赵飞云还在思索,一个刀客便已经抽出身来,举着弯刀与妇女隔空相对,恶狠狠的开口,
“霍二娘,我劝你少管闲事,我们黑风双煞的名头想必你也听说过,在这水府山也算是响当当的人物!”。
刀客显然是认出了面前的妇女,心中一惊,没想到一个炼气五层的修士竟然隐藏在一个小小的茶铺中。
话落,两人便一同提着弯刀活动着脖颈与身骨,将那一身的修为展露无疑。
“黑风双煞!”,锦衣公子浑身一颤,踉踉跄跄的站起身来,下意识的后退了数步,瞪大的双眸中满是惊愕与惶恐。
被叫做霍二娘的妇女脸上虽无惧色,眉头却还是皱在了一起,
“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人,也不管你们有什么仇怨,要打到别处打去,被打坏了,这些器物也要照价赔给老娘!”。
“好说,”,见到霍二娘如此开口,最先开口的那人明显松了口气,与自己的同伴对视了一眼,笑出一口黄牙。
“你且在这里等着。”,其中一人朝着霍二娘扬了扬下巴,活动着筋骨,重新转过头来看向面前的锦衣公子,脸上露出一丝奸笑,
“等我从他身上抢了灵石,再赔给你就是了。”。
对他来说这显然是个非常有利的局面,一个炼气五层的修士,虽然不至于让他们两人畏惧,却也足够令人忌惮。
不出手,自然是好的。
“前,前辈!”,看着面前步步紧逼的二人,锦衣公子颤颤巍巍的后退了几步,吓得一个踉跄跌坐在了地上。
撑在地上,朝着远处的霍二娘投去恳求的目光,鼻涕眼泪流了一地,剑也不知道丢到了哪去,俨然是没了再战的勇气。
霍二娘却并不做理会,双手掐在腰间,直接将头扭到了一边,赫然一副置之不理的样子。
‘也是,此人既然在此隐居,想来也不是个多管闲事的主。’,
赵飞云在心中暗道了一声可惜,原以为是场好戏,没想到这么快就要收尾了。
索性,他也没了继续静坐的心思,捏着茶盏送到口中一饮而尽,随后便叮的一声放在了桌上。
落到桌上的茶盏嗡然作响,遇到不易察觉的淡蓝色气势宛如泛起的水花一般,扩散开来,
四周都仿佛安静了一瞬,紧接着便是一个刀客错愕的惊呼,
“动,动不了了!”。
此话一出,后面的那个刀客也跟着回过神来,咬着牙奋力抽身,两只腿却像是长在了地上一般动弹不得。
举着弯刀横在身侧的手臂也僵在那里,任其如何使唤,也无法转动半根手指。
“此人,我保下了,”,赵飞云此刻倒是学着赵千均那副淡然的模样不紧不慢的提起茶壶给自己倒着茶水,悠然开口,
“识相的话,便离开吧。”。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在场四人的目光这才重新聚焦在他的身上。
这才惊觉,此人竟然一直坐在这里喝茶,方才自己都未曾察觉。
‘莫非是炼气后期的大修?’,走在最前面的那个刀客与与右后方的同伴斜视了一眼,心中都升起了浓浓的忌惮。
威压如潮水般迅速退散,原本僵直的两人此刻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弓着身子,垂落着手臂。
这毛子惊恐的看着泰然自若的赵飞云。
察觉到四人投来的目光,赵飞云心中莫名的升起了一股“那名为扮猪吃虎”的暗爽,不由的摇头感叹,
‘此间都是些炼气修士,可惜没有个筑基修士能陪我练练手。’。
“多谢前辈不杀之恩。”,两个刀客对视了一眼,抱拳行礼,弓身子朝后缓缓倒退,随后猛然转身遁去,
没有半丝犹豫,就像是害怕赵飞云会反悔一样。
目送黑风双煞远去,锦衣公子如被人从水中捞起的溺者一般,仰着头,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心中满是劫后余生的喜悦。
还没来得及站起身来,耳边便再次传来了旁边青年的声音,
“咳咳,那个,那个小家伙,过来。”。
他慌忙的抬起头来,便见坐在桌前的青年腾出一只手来冲他招了招。
“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锦衣公子连滚带爬的靠了过来,撑着一张笑脸,露出一副恭敬讨好的模样,
“但凭前辈吩咐,晚辈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你是何人,此间是何地?”,赵飞云重新捏起茶盏,陌然的抿了一口。
“回前辈,晚辈名孟字轻舟,是孟家家族的第九个儿子,人称九公子,”,
锦衣公子娓娓道来,并没有半点犹豫的脱口而出,似乎在他看来,将自己背后的世家说出也是一种自得之举,
“此地名为水府山,是南原与丘陵交汇之地,北临一大河,据说河中曾有大能府邸,故称水府山;
晚辈出于炼气孟家,族中有一位炼气后期的老祖坐镇,余下有八名炼气修士,在这水府山也算是大族……”。
“水府山””,看着锦衣公子夸夸其谈的模样,赵飞云并没有理会,而是抬起眸子,看向了站在那里宛如木桩的霍二娘,
“你也过来。”。
此话一出,霍二娘心中一惊,抬着有些惊慌的眸子,垂垂落落的看了赵飞云数眼,心中虽有些不愿,却还是拂着腰身走了过去,欠身一礼,
“不知前辈唤我前来所谓何事?”。
霍二娘面上还算平静,收起的手却下意识的收紧,心中有些紧张。
眼前之人看不出境界,只是刚刚散发出的零星威压便让她感觉到了畏惧。
弓着身子,垂首低眉的孟轻舟连忙停下了言语,默不作声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却有些好奇,正说着话,眼前的青年怎么忽然把霍二娘叫了过来。
莫非……
想到这,他悄悄抬眸,瞥了一眼霍二娘还算婀娜的身段,已经三四十岁风韵犹存的面容,
眼珠一转,心中便有了算计,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正想压着声音开口,耳边却率先想起了赵飞云的声音,
“这小家伙说的可都是真的?”。
赵飞云抬着眸子看向霍二娘,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旁边的孟轻舟。
孟轻舟顿时一愣,面容僵硬,身体又开始止不住的颤抖。
霍二娘也明显一愣,最后又恭敬的欠身一笑,瞥了一眼旁边的动作有些僵硬的锦衣公子,立刻就猜出了孟轻舟的心思,微微勾唇,
“回前辈,此地却为水府山不假,因在在南原与丘陵相交之地,虽不如南原的富饶,却也是少有的热闹之所。”,
说到这,她忽然话音一转,泛起一丝清冷的笑容,像是在嘲弄孟轻舟一般,
“不过这孟家并非什么大族,族里的那位炼气后期的老祖已经行将就木,几个后辈也不争气,听说修为最高的也不过才炼气五层。”。
她的话音刚落,旁边的孟轻舟便已经汗如雨下。扑腾一下跪倒在地,
“前辈饶命,晚辈并非刻意隐瞒,只是,只是……”。
“好了。”,赵飞云却懒得听他狡辩,心中也明白这些世家子弟自命甚高,越是无用,越会夸耀家族之事。
不过他也有了一些打算,一个本地的炼气世家,知道此间的东西肯定比他知道的多,行动起来也比他方便,倒是可以为他所用。
“带我去孟家。”。
“啊!”,孟轻舟惊愕抬头,却对上了赵飞云冷峻的目光,又刷的一下低下了脑袋,磕头如捣蒜,
“是,前辈这边请!”。
说着,他便站起身来做了个请的手势,走在前面给赵飞云带路。
目送着两人远去,霍二娘长长的舒了口气,看着一片狼藉的茶摊微微皱眉,忽的又将目光放在了旁边的马车和几个死去护卫的身上,
“既然那孟家小公子走了,那这马车和这几个护卫身上的银两……嗯哼,老娘就笑纳了。”。
说着,她便扭动腰身,一步一扭的朝这茶铺中走去,高扬着声音开口,
“小元子,死哪去了,还不快来收拾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