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砚礼微微颔首,越发小心地护在云观月身边。
人对黑暗总是会小心翼翼,在这么明亮的地方,反而会掉以轻心。
他们沿着墓道一直往前走,并没有遇到想象中的危险,反倒是发现前方有两具尸体。
商砚礼和云观月快步往前,走到两具尸体旁,见他们身穿天师道袍,满身伤痕、死状凄惨,面目全非。
因为他们此次进入墓穴最重要的,就是救出之前进入墓穴的考古学家和天师,所以邱康胜之前就给他们看过相片。
但此刻云观月看着眼前两具尸体,完全认不出他们是谁,只能凭破碎的衣服知道他们的身份是天师。
看来这明亮的墓道并非没有危险,而是这两个天师早他们一步触发了机关。
商砚礼四下张望着:“这个墓道里好像并没有什么能致命的机关。”
云观月点头,检查了一下这两具尸体身上的伤痕,又观察着附近环境。
在尸体身上有几块破碎的石头,云观月指了指:“你看,我想这两个天师应该就是触发白骨石室机关的人。”
她微微皱起眉头:“从白骨石室到这个位置尚且有一段路,他们到底触发了什么样的机关会死在这里,而且死状这么恐怖?”
她抬眸,正对上商砚礼的眼神,后者对着她微微摇头。
虽然他能力很强,也见识过不少奇怪的事,可在这个墓穴里,他并非什么都能知道。
他无奈摇头站起身来,将这两具尸体搬到墓道一旁稍稍安稳一点的地方:“我们还要继续往前走,现在没办法带你们一起走。等我们出去之后,一定会把你们也带出去。”
见他如此温和对两具尸体说话,云观月眸光微微一亮,这倒是她从未见过的商砚礼模样。
眼下不光是没找到前面两批进来的考古学家和天师,他们和邱康胜等人也走散了,的确没办法顾得上这两具尸体。
他们二人继续向前走,发现地上散落着各种各样的背包和考古道具,七零八落。
商砚礼捡起一个背包,见里面的东西乱七八糟都落在地上,有好多符纸铜钱币:“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能把一个天师吓成这样,连符纸都来不及拿就要落荒而逃?”
云观月仔细想了想:“如果是你和我,或许是遇到了极为可怕的事情。但如果是步飞白南宫依依那样的天师,可能不过是遇到了几株吸血藤蔓。”
商砚礼耸了耸肩,不错,邱康胜找来的天师好像的确太菜。
既然见到这些背包,云观月俯身从里面挑了一些能用的符纸装在身上。
两人又继续往前走了一段,看到一条岔路口,左边右边都是一片漆黑,完全看不清前路。
商砚礼挑眉:“你选哪一边?”
云观月半眯着眼睛笑了笑,从背包里拿出一两张黄符。
现在可不是赌运气的时候,这墓穴里确实很危险,试错成本太大。
她纤细的手指翻飞,很熟练地将两张黄符折成纸鹤,手指轻轻一弹。
那两只纸鹤便如活物一般扑了扑翅膀,从她手心飞起,一左一右分别飞进了眼前两条墓道。
商砚礼十分赞许地看了云观月一眼:“以后你要是不做天师,还可以去变魔术。”
云观月笑了一声,没有答话。
安静等了一会儿,飞进左边墓道的纸鹤飞了回来,稳稳地停在云观月手心。
而飞进右边墓道的纸鹤却始终没有回来,又等了一会儿,仍然没有一点音讯。
云观月双手掐诀,试图感应那只纸鹤的动态。
沉默了几秒,她摇头:“这只纸鹤完全断开了联系,走,我们进这条墓道。”
商砚礼毫不犹豫,点头跟在她身后,两人一同走进右边墓道。
刚走了没多久,他们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很明显墓道里有问题。
两人加快脚步,在一片黑暗之中前行。
云观月差一点被什么东西绊倒,她拿出一张黄符在指尖轻轻甩动一下,黄符被点燃,火光照耀墓道。
眼前的发现在这墓道中横七竖八,躺了好几具尸体。
商砚礼从墓道上取下一盏油灯,用点燃的黄符点燃,蹲在地上检查了一下眼前尸体,除了天师还有考古学家。
他又数了数眼前尸体的数量,看来前两批进入墓道的人果真凶多吉少。
他们二人仔细检查着天师和考古学家的尸体,每具尸体的脖子上都有非常明显的牙印,而他们都是被吸干鲜血而亡。
商砚礼有一些意外:“这墓穴里有能吸人血的藤蔓,还有吸血的怪物,之前藤蔓吸血是不会留下这些牙印的,死在这条墓道上的天师定是被什么怪物所伤。”
云观月摇了摇头:“这怪物是什么东西?”
她一时之间也没有思绪。
商砚礼动了动唇,还没开口,就见云观月眼眸一亮,伸出食指对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她眼神微微往前挑,压低声音说道:“我好像听见了声音。”
他们现在离声音有一点距离,而那声音又太轻,一时间她也分不清是幸存的天师还是吸血的怪物。
两人小心谨慎慢慢往前走,刚刚听见细微的窸窸窣窣声,仿佛消失了一般。
就在他们犹豫还要不要往前走的时候,眼前出现了一间石室,石门紧闭。
刚才那微弱的声响又响了起来,正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他们附耳在石门上,仔细听着里边的动静是人。
“有人在说话。”云观月和商砚礼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眼底都看到了一丝惊喜。
还好,前两批进来的考古学家和天师还有幸存者。
虽然他们已经料到伤亡十分惨烈,但有人活着就是好事。
怕眼前石门有机关,云观月朗声喊道:“里面是天师和考古学家吗?我是云观月,和玄门一起来救援你们的。你们可以从里面打开石门吗?”
她喊得口齿清晰,但里面却是一片寂静无声,就连刚刚他们听到的轻微说话声也消失了,仿佛之前只是幻觉。
云观月皱眉,又朗声将这段话喊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