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板，你怎么来了？你不是说这段时间都在港岛吗？”秦奕看着气喘吁吁、额头布满汗珠的陈志斌，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语气沉稳地问道。
陈志斌双手撑着膝盖，弓着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过了好一会儿才直起身子，脸上浮现出抑制不住的笑意，说道：“呼，还好你仲未返屋企。”
看来这几天在港岛讲粤语的经历让陈志斌现在下意识地就用粤语说话，好在秦奕能听懂粤语，便由着他继续讲下去。
他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稍作停顿，等气息平稳些，接着兴奋地用夹杂着粤语的普通话说道：“哈哈，大订单嚟啦，超大嘅订单！”
“呢几日我喺港岛冇白忙活，托朋友搭线，联系上一家好有实力嘅经销商，老板姓郭，叫郭浩然，喺当地相当有影响力。”
“我畀佢哋详细演示咗你哋精心研发嘅图形界面系统同汉卡，你估点样？”
“那郭老板同佢嘅团队对咱们嘅产品满意到爆！”
“佢当场就拍板，要让佢哋旗下所有嘅电脑都预装咱们嘅图形界面系统，同汉卡捆绑埋一齐销售。”
陈志斌在说到拍板的时候还大力地鼓了下掌，那鼓掌声大得秦奕都惊了一下。
“哦，真有咁好？那佢哋有多少台电脑啊？”秦奕目光微微一亮，语气依旧沉稳，轻声问道。
陈志斌挺了挺胸膛，右手五指张开放到秦奕面前，声音洪亮地说：“一共五千台！”
“五千台？”秦奕闻言，微微皱眉，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很快又恢复平静。
他冷静地说道：“佢讲几时交付未？五千台嘅量，咱们目前根本生产唔过来。你都看到啦，我们小组依家就剩我同勇军两个人，而且我下午就要返老家过年嘞，搞唔掂，搞唔掂。”
这时候办公室里面的李勇军听到秦奕和人交谈的声音，便走出来看看情况。
陈志斌看到又有人从办公室出来，担心对方听不懂粤语，便又说会他那有浓重粤语口音的普通话：“你先别急着拒绝，听我讲完。”
“之前你跟我讲过寒假期间你们人手不够，我心里有数。”
“当时我就和郭浩然谈判交付时间，提出前两周每周供应两百五十台，等两周之后你们的人回来了，产能提升了，后面再每周供应七八百台，这样差不多两个月的时间就能完成生产任务。”
秦奕微微低下头，眉头轻皱，在原地缓缓踱步，思索片刻后，抬起头，点了点头说：“唔，一周两百五十台，一日也就三四十张。咱们这儿生产设备还算齐全，我同勇军加把劲，应该能行。那他同意了吗？”
“没有。”陈志斌无奈地摇摇头，脸上闪过一丝失落。
秦奕听了，神色平静，心下却在吐槽：没同意还讲这么多，这不是让我空欢喜一场嘛。
陈志斌似乎看穿了秦奕的心思，紧接着说道：“郭浩然那边似乎急着回笼资金，态度十分坚决，他要求我们三周内把五千张汉卡全供应到位。”
“算下来一周需要供应超过一千六百张，我觉得这个要求在你们人手本来就不够的情况下，实在太苛刻了，就和他软磨硬泡，据理力争，好不容易才争取到第一周先供应一千张，后面你让你项目组成员提早回来，然后每周供应两千张，这样行吗？”
秦奕一听，眉头再次皱起，神色凝重地说道：“一周五百张都好难。我们生产一张汉卡，有好几道工序，其中光是烧录就得二十多分钟，烧录前还有精细的焊接组装工作，之后还要进行严格的测试。”
“现在就我们两个人，精力和时间都有限，根本生产不了这么多。”
“一日生产三四十张，已经是我们的极限了，再增加根本不现实。”
陈志斌听了，双手抱在胸前，在房间里来回走了几圈，脸上满是愁容：“这样吗？那这可麻烦了。我再去和他们沟通下，问问我们可不可以不全供应这五千张，只供应一部分吧。”
他又看向秦奕，确认了一下秦奕这边的产能极限：“你们现在一周能生产两百五十张汉卡，等人员齐了，每周能生产一千张，是吧？”
秦奕重重地点点头，确认道：“嗯嗯，这差不多是我们目前产能的极限了，再想提高，除非有奇迹发生。”
就在这时，一直默默在旁边听着的李勇军，突然自信满满地说道：“其实，我觉得我们两人就能做到一周一千张，甚至两千张。”
“哦？要怎么做到？”秦奕转过头，目光中带着一丝好奇，沉稳地问道，他知道李勇军向来有的放矢。
陈志斌则双眼炯炯有神地看着李勇军，期待他接下来的话语。
李勇军不紧不慢地说道：“小莫之前生产的时候，开发了一个自动化检测程序，所以测试这块，基本不用人工插手，有问题时排查一下就行。”
“另外你现在不是把办公室的电脑都联网了吗？”
“咱们可以通过网络实现同步烧录和自动化检测，这样能极大地提升我们的生产效率。”
“具体来说，每台机器都运行一个常驻程序，接收另一台机器的指令。再有一台主控机器，我们在上面发消息给其他从机器，这样每台机器就能批量烧录了。”
“如果可行的话，我们两个人，甚至一个人，就能实现之前十个人的工作量了。”
秦奕眼睛紧紧盯着李勇军，认真地听完他的计划，低下头沉思了片刻，脑海中不断推演着这个方案的可行性。
过了一会，他没想到这个方案有什么问题，脸上渐渐露出了笑容，说道：“唔，现在就差开发主控和从控程序了。不过想来也不难，只要一收到特定信号，就启动烧录和检测程序就行。感觉可行，勇军，你可真是咱们的救星！”
“真的吗！”陈志斌原本阴霾密布的脸上瞬间云开雾散，喜出望外，双手一拍，激动地说道，“太好了！这下订单有着落了！”
“唔，思路没问题，实际操作行不行，过两天才知道。不过我得先回去过除夕。”虽说项目有大订单，但秦奕还是觉得除夕团圆不能耽误，家人们都在翘首以盼他回家过年呢。
他转头看向李勇军，诚恳地说道，“勇军，你不回家，要不这两天先辛苦辛苦，开发自动化控制程序？”
“行啊。”李勇军爽快地答应了下来，接着又提议道，“要不把生产办公室那几台设备搬到八四办公室来，你再把那几台电脑也接入网络，这样设备集中，协同作业，效率能再提高一倍。”
“唔，可以是可以，但得抓紧时间。”秦奕看了看墙上的时钟，神色焦急地说道，“要是弄太晚，我赶不上火车就麻烦了，今天要是回不去，那这个年估计就过不了了。”
“放心，等会儿我开车送你去火车站，你先赶紧把这事办好！”陈志斌拍了拍胸脯，信誓旦旦地说道。
之后，两人立刻投入到紧张的工作中，马不停蹄地忙碌着。
到了午休时间，陈志斌想着两人为了订单辛苦工作，特意从荔山餐厅打包了两份热气腾腾的牛排意面，给秦奕和李勇军送来。
待一切事情结束了之后，陈志斌载着秦奕一路紧赶慢赶，顺利将秦奕送上了火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