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屋厚重的门在身后缓缓合拢，我听着机械锁扣的卡塔声。
走廊被应急灯照亮，地上的灰尘都能看清。我和白小柔并肩前行，她压低声音：“维修通道在右转第二个岔口。”
步子迈得不快，耳边只有呼吸和皮鞋摩擦地面的声音。
夜视装备戴在头上，前面的暗处像被微光点亮。
白小柔脚步突然顿住，手挡住我。“前面有动静，”她几乎不动嘴唇。
我抿住呼吸，强行压住身体里的紧张。夜视镜里，看见一个淡影晃了一下。
两秒后，脚步声在空旷走廊里显得格外清晰。
我拽了白小柔一把，躲到设备柜后。三个人的影子拉长在地面——三名“新世界”的士兵，肩头有一片红色。
为首一个咕哝了一句：“有什么不对劲。”他开始左右张望，枪口慢慢移到设备柜这头。
白小柔眼神变得犀利，微微低身蓄力。我也攥紧了脉冲步枪。
那人距离不到两米时，我猝然从掩体后冲出，拉动扳机。
脉冲步枪嗡的一声，第一个士兵砰地倒在走廊地砖上。
他手里的枪滑出一步。
白小柔像一把飞快的刀，侧身滑到另两人面前。
她举起电磁手枪，指向第二个士兵的胸口，一扣扳机，一道蓝白的电流闪现，那人身子一跳退后仰倒。
第三名士兵反应稍快，枪提上来，朝她狂扫。
白小柔顺势贴地一滚，伸腿一扫，把那人踢翻在地。
她迅速上前，两记动作解决掉对方的挣扎。
不到十秒钟，三个敌人全部失去行动能力。我眉头一紧。
这身手绝不是普通训练，白小柔却只是呼吸平稳，把地上士兵的通讯器摘下来，调了调旋钮听了几秒，说：“他们封锁了大部分通道，但不知道我们具体在哪。
需要尽快脱身了。”
我把爆破装置收好，沿着通道往前。路两边都是乱七八糟的管线，专业人员临时修补过。
找到维修通道入口的时候，我迟疑了下，“太顺了，是不是有问题？”
白小柔没有反驳。维修道门没有锁死，就是半掩着。
我把枪抬起一点，冲她点头，跟着钻了进去。
通道里一团黑。我用夜视装备看路，能闻到一股潮湿和铁锈混杂的味。
我心里直打鼓，脚步不敢太快。走了有十分钟，前面分岔出现三条路。
白小柔皱紧眉：“这里按理只有两条分路。”
不容多想，身后重重一声金属门关闭的响动传来，接着是急促的脚步声。
我低吼一声：“果然设伏，走中间那条！”白小柔抢先冲进去，我紧跟，耳朵里全是追兵的吼叫。
坡道突然往下坠，脚下快要踩不住，我和白小柔几乎用滑行的速度冲进一个开阔地。
脚刚稳，前方是一座巨大的地下蓄水池，四面都有环形走道，几个通道汇聚于此。
忽然头顶刺眼白光亮起，一排探照灯把我们整个照得无可遁形。
我本能低头，抬枪警戒。扩音器里传来陌生而冰冷的声音，“白小柔，你的背叛让组织非常失望。
放下武器，交出卫新和他的秘密，或许还能给你的妹妹一线生机。”
我看白小柔，她脸上的血色淡了些，却并未动摇。
她冷冷回应道：“黑鹰，你很清楚，林博士的路会带来灭绝。
这不是重建，是集体自杀。”黑鹰的声音下达最后通牒，“新的秩序注定代价惨重。
你再不投降，就准备和你的妹妹一起承受后果。”
我数了下周围，至少十二支枪端着朝向我们。
“没法谈，必须找突破口。”我手里摸索，准备整合装置。
白小柔悄悄靠近，低声说：“右侧有紧急排水阀，能不能让系统整出点招？”
我把特种元件和一节备用高能电池卡进手心，飞快合成一个微型电磁脉冲。
“三秒内没动作我们就动。”头顶探照灯照得人发慌，我手里的装置已经准备好。
我大喊一声，“现在！”同时摁下脉冲按钮。
刺蓝电弧游动，所有灯光和扩音系统瞬间停摆。
有个敌人本能地喊了一嗓子，他们的瞄准系统也失灵了。
白小柔顺势跃出，用电磁手枪连续点射，压住敌人阵脚。
我用刚刚整合出的激光切割器，对准排水阀控制盒划开。
红色排水指示灯亮起，蓄水池“轰”地爆开一道大水流，冲击涌向边路。
我拉着白小柔冲向通道最近的出口。敌人一边胡乱开火，一边踩在湿滑地面上，动作明显乱掉。
我快速掏出医用纳米喷剂涂在小臂划伤处，白小柔顺手塞我一个备用弹夹。
水流声和枪音混杂，追兵喊叫渐远，再无法纠缠。
我们沿着湿漉漉的偏道一路冲出蓄水池区域，身后是被水流切断的断路。
刚冲进一道隐蔽的小口，四周少了追兵的喧闹，我靠在一处断墙后，大口喘了几下气，赶紧检查装备有没有遗落。
白小柔还在捏紧通讯器。她正想说话，通讯器震了一下。
她摁下查收，片刻后，神色变得比之前还凝重：“是‘影子’的新指令。
他们刚得到情报，‘新世界’将在二十四小时内启动零号主体激活程序。
特种部队正在部署，但需要我带队进核心设施。”
我轻声问：“我们赶得过去吗？”她摇摇头，“只能另找捷径。
必须先找到蓝娜娜，她手里的情报决不能落进敌手。”
我给自己倒了一点纳米药剂，心里盘算下一步，却又注意到通讯屏幕跳出一张电子地图。
这是影子传过来的，城市东南角有个秘密集合点。
“地图上有句话，提醒我们小心内鬼。‘守望者’内部被渗透了，姜美人极可能有问题。
之后所有联络都要三重加密。”
我指了指地图，“绕开最近的控制区，从供电井过去，一小时内能赶到集合点。”
白小柔重新打包装备：“我们要重新评估计划。
如果姜美人掌握了大部分防御系统，那我们不能被动。
出发前最后一次整理，所有通讯静音，备用加密代码。”
我点点头。换上新整合的弹仓，通讯器切到新频道。
我带头向前再走两步，白小柔在后面检查所有装备，没再说别的。
战斗虽乱，人反倒清醒。只听步子在废弃通道里的回声不断拉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