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排在第一位，农业科技系统成为试点标签。”
陈默在旁边吹了声口哨：“这一仗打的漂亮。”
“整个系统要重构，从数据中心到外联机制，从设备落地到培训推广，全部归咱们口子上了。”
李冬生没有第一时间说话，而是把那封通知复印件轻轻折起，放进最左边的抽屉里。
抽屉里放着几样东西：
——他第一次签下市府调度令的笔；
——农业厅曹斌写的第一封合作函；
——书记去年写的批示复印件；
——现在，又多了一张省委文件。
张伟忍不住问：“市长，您是不是该高兴点”
李冬生笑了，语气却极稳：“不是我不高兴，是我知道——这一页翻过去，下一页才是硬仗。”
“书记肯让我们去争试点，是信我们；可这试点真落下来，书记就不会再护你。”
“后面任何一个节点出错，省委问责第一就是我。”
“但我接了。”
他伸出手，拍了拍那封通知。
“这封签，是我李冬生，迈进前排的门票。”
“也是考验我值不值得继续往上的那把钥匙。”
张伟忍不住问：“那接下来，咱们要干什么”
李冬生一字一句道：
“下周，开全市推进会。”
“再下周，开数据系统运行会。”
“三月之前，我要让农业厅看到，我们不止能写材料，还能跑得起来。”
“书记给了我位置，我要用事说话。”
“明年再提一次，就是别人的事了。”
“但今年——”
“这块牌子，必须牢牢贴在我名下。”
正月十一，四九城市政会议中心，红布披挂、横幅高悬，门口两侧竖起了新刷的蓝底白字宣传牌，上面写着八个字——
【县域改革联动试点市】
时间还没到八点，会议室已坐满了各局办一把手、乡镇分管副镇长、市属企业负责人，还有农业口和发改口全线调度组。
这场动员会是书记王飞亲自定的，但主讲却不是他。
八点整，李冬生准时登台。
会场先是一阵静，随后掌声响起。
李冬生站定，没看稿子，直接开口：
“大家都知道，我们四九城争下了省委的县域改革联动试点名额。”
“但我今天不讲喜事，我讲的是压力。”
“这不是一个荣誉，而是一场实打实的硬仗。”
“从今天开始，全城上下，所有农业相关单位、所有配套系统、所有参与落地的合作企业，全部要按联动试点机制推进。”
“讲一句大白话——这不是让你们来走流程的，是让你们来干事的。”
他话音落地，张伟在后排摁下投影，幕布亮起。
屏幕上显示一张系统运行进度图，横向是时间，纵向是职责单位。
李冬生一条条念：
“农业局——二月十五前提交农业机械装备试运行报告。”
“财政局——二月二十前完成专项账户资金首次拨付。”
“发改委——月底前完成整合流程报批。”
“宣传部——三月初启动‘改革进行时’专题跟踪报道。”
他念完，停了停，又加了一句：
“以上每一项，我都要签字确认。”
“这不是你们给我报，而是我要对省委报。”
“你们出纰漏，是我被追责。”
“所以我在这儿讲明白：谁敢拖谁敢混，我就敢换。”
“这不是口头话，是明天印到督导通报上的执行文本。”
“你们每一人每一项任务，三天之内，报时限、报负责人、报联系方式。”
“拖了，掉了，失联了，我先查人，再通报。”
会场鸦雀无声。
不少局长已经低头飞快在本子上记，个别人满头是汗，有人眼神开始飘。
张伟看着这些表情，忍不住低声笑了：“李市长这手，一刀剃骨。”
台上的李冬生神情不变，继续说：
“当然，干得好的，也不是没好处。”
“农业局配套的三十个子项目我已经打包递进财政厅，谁跑得快，谁落的稳，谁就是下一批县域协同推广的挂点单位。”
“你们不是要资源，要项目，要考核分都在这份表里。”
“我给你们争了个试点，你们就得给我跑出个样子来。”
“别让省委觉得，这牌子挂早了。”
……
会议结束后，市政府公众号发布通告：
【全市县域改革联动试点推进大会召开，李冬生副市长作动员讲话，全面部署试点任务节点，提出“挂图作战、节点问责、过程督导”三项机制。】
照片里，李冬生手指投影屏的那张被挂在文章头图。
同一天，农业厅官网也挂出一篇动态简报：
【四九城市推进县域改革试点任务部署迅速，成为省内首个完成任务条线推送与节点锁定的地级市。】
曹斌评论了一句：“冬生这次是真的动真格了。”
农业厅内部已经流传一句话：四九城能不能成省改革示范，看这副市长这仗打得稳不稳。
……
而就在下午，郑开来那边也召开了“医疗设备协同园区筹备小组第一次闭门会”。
与会人员不多，只是康州两个厂方代表、小金，以及发改委产业推进科一位副主任。
他坐在主位，语气平静：
“农业项目拿了试点，我们不争风头。”
“但咱们医疗协同园区不能就这么晾着。”
“我们走的是另一条线，围绕‘设备整合’和‘后端维护平台’做文章。”
“这块牌不是省委给的，是我们自己贴上去的。”
“只要我们把人拉过来、把项目落下去，到时候别说试点不试点，整个市政系统也得跟着我们的进度跑。”
“你们给我一个月时间，我要在市里这套系统外，再建一个小系统。”
“不张扬，不喧哗，但每一条数据、每一个设备、每一次搬运，全都跑得动。”
“等他们围着农业转的时候，我们把医疗打包上车。”
“到时候资源重分，他们就知道，谁是真正有能力干成事的人。”
……
晚上，书记王飞坐在家中，翻着一张内部简报。
上面写着：
【农业三期改革系统节点锁定率：84%；部门任务反馈率：100%；项目预算执行启动：2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