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在塔克拉玛干沙漠边缘,有个村子叫喀什村。这村里一直流传着个关于“神木”的禁忌,说是千年胡杨可不能砍,谁要是砍了,那他家祖先的血债可就找上门来咯。
有一天,林业局技术员宋临沂来到这地方搞勘测。老护林员阿布都扯着嗓子警告他:“树皮上的泪痕……是活着的……”可这警告啊,全被风沙给吹散了,没剩下几句完整的。
这时候呢,有个开发商叫周万山。他盯着卫星地图上那棵三丈高的胡杨王,心里头就盘算开了,想着在这儿打造个沙漠度假村,那不得赚得盆满钵满啊。他压根儿就不信什么树灵,还骂骂咧咧地说:“什么树灵?挡我财路的都是封建糟粕!”说完,他就下令开动电锯。那电锯一启动,轰鸣声震天响。锯齿刚切入树干,嘿,暗红色的粘稠液体“噗”地一下就喷出来了,跟凝固的沥青似的,一下子就裹住了他的手臂。
当天晚上,周万山正睡得香呢,突然被一阵剧痛给疼醒了。白天伤口那儿凝结的黑色物质啊,居然顺着手臂蔓延到了全身,摸上去就跟树皮似的,坑坑洼洼的。更吓人的是,这树皮上还浮现出一幅凌迟的图景。画面里,刑架上绑着个穿清代官服的男子,那模样跟周家族谱画像上的人一模一样。刽子手用刀尖挑起皮肉,这皮肉啊,居然化作胡杨叶,飘飘悠悠地飘向沙漠深处。受刑者脚下还跪着一群哭泣的胡杨族人,他们的根系缠绕着白骨。
周万山吓得够呛,他疯了似的刮擦自己的皮肤,那些刮下来的碎屑一落地,就长出了黑芽。这黑芽遇着水,立马就膨胀成胡杨幼苗。他赶紧跑到卫生所,医生把肿胀的地方切开,流出来的沥青液在托盘里自动拼成了“血债血偿”四个篆字。
宋临沂知道这事儿后,就跑到胡杨林里去调查。他在树桩年轮中心发现了一块人骨镶嵌的祭碑。这碑文里记载了光绪年间的一段秘辛:周氏先祖周崇礼当喀什噶尔参将的时候,诬陷胡杨族民是沙匪,把三百个人拉到树下给凌迟处死了。胡杨族人临终的时候立下诅咒:“以吾血养树灵,周氏血脉永世受剐刑之痛。”碑底根系缠绕的陶罐里,三百枚刻了名字的人牙,在夜风里呜呜咽咽地响。那天晚上,宋临沂做梦,梦见胡杨泪汇成了血河,河里头浮出无数只抓向天空的骨手。
这诅咒啊,就像藤蔓一样,紧紧地缠上了周家的血脉。周万山全身的树皮越来越厚,还裂开了缝,一剥下来,露出鲜红的肌肉,就跟受凌迟似的。他儿子周明轩呢,眼球被沥青给盖住了,视网膜上不停地投射出祖先受刑的全过程。他侄女周玥更惨,指尖长出了根须,每天晚上都会自动在窗上刻出刑场的地图。
周万山花了重金请来了萨满法师。法师刚点燃驱邪香,那香灰突然就聚成胡杨枝,“啪啪”地抽打他的面颊,还传来一个声音:“血契岂由外人解?”法师吓得屁滚尿流,撒腿就跑。跑的时候,他怀里的护身符“砰”地一下炸开,飞出三百片碎骨。
有一天,周万山在停尸房里离奇失踪了。警察顺着沥青痕迹追到胡杨林,看到了一幕可怕的景象:周万山被倒吊在枯树上,树根刺进他的脊椎,在抽取他的骨髓。他剥落的皮肤在风里飘啊飘,居然拼成了完整的凌迟工序图。沙地上还浮现出几个血字:“以汝骨沃我根,以汝血洗吾冤。”这时候,沙暴突然就来了,胡杨林里发出尖啸声。等风停了,周万山变成了一棵新生的胡杨苗,树干上还留着他那扭曲的面容。
三年之后,宋临沂成了护林员。每逢朔月,他都能看见树影里有一场仪式。三百个胡杨魂围着神木跳舞,刑架的虚影在月光下慢慢消散。新生的树苗渗出清亮的树脂,在树皮上凝成月牙形的泪痕。沙地上还出现了篆书:“怨平,泪止。”宋临沂轻轻摸了摸那泪痕,一片胡杨叶温柔地拂过他手腕上的旧疤。这旧疤啊,是周万山挣扎的时候用根须留下的抓痕,现在居然开出了一朵金色小花。
这时候啊,树灵碑上也刻上了新的话:“血咒解,怨魂息,泪化春雨沃荒原。莫惊沙下千秋骨,且看枝头二月棉。”这沙漠啊,见证的不只是死亡,还有跨越时空的生命循环。当最后一滴复仇之泪渗入黄沙,新的守护契约啊,也正在生根发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