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头怪仅仅挣扎了数息,叫声便戛然而止,其身下的影子犹如沸腾的黑水,慢慢将他的身躯吞噬,小片刻之后,尸骨无存,只剩下一滩沸腾滚动的黑色气泡。
吞噬了虎头怪之后,那黑影黑气滚滚,似乎愈发兴奋起来,狭长的身躯继续扩张,向剩下的囚徒淹没而去,
“这影子有古怪!”
“快跑!”
在场的囚徒们被这一幕吓破了胆,哪里还顾得上围攻楚小凝,当即拔腿四散奔逃。
然而那影子覆盖的区域越来越大,从一开始的数丈远暴涨到数百丈远,还有越变越大的趋势,数十个跑得慢的囚徒被阴影覆盖,发出阵阵凄厉的惨叫后便被彻底吞噬。
“妖魔,这女的是妖魔!”鬼雾子已经被惊破了胆,在峡谷中连滚带爬地逃命,所幸他一开始离楚小凝较远,因此在异变之后第一时间逃得了性命。
然而他的大多数手下和岩魔等人就没有那么幸运了,黑影扩张的速度越来越快,犹如一片漆黑沸腾的湖水,所过之处生灵皆被吞噬,一开始还能听见阵阵惨叫声,待到后来,惨叫声越来越稀疏,直至完全寂静……
东天狱深处,一片漆黑的群山之中,浓雾弥漫,犹如死地。
这里名为黑谷禁地,其内罡风肆虐,处处透着瘆人的阴冷气息,东天狱内的囚徒根本不敢靠近,一旦靠近,猛烈的罡风足以将肉身与神魂瓦解,自东天狱存在以来,黑谷禁地就是生灵的禁区。
然而,就在这死地之中,一处漆黑的山峰之上,突兀地出现了一道狭长的虚空裂隙,三道人影自裂隙中飘然走出,伫立虚空,四周罡风肆虐,却根本伤不了这三人分毫。
“神王大人,这片虚空古道即将被我打通,我以秘法稳固了虚空,成功之后,虽然无法承载仙界大军大规模降临,却也能容纳数位神使通过。”一个身披赤红衣袍的老人说道,不过此人看起来虽然年迈,声音却稚嫩如孩童,若是楚小凝看到此人那猩红火焰般的双眼一定会万分惊讶,因为此人正是邪修玲珑鬼火。
“好,好。”红衣老人身旁,一中年书生模样的男子连连点头,满意道:“玲珑你不愧是往来于主界轮回之域的特殊生灵,有你出手,商火意志吞噬洪荒主界指日可待。玲珑,你离成为混沌生灵,获取无上力量,遨游无尽混沌又进了一步。”
说话之人楚小凝也认识,正是与她有过数面之缘的无面。
“你说打通就打通?”这时,另一个略带鄙夷的声音响起:“这洪荒主界虚空之稳固有目共睹,我商火族群数万年都进展甚微,而你这家伙一来就有进展?神王大人,此子可疑,说不定是为换取好处才故意渲染夸大,大人可不要受他蒙蔽。”
“单隽已,你这混账胡说八道!”玲珑鬼火对此人的忍耐似乎早已到达极限,即使是在无面面前也忍不住发作道:“为了打通虚空古道,我不惜引动轮回长河,耗费无数神魂与宝物,方才有此成效,岂是你张嘴就能污蔑的?神王大人,依我看来,这单隽已才是可疑之人,神王大人万万不可相信此等小人!”
“那你这通道通了吗?”
“快了!”
“鄙人问你通没通?”
“没通、但是快了!”玲珑鬼火咬牙切齿,恨不得和单隽已打一架。
“神王大人,此人伶牙俐齿,十分奸诈。”单隽已打量周围道:“以鄙人之见,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毫无虚空波动,怎么可能建立稳固的虚空通道?他说即将打通,说不定是豆腐渣之徭役,遥遥无期矣。”
“好了,不必争吵了。”无面淡然摆手道:“玲珑让轮回长河支流改道,耗费无数心血,威能何其浩瀚,打通一区区古道并不意外。玲珑,古道还需多久打通?”
“最多十天,神使即可降临!”玲珑鬼火咬牙道:“神王大人,其实通道已基本贯通,关键在于仙界阵法还需稳固。大人请看!”
说着玲珑鬼火咬牙切齿地看了单隽已一眼,之后一掌拍向了一处立于山巅的黑色石碑。
嗡嗡——
随着玲珑鬼火掌风落下,石碑忽然爆发出了耀眼的光芒,这光芒犹如明亮的血管一般向虚空蔓延,渐渐将石碑上方的虚空笼罩。
玲珑鬼火持续施法,数百息后,石碑的光芒耀眼到了极致,其上方的虚空缓缓出现了一道长达数丈的灰色裂隙,裂隙之中,混沌气息肆意翻涌,渐渐形成了一道深邃的旋涡,通向未知尽头。
“好,好,好!”无面盯着虚空裂隙,眼中透着狂热,他能清晰感应到,这是通往仙界的界域裂隙,是他们谋求了数十万年而不可得之事物。
“单隽已,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玲珑鬼火兴奋异常,脸上全是胜利表情,得意地盯着单隽已。
“幼稚,说不定一碰就垮。”单隽已撇嘴。
“你……你懂什么!?这通道已经无比稳固,只要仙界大阵一成,通道瞬间贯通!”玲珑鬼火咬牙切齿,自从投奔天外族群以来,他最大的不爽几乎都与这单隽已有关。
单隽已嗤笑,旋即对无面拱手道:“神王大人,鄙人越想越觉得不妥当,商火族群数十万年所谋之事,这玲珑鬼火居然数月做成,这其中恐怕有诈。鄙人是担心,若我族大军大规模降临之时,这豆腐渣通道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直接崩溃于虚无,那时此人吹牛事小,吞噬洪荒之伟业中道崩殂事大。”
“放屁!”玲珑鬼火叫道:“这虚空通道乃是以轮回长河之力开辟,固若金汤!”
单隽已用指头暗搓搓地摸了摸石碑道:“鄙人感觉这就是豆腐渣徭役,稍微用力即可将之崩碎。”
“那你有种试试!?”玲珑鬼火忍无可忍,拍着石碑吼道:“用出你的全力轰击石碑,能打烂通道算你本事!”
“你来真的?这石碑看起来不堪一击啊。”单隽已又摸了摸石碑,满脸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