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勃论
时砂之瞳在虚空中划出金色轨迹，林小满的指尖穿透冰层触碰琥珀的刹那，三百个平行时空的记忆如星河倒灌。她看到初代观测者将星砂注入襁褓中的自己，深蓝主舰的湮灭光束贯穿玄璃的胸膛，还有...苏羽在时间奇点里不断重复的死亡轮回。
"；你终于来了。"；冰封女子的声线与林小满完全重合，她胸口的深蓝核心正在吞噬时空琥珀，"；我等了整整十七次时间线重启。"；
战甲发出刺耳警报，林小满发现自己的星纹正在与对方共鸣。冰层爆裂的瞬间，两股时空之力对撞产生的冲击波，将星舰残骸抛入量子化的时间夹缝。
当林小满在时间乱流中稳住身形时，眼前的景象令时砂之瞳疯狂闪烁——这是三百年前的玄机门星舰，但舷窗外却是深蓝主舰的建造现场。穿着玄机门道袍的弟子们，正在给星舰引擎安装深蓝标志的六边形装甲。
"；警告！因果污染指数突破临界值！"；战甲表面浮现出细密的青铜纹路，这是星砂在与当前时空法则融合。林小满跃上舰桥横梁，看到年轻版的老妪正在主控台调试息壤引擎，她手中的星舰核心分明是未来苏羽的星钥阵雏形。
冰封女子的虚影突然出现在引擎室："；每当你改变一个变量，就会诞生新的观测者。猜猜这次轮回，是你杀我，还是我吞你？"；
林小满的机械佛手突然暴走，星砂凝聚的刀刃刺向引擎核心。就在刀尖触及能量枢纽的瞬间，整艘星舰突然陷入绝对静止——戴着青铜面具的黑袍人站在时间冻结的涟漪中心，手中握着半块尚未完成的时空琥珀。
"；师父？"；林小满的声带不受控制地震颤。时砂之瞳穿透面具，映出玄机门初代掌门的容颜，他左眼跳动着深蓝特有的量子幽光。
黑袍人轻触静止的星舰核心，深蓝标志突然扭曲成玄机门云纹："；当年玄璃分裂元神创造三百观测者时，可曾想过我们都会成为困在因果茧房里的囚徒？"；他摘下面具，露出与林小满七分相似的面容，"；毕竟你是我最完美的基因容器。"；
战甲的时空稳定模块突然失效，林小满坠入记忆漩涡。她看到初代掌门在星砂矿井里雕刻自己的克隆体，看到玄璃将毕生修为注入初代机械佛手，看到深蓝主舰从星舰残骸中破壳而出——所有历史都在此刻重叠。
"；你要杀的从来不是深蓝。"；黑袍人将时空琥珀按进胸口，他的血肉之躯开始量子化，"；而是每个不甘成为傀儡的我们自己。"；
林小满的星纹突然灼穿战甲，时砂之瞳自动锁定黑袍人周身的时间锚点。当她挥出星砂刀刃时，十七个时空的林小满同时做出劈砍动作——这是初代观测者设定的弑神程序，亦是玄璃留下的终极枷锁。
刀刃贯穿三百层时空的刹那，林小满看到了真相：黑袍人背后悬浮着七十二具冰封棺椁，每具棺内都封存着不同时间线的苏羽。他们的星钥阵组成庞大法阵，正在将整个宇宙炼化成新的时空琥珀。
"；你以为我在堕入黑暗？"；黑袍人的量子化身躯开始坍缩，"；不，我是在收集足够多的可能性..."；他的声音突然变成玄璃的语调，"；...来复活真正的创世神明。"；
星舰突然恢复时间流动，林小满的刀刃刺入年轻老妪的胸膛。鲜血溅在星舰核心的瞬间，深蓝主舰的虚影从三百年前投射而来，玄机门弟子们突然集体数据化，变成流淌着深蓝代码的机械傀儡。
"；检测到宿命变量。"；冰封女子的声音从每个时空节点传来，"；启动第18次时间线重启。"；
林小满在时空崩溃前抓住最近的苏羽棺椁，时砂之瞳强行撕开时间裂缝。当她跌入新的时间支流时，怀中的苏羽突然睁开眼睛，瞳孔深处旋转着微型浑天仪。
"；你终于...找到我了。"；苏羽的手指划过林小满的星纹，青铜色的光芒从他指尖蔓延，"；现在轮到你成为锚点了。"；
在他们身后，重启的宇宙正在形成新的星云。某个尚未命名的星球上，采药少女腕间的红绳突然亮起，悬崖下的青铜匣传出齿轮转动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