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芙诗”珠宝店打烊的卷闸落下,三梦独自留下盘点。午夜钟声敲响时,中央展柜那枚**“暮色之眼”**紫晶吊坠,毫无征兆地**亮了起来**。
那不是射灯的反光,而是从晶核深处透出的、**暗沉如淤血**的脉动光芒。光晕如同活物心跳,一明,一暗,将周围昂贵的钻石映得如同森然白骨。
三梦屏息靠近。紫晶表面光滑冰凉,内部却似有**粘稠的暗红液体**在缓缓流转。
“啪嗒。”
一滴冰冷的**水珠**砸在她手背。抬头,防弹玻璃柜顶内壁,赫然凝结着一片细密的**水雾**!水珠正不断渗出、滴落。
她鬼使神差地伸手,指尖触向柜壁内侧的水痕。
就在指尖即将碰到玻璃的刹那——
一只由无数细密水珠瞬间凝结成的、**半透明的女人手掌轮廓**,猛地从内壁浮现,“啪”地一声,隔着玻璃,**死死按在三梦指尖对应的位置**!
寒气透骨!水掌印中央,几道蜿蜒的水痕如同**泪痕**,缓缓流下。
次日,三梦借口清洁,仔细检查“暮色之眼”的柜子。水渍已干,毫无痕迹。但当她目光扫过旁边陈列南洋金珠的丝绒托盘时,血液瞬间冻结!
七颗拇指大的金色珍珠,不知何时,**全部变成了浑浊的、布满血丝的人眼**!
它们从丝绒凹陷中“瞪”着她!瞳孔是深不见底的**漆黑孔洞**,眼白部分密布蛛网般的**猩红血丝**,粘稠的**黄绿色脓液**正从眼角缓缓渗出,在昂贵的丝绒上洇开恶心的污渍!
浓烈的、如同**盛夏腐烂海鲜**的腥臭扑面而来!
三梦踉跄后退,撞在身后的铂金项链展柜上!
“哗啦!”
玻璃轻震。柜内那些冰冷的铂金链子,突然如同**绞索**般自行绞紧、抖动!链条绞合处,细密的**红褐色锈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如同干涸的血痂!更恐怖的是,一股沉重冰冷的**窒息感**瞬间箍住了三梦的脖颈!仿佛真有一条无形的金属绞索在收紧!
她惊恐地抓挠脖子,皮肤光滑,但那勒紧的**痛楚与窒息**无比真实!
第三夜,三梦调取监控对准“暮色之眼”展柜。回放画面在凌晨1点07分准时扭曲。
雪花噪点疯狂闪烁,伴随着刺耳的、如同**指甲刮擦玻璃**的噪音!
噪点中,紫晶吊坠爆发出刺目的血光!光芒在防弹玻璃内壁**炙烤**出焦黑的痕迹!那痕迹并非杂乱,而是清晰无比、如同用烧红铁钎烙下的七个繁体大字:
**“七!窍!流!矿!怨!”**(七窍流矿怨)
血字下方,监控画面剧烈抖动,如同濒死者的痉挛!紫晶吊坠在血光中诡异地**融化**、**变形**,拉伸成一张极度痛苦、口鼻眼耳都在**汩汩涌出黑色泥浆**的女人面孔!泥浆带着**浓烈的硫磺与血腥**气,瞬间糊满了整个内壁!
“滋——!”
监控屏幕彻底黑屏。
三梦瘫坐在地,掌心冰凉粘腻。低头一看,不知何时,她手中紧攥着的盘点单上,赫然印着一个**湿漉漉的、边缘泛着红锈色的泥手印**!
“七窍流矿怨”如同梦魇。三梦闯入父亲沈天阔从不允许她靠近的书房密室,用撬棍砸开嵌入墙壁的保险柜。
柜内没有金银,只有一本包裹在防水油布里的硬皮日记,封面印着“滇南矿区日志·1998”。
翻开泛黄脆化的纸页,一股混合着**泥土霉味与淡淡血腥**的气息涌出。
日记停在1998年7月15日,字迹狂乱如濒死挣扎:
**“黑矿脉!前所未见的富集紫晶!储量惊人!但‘老鼠’太多(指矿工),人多嘴杂!**
**封洞!趁暴雨!用炸药!就说矿难塌方!**
**省时:至少37天!省下封口费无数!**
**注:7个,全埋里面了。处理干净。”**
签名:**沈天阔**
日期:**1998.7.15**
日记末页,粘着七张模糊的黑白照片,像是从矿工证上撕下的。七张黝黑疲惫的面孔,眼神麻木或带着讨好的笑。照片边缘,父亲用红笔潦草标注着名字:**吴月娥(女)、赵大栓…**。排在第一位的女人,眉眼间竟与那紫晶幻化的痛苦面容有几分相似!照片背面,不知是泥点还是血渍,早已干涸发黑。
三梦找到当年父亲的心腹司机,如今瘫痪在床的“老拐”。提到“98年滇南紫晶矿”,老拐浑浊的眼中瞬间充满恐惧,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
“小…小姐…你爸…造大孽啊!”他干枯的手死死抓住床单,指节发白,“那…那不是塌方!是…是活埋啊!”
“姓吴的女人…是矿工头老吴的婆娘…去送饭…连她…一起…”老拐声音嘶哑,带着哭腔,“炸了主通道…只留一个透气孔…后来…后来也灌了泥浆封死了…”
“那女人…被埋前…用指甲在透气孔边的石头上…死命地抠…抠得十指血肉模糊…抠出七个血字…”
老拐的身体剧烈颤抖,仿佛回到那个暴雨倾盆、惨叫被雷鸣掩盖的夜晚:“泥浆…带着血…从透气孔…咕嘟嘟往外冒…你爸…你爸他…亲自铲土…把那个孔…彻底…封死了啊!”
“蒂芙诗”的珠宝展柜,成了怨灵宣泄的窗口。
“暮色之眼”紫晶吊坠在无人时持续散发着**淤血般的暗芒**,将周围柜台染成一片血红。那七颗“南洋金珠”所化的眼球,在血光中**诡异地转动**,粘稠的脓液不断渗出,将丝绒托盘浸透。铂金项链绞索般自行收紧,红锈蔓延,沉重的窒息感常在店员颈间萦绕。
一夜清点,三梦靠近钻石展柜。
璀璨的白钻在紫晶血光映照下,瞬间**褪去华彩**,变成一粒粒**惨白尖锐的碎骨**!无数细小的骨片在丝绒上跳动、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更骇人的是,防弹玻璃内壁,缓缓浮现出七个由**泥浆与血水**勾勒出的、扭曲挣扎的人形轮廓!它们无声地拍打着玻璃,每一次拍打,都留下一个**粘稠泥泞、夹杂着碎石屑**的手印!
泥手印下方,冰冷的玻璃表面,缓缓凝结出一行不断滴落黑泥的**水痕字迹**:
**“透…气…孔…”**
**“堵…死…了…”**
珠宝店所有射灯在同一秒**爆裂**!无数锋利的玻璃碎片如暴雨倾泻!三梦抱头蹲下,裸露的皮肤传来真实的、如同被**碎石崩溅划伤**的刺痛!
沈天阔的豪宅安保严密。监控却拍下毛骨悚然的一幕:
深夜,沈天阔突然从床上滚落,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泥!泥灌进来了!堵住了!堵死了!”
他疯狂抓挠自己的口鼻和脖颈,指甲深陷皮肉,留下道道血痕,仿佛有无形的、**粘稠冰冷的泥浆**正灌入他的七窍!他身体剧烈抽搐,如同被无形的重物**压住胸腔**,双腿徒劳地蹬踹。
“透气孔…石头…抠不动了…”他眼球暴突,布满血丝,喉咙里挤出绝望的嗬嗬声。
保镖破门而入时,沈天阔已蜷缩在地,面色**青紫肿胀**,口鼻耳中竟真的**塞满了湿冷粘腻、夹杂着细小碎石的黑黄色泥浆**!泥浆散发出浓烈的**硫磺与血腥**气。
法医报告:窒息死亡,呼吸道及消化道内充满成分不明的**矿坑淤泥**及**石英碎屑**,与滇南某废弃矿区的土壤样本高度吻合。
父亲暴毙,三梦成为“蒂芙诗”唯一主人。也是怨灵最后的复仇目标。
打烊后,珠宝店陷入死寂。
“暮色之眼”紫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目血光**!整个店面如同浸在血海!七颗“金珠眼球”在血光中悬浮而起,瞳孔处的漆黑孔洞旋转着,如同七个**微型黑洞**!
“咔…咔咔…”
中央展柜厚重的防弹玻璃,从内部传来令人牙酸的**龟裂声**!无数道裂痕以那些泥手印为中心,蛛网般蔓延!
“轰!”
玻璃轰然炸裂!并非向外飞溅,而是向内**塌陷**!形成一个深不见底的、散发着**浓烈血腥与泥腥**的漆黑孔洞!
七颗悬浮的“眼球”猛地射入黑洞!紧接着,七只由**粘稠泥浆混合着碎骨和血水**构成的、不断滴落污秽的手臂,猛地从黑洞中探出!
手臂目标明确,抓向僵立当场的三梦!
黑洞深处,传来重叠的、混合着泥浆翻涌与濒死呜咽的嘶吼:
**“堵…死…你…”**
**“七…窍…通…”**
泥浆骨爪如铁箍,死死抓住三梦的四肢、头发,将她拖向那散发着死亡气息的黑洞!
“不——!”
她的尖叫被浓烈的**硫磺血腥气**堵回喉咙!
身体被强行塞入冰冷的孔洞!瞬间,**粘稠、冰冷、沉重**的泥浆从四面八方涌来,疯狂灌入她的口鼻耳道!碎石屑摩擦着娇嫩的黏膜,带来火辣辣的剧痛!
视野被黑暗和污浊的泥浆覆盖。沉重的压力从头顶传来,仿佛有**万吨矿土**正倾泻而下,要将她彻底封死在永恒的黑暗里!
肺叶因缺氧而灼痛,每一次徒劳的吸气,都灌入更多**冰冷刺骨、混杂着血腥味的泥浆**!
意识模糊之际,她感觉自己的右手被无形的力量抬起,指尖触碰到冰冷坚硬的东西——是那颗“暮色之眼”紫晶吊坠!它不知何时,已死死地**镶嵌**在她掌心皮肉之中!
紫晶核心发出最后一道**暗红的微光**,映照出她极度扭曲痛苦的面容。这面容,与当年矿洞中吴月娥濒死的绝望神情,**完美重合**。
“蒂芙诗”易主后重新开业。新店长柳眉亲自擦拭中央展柜。那颗传奇的“暮色之眼”紫晶吊坠,静静躺在崭新的黑色丝绒上,华贵神秘。
柳眉欣赏着,忽然觉得紫晶内部那深邃的色泽,似乎比资料照片里更深沉了些,隐隐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暗红**。
她凑近细看。
光滑的紫晶表面,倒映着她自己的脸,也倒映着展柜上方璀璨的射灯。
灯光闪烁了一下。
就在这闪烁的瞬间,柳眉惊恐地发现,紫晶倒影中自己的脸旁,竟**多了一张极度痛苦、口鼻中似有黑泥渗出的女人侧脸**!那女人眼角余光,正怨毒地“瞥”着她!
“啊!”柳眉骇然后退!
再定睛看去,紫晶澄澈,倒影中只有她惊魂未定的脸。
她心有余悸,目光扫过旁边陈列的南洋金珠。七颗金珠浑圆莹润。其中一颗,在射灯下折射出奇异的光晕,那光晕中心,似乎有一个极其微小的、**浑浊的瞳孔状黑点**。
柳眉摇摇头,暗笑自己疑神疑鬼。她转身去检查其他柜台。
在她身后,中央展柜光洁如镜的防弹玻璃内壁上,一滴**混浊的、夹杂着细微黑色颗粒**的液体,如同矿坑深处渗出的**泥水**,正悄无声息地从柜顶角落缓缓渗出,沿着冰冷的玻璃表面,拉出一道蜿蜒的、**泪痕**般的湿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