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这儿可是正府机构的地盘,自家兄弟把洪兴的人捆在这儿示众,算怎么回事?
耍威风吗?
扔门口去,让他们自个儿爬起来走人得了。
“现在咋办?”
肥尸凑上来小声问。
“扔海里啊,”骆天虹眯着眼望向远处背影,“没看见老板往海边去了?这是暗示咱们高调点,让全港都知道得罪我们是什么下场。”
“哦。”肥尸立马点头,招呼手下开始搬人装车。
几分钟后,程南正悠闲地走在街边,忽然看见一辆面包车呼啸而过。
“这帮人还挺讲究,扔人都挑偏僻地方,懂得收敛。”
他边走边点头,心想今天就不教训骆天虹了。
“阿嚏!”
车上,骆天虹猛地打了个喷嚏。
“肯定是老板在念叨我。”
他甩了甩头,一脸得意。
“天虹哥不舒服?”
肥尸曾吃过骆天虹的苦头,如今见他打喷嚏,立刻紧张起来,生怕又被收拾。
“没事,去弄个扩音器,等会儿把他们扔海里的时候,广播几句,让大家伙都听听洪兴的结局。”
骆天虹揉了揉鼻子,顿觉神清气爽。
嗯!
这回准没错!
他咧嘴一笑,嘴角几乎咧到了耳根。
拍卖会上的事,没人往外透半个字。
但——
洪兴的人被扔进海里,这事可炸了锅!
转眼间就在港岛江湖圈传得沸沸扬扬。
一来是程南崛起太快,短短三个月,就把许多老江湖一辈子拼不到的位置踩在脚下,怎能不让人心生艳羡?
二来他对中兴讲情义,对上头够仗义,行事有担当,正中社团兄弟们心中那份“江湖梦”的软肋。
有钱、有胆、有义气!
长得还俊!
混迹道上的人,表面奸滑算计,内心里谁不希望身边能有个这样的靠山?
既能挡事,又能撑场面,还能带着兄弟吃肉——这才是真大哥的模样。
港岛上,无论警探、街头混混,还是寻常百姓乃至商界巨擘,人人都敬关二爷,图个啥?
没理由?命如草芥怎讲?
没理由?朝不保夕怎讲?
没理由?善恶颠倒怎讲?
还不是为了在这座冷血城市里,找一点依靠、一丝心安,盼着老天有眼,因果不空?
而程南,恰恰成了这一切的化身!
尤其是他创办维秘内衣,更当众立下规矩:只要他在一天,所有和联胜弟兄终身享受五折优惠——这一下,人心彻底炸了,追随者如潮水般涌来!
威龙为何风光?因为他重情重义!
威龙为何富有?因为他能舍会分!
威龙为何硬气?因为他敢拼敢冲!
威龙为何仁厚?因为他吃过苦头!
一个从街边摆摊起家的普通人,只求安稳做生意才踏入江湖,如今却一步步站上了巅峰——这样的故事,怎能不让无数底层人热血沸腾?
谁跟了威龙,谁就翻身!
你看他身边那群兄弟,清一色坐着虎头奔出入;
再看别的堂口话事人身旁的小弟,连辆像样的马自达都凑不出来!
你去问问维秘厂里的工人——
上下班班车接送,直接开到家门口,省了多少奔波?这在港岛有过吗?
每日八小时准点上下工,三餐全包,中午还能回宿舍睡两小时,港岛哪家工厂听过这待遇?
工资高出业内三成,全勤奖拉满不说,随便干点事奖励起步就是一千块,顶得上别人一个月薪水,港岛见过这种手笔?
要是家里亲眷被社团欺负,只需轻声一句:“我只是个女人,做不了主,你要么找我老板‘威龙’谈谈,要么跟我去公司,让‘骆天虹’陪你聊聊?”
这份底气,整个港岛,谁能给得出?
真有人胆敢上门理论?
维秘哪里只是做内衣的厂子?分明是港岛最硬的帮派!
一张工牌就能在各大银行轻松贷到款,你说神不神?
看病全免、孩子上学全包、买房贷款?厂里自有基金兜底!
逢年过节,油米肉蛋奶成车发,一年份都不用买,左邻右舍都跟着沾光!
在维秘,吃饭不要钱、喝水不要钱、住宿不要钱,孩子读书不愁,生病不怕返贫,连直系亲属都有医疗保障!
加上各种奖金补贴,就连打扫卫生的大妈,算上绩效每月也能轻松破万!
又因主营女性内衣,维秘还联手港岛顶尖的陈天一律师行,免费为受侵害的女孩打官司!
你惹了司法系统,或许还能躲一躲;可要是司法加上威龙呢?
司法若压不住,威龙也不介意动点“场外手段”。
铁皮桶?我们多的是。
这般阵势下,仍有人三番两次挑衅威龙,无非是一群开赌档、收保护费的烂仔。
结果如何?
没人关心他打了洪兴——所有人只心疼威龙受了委屈!
……
“邓伯,这事‘和联胜’得给‘洪兴’个说法!”
蒋天生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最近洪兴的日子确实难熬。
凡是他们罩着的场子,客人都绕着走。
普通人不敢明着得罪,但选哪间酒吧喝一杯、去哪家酒楼吃饭、在哪条街停车,自己总能做主吧?
一听是洪兴的地盘,立马转身走人!
电话那端,邓威沉默片刻,缓缓开口:
“明天我召集港岛各帮派开会,有名有姓的都会到场,咱们当面谈。”
“好。”
挂了电话,邓威重重吐出一口气。
“多事之秋啊……”
眼下不只是威龙势头太猛,大d也蹿得飞快。
自从吞下荃湾清一色后,这家伙愈发猖狂,连邓威同辈的青山道瘸子都被他手下打了!
这是打瘸子吗?
这是抽老一辈的脸!
他怎不敢动串爆?难道不知洗衣粉贩子会杀人?
他怎不敢碰权叔?难道不知卖丸子的不好惹?
他为何不敢踏足元朗?还不是晓得那边全是刀手?
这世道,已经变了。
跟长辈摆架子,欺负一个跛脚的算哪门子英雄?
正说着,鬼佬奀慢吞吞走近,脸上一副欲说还休的模样。
“有事?”
“我喊了吹鸡好几回,他就是不来。
估计他是猜到你要动威龙上位的事了。”
鬼佬奀语气踌躇,神情尴尬。
从前随叫随到的老兄弟,如今连面子都不给,这滋味不好受。
“唉,人心不古啊。”
邓威低着头,沉默许久。
他们这群平日里对同辈呼来喝去惯了的人,压根没意识到自己在别人眼里早已高高在上,不可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