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受欢迎啊，啧啧。”楚小凝嘀咕两句，径直来到了阳明院弟子的最后方，队列里几乎全是些内门老弟子，除了夜眉，她一个都不认识，而这些人此刻都忙着呢，并未注意到楚小凝的到来。
夜眉的热闹楚小凝自然是懒得凑的，不过树欲静而风不止，很快，一脸高傲清冷的夜眉殿下把她的目光投了过来，露出了复杂的表情。
震惊？紧张？恐惧？不堪？夜眉心念千转，最终，不知是故作自信还是真的自信，嘴角露出了一个玩味的笑意。
真好看……这一笑之下，狂拍马屁的众弟子都看得有些痴了，然后他们就看到夜眉款款走向了楚小凝。
万众瞩目中，夜眉走到楚小凝身前，看着楚小凝，微微咬牙道：“哟，这不是那谁吗？”
对于楚小凝，夜眉可谓是恨到了极致，尤其是上次在铁山城楚小凝给她的那十几个巴掌，很长一段时间里成了她的梦。
一开始，夜眉以为楚小凝真的勾搭上了江暮天，因此纵然有万般恨意，也不敢轻易报复，不过后来她多方试探打听，终于确认这墨凝无权无势之后，复仇之心再起。
尤其是现在，她即将在仙叶大典上鲤鱼跃龙门，身份地位即将发生质的飞跃，和这墨凝的新仇旧恨也可以慢慢算了。
夜眉故作刚刚想起楚小凝名字的样子，恍然道：“那谁……陈国边陲民女，叫墨凝来着？怎么，要来争夺功劳榜头名了？”
争夺功劳榜头名？这是什么玩笑话？众人被夜眉的话弄得莫名其妙，纷纷猜测着墨凝的身份，以及她与夜眉的关系。
夜眉背着手围着楚小凝转了一圈，打着官腔继续道：“本公主也知道，像你这等来自边陲之地的民女，修行之路难于登天，能当个新晋弟子已经千恩万谢、光宗耀祖了，来这仙叶大典瞎猫碰碰死耗子也可以理解。干脆这样，不如来做我的侍女吧？本公主以后做了亲传弟子，身边少不得有端茶倒水服侍之人，也算是给你机缘。”
听到这里，这些自我感觉良好的年轻子弟们都听明白了，这墨凝毫无家世背景，而且显然与公主殿下有着极大的仇怨。
楚小凝却淡笑道：“怎么，说那么多，还想挨揍？”
“你什么态度！？”
“敢用如此语气和公主殿下说话？”
“这阳明院新晋弟子也太不知好歹。公主需要侍女的话，可以找我啊。”
“呸，你是个男的。要招也是招我，在下宇文帅仰慕公主殿下美名，愿效犬马之劳。”
众青年才俊们顿时觉得自己有了表现机会，纷纷出言呛着楚小凝。
“呵呵，你这语气，其实毫无底气吧，真以为靠着一身蛮力就可以打遍天下不成？”仗着人多，夜眉一脸倨傲，来到楚小凝身旁，附耳道：“或许你一定觉得不甘吧？大家一起进入院里，一起修行，为何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因为呀，我和你出生便有天壤之别，我是皇室贵胄，万千宠爱加身，即使偶尔遇到挫折，通青云成仙之路却也是迟早的事，而你，只是个卑贱的民女，苦苦挣扎，纵然一时逞凶，却也早晚归于平庸。如果本公主没猜错的话，修行至今，你恐怕连极品灵石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吧？”
这红头苍蝇是吃错药了？不是被我打傻了吧……楚小凝无语，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夜眉。
夜眉却毫不在意楚小凝的反应，一脸怜悯溢于言表，大声道：“也罢，过去的事虽然不愉快，却也终究过去。你毕竟与我同门一场，若是当了本公主的婢女，本公主或许可以引荐你做个内门弟子。”
“公主殿下不计前嫌，真乃吾辈楷模！”
“看到没，这就是人美心善。”
“殿下毕竟是为天下生灵立下大功之人，饶了这区区下人又算得了什么？难怪阳明院夜沧海元老想收殿下为亲传弟子。”
“哎，若我宇文帅是这新晋弟子，此刻怕是已经跪地哭泣，恨不得做牛做马报答公主大恩大德了。”
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有狂拍夜眉马屁的，有狂踩楚小凝的，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远处，一袭月白长袍的云水国公主孟萤冷静地看着这一幕，目光清冷无比。
若是从前的话，她说不定也会上去帮腔，狠狠羞辱一下这个墨凝，恨不得振臂高呼：踩墨凝啊？大家一起啊。
不过，此刻的孟萤公主认为自己的心境已经变了，总的来说，她认为自己成长了。
她已经没兴趣踩楚小凝，因为，她已经意识到，她和这叫做墨凝的边陲民女从来都不是一个层次的人，一头猛虎难道还有兴趣和区区蝼蚁置气？真吵起来，别人并不会觉得猛虎有多威风，只会觉得太低级，若不是因为阳文宇的缘故，她觉得自己一生都不可能和这等下人有什么交集。
此刻她看着孟萤等人围攻楚小凝，就像是在看一群泥腿子们在泥地里打架，粗鄙不堪，同为一国之皇室贵胄，孟萤打心眼里看不起夜眉。
当然，这或许也跟大月国是边陲弱国有关，从来都不配和云水国这等有玄帝境大能坐镇的强国相比。
面对众人的狂踩，楚小凝皱眉，看向夜眉道：“废话连篇的，你是不是看准了在仙叶大典上挑衅就不会挨揍？”
夜眉顿时怒道：“放肆！卑贱之人、还敢口出狂言？”
“真是狂妄，夜眉殿下可是未来的亲传弟子，炙手可热，这边陲民女敢如此说话，怕是不想在阳明院待下去了？”
“真蠢啊，看着挺漂亮的一个小姑娘，怎么却如此犯傻呢？公主殿下这等天骄尊贵存在，我宇文帅跪着巴结都来不及，她还死命得罪。”
“算了，我确实没法揍你，毕竟那么多人看着呢，不方便。”楚小凝遗憾地摊了摊手，一副不与夜眉计较的大度模样。
“狂妄！不给你一点教训是不行了！”夜眉真的怒了，她浑身王境真气瞬间爆发，一脚猛然踹向楚小凝。
夜眉数月前才突破至王境修为，这一脚又急又快，可谓出其不意。如此近的距离下，即使不能重创楚小凝，却也能让她摔个跟头，狠狠打压其嚣张气焰。
若楚小凝反击，自有其他人来拉偏架，夜眉这一脚看似鲁莽，实则做好了准备。
咔！
然而，在众人还未完全反应过来时，夜眉的脚就被楚小凝单手紧紧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