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定好后,陆星文与襄王就要赶回宫中。
刚拉开屋门,一行人朝她们直直的走了过来。
柳锦棠看着沈诗语等人先是夹了下眉头,紧接着露出笑意来。
瞧模样似乎有好戏看了呢。
“柳小姐,如今虽有克制瘟疫的解药,但瘟疫却还未得到根治,为了自身安危,切记要少去人多之处,常用艾草水洗。”
陆星文极为贴心的提醒柳锦棠。
柳锦棠上一世经历过瘟疫,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该如何防范,但面对陆星文的关心,她还是极为感激的福身致谢。
“陆大人在外与瘟疫打交道,更要注意自身安危才是。”
陆星文轻轻一笑,能得少女关怀,自是愉悦。
襄王看着那越走越近的一群人,手中折扇摇了两下,他挺身玉立站于台阶之上,看着来人,周身气势皆开,睥睨之色带着生人勿近的冷意。
柳锦棠见襄王时,他向来是和颜悦色,温良恭俭让,一口一个五妹妹,那叫一个和蔼可亲。
眼下他如此严肃,柳锦棠才陡然惊觉,他是堂堂一国王爷,还是乾顺帝最为信任的弟弟。
一国王爷拥有兵权,可见其厉害之处。
他从不是她瞧见的那般和蔼,至少对她人不是。
沈诗语隔着老远就瞧见了台阶上的三人,见襄王与陆星文竟与柳锦棠在一处,她提在半空的心猛地一紧。
为何襄王与陆星文前来沈家,不是去找她祖母,也不是去找沈氏,更不是先来与她这个及笄宴的主人碰面,而是先来找柳锦棠?
难道是柳锦棠缠着他二人?
随着越走越近,沈诗语瞧着台阶上微扬下颚,眼神冰冷的襄王,往前的步子慢了下来。
在襄王发出不满冷哼时,更是敛目垂首,身子不由低了一瞬。
襄王眼神透着的疏离与冷漠,与沈淮旭不分伯仲。
相比较襄王,陆星文倒显得和煦的多。
虽不明了沈诗语一行人为何向他们而来,可也没有冷脸相待,毕竟眼下是在沈府,眼前人又是沈二小姐。
虽然他们无意叨扰,送完东西就想离开,可别人瞧见他们前来打个招呼,也是情理之中。
“二姐,你不是去参加诗会了吗?怎么回来了?”柳锦棠笑着出声。
沈诗语捏着帕子想要说话,可想起她此行的目的,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咸瑶上一次见襄王与陆星文时还是在街上的面摊之上。
只是那一次她根本没有机会表现自己,如今再见,她便自来熟的向前对二人见礼。
“臣女咸瑶见过襄王殿下,陆大人。”
襄王瞅着她,桃花眼眯了眯:“你是?”
咸瑶本以为襄王能记得她,毕竟她前期跟着颜昭也是露过好几次面,可没曾想襄王根本不认识她。
咸瑶似听见谁嗤笑一声,似在嘲笑她得不自量力,她脸瞬间就红了,立马道:“襄王殿下您忘了,上次面摊之前你我见过,臣女爹爹乃是户部侍郎咸丰。”
“哦......”襄王作思考状,瞧模样似乎想起了什么。
可就在咸瑶满脸希冀之时,他紧随其后一句话直接叫咸瑶红了眼。
“本王当你是户部尚书之女呢,区区侍郎之女也配让本王记住?”
“臣女.....臣女......”咸瑶扑通一声跪至地上:“臣女逾矩,还望襄王殿下恕罪。”
襄王冷哼一声,瞅着沈诗语等人。
她们不用说话,襄王都知晓她们此行的目的。
他视线落在沈诗语身后的周家小姐身上,见她低着脑袋,抖着身子,那副小家子做派,一瞧就不是什么大家之女。
刚才入后花园时,他瞧见她在一棵树后偷看,当时没放心上,只当她是羞涩。
眼下带了人来,他才明白,原来是去通风报信去了。
似乎是察觉到襄王的目光,周家小姐身子抖得越发厉害,龟缩于沈诗语二人身后都不敢露面。
沈诗语见咸瑶与周家小姐都如此惧怕襄王,襄王也仿佛变了一个人般,刚才对柳锦棠的和颜悦色早已荡然无存。
她心里也七上八下的忐忑不已,眼下这种情况,她如何能把人请去吃茶,瞧襄王这模样,他若踏进屋子,瞧见满屋贵女,定是知晓她请吃茶是假,带他前去长面子是真,定是勃然大怒。
得罪襄王,于她没有半分好处。
沈诗语的模样落在台阶上的柳锦棠身上,心下盘算着。
能在京中贵女面前长脸的机会不多,做公主的伴读算一个,是沈淮旭的妹妹也算一个,若她真的能请动襄王与陆星文,就如沈诗婧所言,京中贵女在无人敢低看她。
机会不多,错过这一次,下一次不知还能不能有机会了。
今日若能得了脸面,改日与周家的联姻,周家也得高看她一眼。
沈诗语抬起头来,目有水光。
她手紧紧攥着帕子,声线像是绷到极致的琴弦,微微发颤:“五妹,我一路上总觉把你单独留在此处不好,心头越想越不是滋味,我到了地方便赶紧回来找你了。”
说到这,她声音变得哽咽:“你不会怪我刚才丢下你一人独自离开吧,我..... 我也是有苦衷的。”
她眼含水花的盯着柳锦棠,似极为后悔。
“你能不能原谅我”
“二姐。”沈诗婧满脸不可思议的瞅着沈诗语,她没想到沈诗语这是演哪一出。
她们明明是来请人的,这一个上来就跪下了,另一个被吓成了乌龟,本该出面的沈诗语不说借着自己今儿的身份与襄王,陆星文攀些关系,反倒哭着对柳锦棠认错?
她拉扯着沈诗语的衣裳,想要她换个态度。
可下一刻手中的衣裳便被沈诗语扯走,沈诗语的声音也在她耳畔响起:“你若有本事你请,我要做什么,你别管我。”
沈诗婧顿时被沈诗语这话气的脸色发青,好啊,她一片好心给她出主意,她眼下倒嫌她多管闲事了。
沈诗婧把脸扭到了一边:“我请不动人也不像某些人,一点骨气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