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夏城,定海王府邸。
血色的夕阳将西夏王城的城墙染成一片暗红,定海王拖着断臂,在亲卫的搀扶下艰难地穿过王府侧门,他的铠甲上沾满了尘土与血迹,曾经威风凛凛的面容此刻苍白如纸。
“王爷!你这是……”府中老医师踉跄着迎上来,看到定海王的伤势后倒吸一口凉气,“快,准备接骨续筋散!还有热水!干净的麻布!”
王府内顿时乱作一团,侍女们端着铜盆来回奔跑,亲卫们持刀警戒在四周,空气中弥漫着血腥与草药混合的刺鼻气味。
定海王被扶进内室,重重地倒在铺着虎皮的卧榻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贱人,还有臭道士,你给我等着……”定海王眼中燃烧着仇恨的火焰。
医师颤抖着瞧着定海王骨折的手臂。
“王爷,老朽需先将断骨复位,会……会很痛。”
“少废话!”定海王抓起一旁的酒坛仰头痛饮,琥珀色的液体顺着胡须滴落。
“快动手!”
随着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骨头摩擦声,老医师将断臂对接在伤口处。
定海王额头青筋暴起,却硬是没发出一声呻吟,只有左手五指在虎皮上抓出五道深深的痕迹。
“王爷真乃神人也!”心腹将领赫连宋单膝跪地,眼中满是崇拜与愤怒。
“没想到一个臭道士竟敢伤王爷至此,属下这就带兵皇宫抓出他来给王爷报仇!”
李元昊闭上眼,感受着医师在他手臂上涂抹药膏的刺痛。
“你给我闭嘴,那个臭道士韩牧的武功不仅厉害,还十分诡异,你去,只怕连他一掌都敌不过。”他声音低沉如雷。
室内顿时一片死寂,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他们心目中战无不胜的定海王,不敢相信这样的话会从他口中说出。
赫连松猛地站起,铁甲铮铮作响:“王爷!如今西夏王年幼无知,朝政被那妖妇把持,正是我们起事的大好时机!只要王爷一声令下,末将立刻率黑狼军攻入王宫!”
定海王睁开眼,目光如刀般扫过在场每一个人。
他缓缓抬起刚接好的左臂,五指张开又握紧,感受着筋脉中微弱的内力流动,与韩牧一战,他不仅失去一臂,更被对方诡异的北冥真气夺走了近半内力。
“你们都退下。”他突然命令道。
“你单独留下。\"定海王指着赫连松开口道。
待众人退出,室内只剩下二人时,定海王从枕下取出一卷羊皮地图,在案几上缓缓展开,那是兴庆府的城防详图,每一条街道、每一座城门都标注得清清楚楚。
“你看这里,”他粗壮的手指点在皇宫南侧的朱雀大街上。
\"七日后,那个贱人将在皇宫举办英雄大会,名义上是英雄大会,实则是要集结武林人士对抗本王。”
赫连松眼中精光一闪:“王爷的意思是……”
“本王要闭关七日,以恢复功力。”
定海王的声音如冰刀般冷硬,“你即刻秘密出城,调集一万精兵,化整为零潜入城中。记住,大军入城以防止那些江湖高手叛乱西夏为理由,只许大军把守在城中各处,不得有任何不利的举动。”
赫连松单膝跪地:“属下明白!七日后英雄大会开始时,我们的人将控制四门及城中要道,只等王爷号令!”
定海王点点头,目光落在自己新接的左臂上,那里还隐隐作痛。
“哼,那个贱人以为靠几个江湖人士就能保住她儿子的王位?真是可笑。”他冷笑一声。
“七日后,本王要当着所有武林人士的面,亲手摘下那妖妇的头颅!”
夜幕降临,王府内一片寂静。
李元昊独自坐在练功密室中,面前摆放着从西域秘购的“血菩提”。
这种奇果能助人快速恢复内力,但服用后需承受万蚁噬心般的痛苦。
“臭道士……”定海王盯着自己颤抖的左臂,眼中恨意更浓。
“待本王夺得西夏王位,必报此断臂之仇!”
他一口吞下血菩提,瞬间,剧烈的疼痛如潮水般席卷全身。
定海王咬紧牙关,运转周身内力,感受着体内逐渐复苏的内力,密室内,只听得见他粗重的喘息声和骨骼发出的诡异爆响。
与此同时,赫连松已悄然离开王府,消失在王城漆黑的夜色中。
一支支精锐部队正从四面八方秘密向兴庆府集结,一场足以颠覆西夏王朝的风暴正在酝酿。
另一处,一品堂内,法明的房间里一股檀香袅袅。
当宫女前来向法明和唐怜儿报信后,法明和唐怜儿便知晓韩牧一定是在冰室中得到了秘籍。
两人又听到宫女讲述,韩牧还在冰室里对上西夏第一权臣加第一高手的定海王后,两人当即意识到这件事有一些不简单。
唐怜儿站在窗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柳叶刀,阳光透过雕花木窗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七日后就是英雄大会的召开时间,韩小友选择在这个时候闭关,想来定然是不得已而为之,以贫僧所见,这个定海王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法明声音低沉如古寺钟鸣
唐怜儿转身时,发间银铃轻响,她眉间一点朱砂在阳光下艳如滴血。
“大师,既然臭道士已经和定海王交过手,想必局势已经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西夏王妃以皇宫密室中的精奥武学宝藏召开此次英雄大会,想必一定就是借着此次英雄大会来对付定海王,看来,这七日时间,一定是布满危机的。”
法明思索着点了点头,他继续开口道:“不错,眼下西夏国的局势,西夏王妃和定海王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
“既然韩道友打退了定海王,想必已经站在王妃这边了,看来这是韩道友自己的选择,那无论如何,我们都要等到韩道友出关才行。”
唐怜儿郑重的点了点头,根据宫女的传话,法明也明白韩牧让他时刻盯着定海王的意思。
“好,那我们就分头行动,大师你去盯着定海王的踪迹,我去皇宫里盯着,臭道士练功忌讳有人打扰,我得亲自去替他看着。”唐怜儿话未说完,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不好了。”门口走廊外,昨日那个护卫队长跌跌撞撞的冲进来,神色有些慌张。
“大师,不好了,定海王已经下令全城戒严,听说还从城外调了一万铁鹞子大军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