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纳乌的草皮上凝着晨露，陈东兴单脚立于中线，双臂虚抱如揽圆月。卡洛斯嚼着粢饭团路过，糯米粒从嘴角漏出：“大清早打太极？你当这里是公园啊！”
陈东兴闭目未应，脚跟碾过昨夜埋下的陈年普洱渣——这是张明月配的“醒神方”，混着草腥的茶香钻入鼻腔。他的脊柱随着呼吸微微起伏，仿佛运河货轮碾过水波的震颤。
午后的训练场炸开哄笑。安切洛蒂让陈东兴演示新战术，他却搬来两个装满沙子的轮胎。“这是‘听劲轮’，”他推着轮胎画弧，“推十下轮胎，比跑十圈更能练腰马。”
本泽马刚碰到轮胎就栽进草皮：“这玩意比哈兰德还沉！”
陈东兴脚背贴地滑步，轮胎如磨盘般平缓转动。沙粒从缝隙漏出的轨迹，竟与巴萨后防的跑位漏洞暗合。佩佩教练的秒表突然失灵——轮胎里混的磁铁矿粉正干扰电子设备。
欧冠半决赛夜，巴萨的逼抢如绞肉机。陈东兴在第38分钟背身接球，突然卸力旋身——这是从运河船工绞缆绳学的“缠丝劲”。佩德里被带得踉跄三步，足球已如解开的缆结般滑向空当。
“传啊！”卡洛斯在右路空当跺脚。
陈东兴却用脚弓兜出半圆，动作像极了茶农揉捻龙井。足球贴着草皮旋出诡异弧线，绕过特尔施特根指尖时，转播镜头捕捉到球面反光——那是虎子用永丰仓碎镜拼成的太极图。
暴雨倾盆，陈东兴的球衣紧贴后背，显露出张明月纹的任督二脉图。他在禁区前摆出“云手”架势，三次虚晃让阿劳霍膝盖发出脆响——这是母亲当年在粮仓顶棚对抗拆迁队时用的卸力诀。
当足球如甩出的水袖般飘入网窝时，诺坎普南看台突然垂落巨幅卷轴。二十位杭州绣娘用桑蚕丝绣就的《运河漕运图》在雨中舒展，每一道水波纹都对应着陈东兴的跑动热区。
加时赛第117分钟，陈东兴的护膝被血浸透。他忽然想起母亲在雷峰塔地宫教的“丹田发声法”，喉底炸出船工号子般的低吼。声波震落草皮下的磁粉，在巴萨门前聚成太极阴阳鱼。当莱万头球攻门时，足球竟诡异地绕过阴阳鱼眼——那是虎子用脚手架螺母摆的引力陷阱。
终场哨响，陈东兴跪地抠开草皮。永丰仓出土的唐代铜镜残片正映出母亲年轻时的剪影——她当年用红砖摆出的九宫阵，此刻正在伯纳乌的星空下重演。
更衣室蒸汽氤氲，安切洛蒂用冠军奖杯装铁观音：“下赛季我要你当那个‘活桩’。”卡洛斯偷练推轮胎，腰间的筋膜枪卡进沙粒：“这比深蹲带劲！”
暴雨夜的停车场，青训生们用脚手架搭出太极推手架。陈东兴以消防水带为“大捋”，教少年借力打力。当保安带着噪音计赶来时，轮胎摩擦声正与运河货轮汽笛共鸣，震碎手机里的巴萨集锦视频。
虎子的视频刺破雨幕：永丰仓遗址上，四百个孩子正用拆迁钢筋焊太极球门。母亲举着雷峰塔地宫出土的铜钵，将陈东兴的欧冠进球刻成梵文音波。月光掠过铜钵裂痕时，十二岁的他正在废墟间以砖代球，每一脚抽射都踏在《易经》卦象的阳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