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早安。\"沧澜行礼的姿势标准,但语气中的亲昵却掩饰不住。
\"昨夜睡得可好?\"老夫人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沧澜点点头:\"很好,谢谢娘的关心。只是...\"她犹豫了一下,\"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哦?什么样的梦?\"老夫人心头一紧。
\"我梦见...娘给我做桂花糕,哥哥给我买了糖葫芦,还没吃就醒了。\"沧澜皱起眉头叹了口气。
\"沧澜喜欢吃,让厨房给你做。\"老夫人宠爱的看着沧澜,\"锦月,继续为沧澜姑娘诊治,务必找出她记忆混乱的根源。\"
\"是,外祖母。\"
接下来的几天,老夫人每天都会抽出时间观察沧澜。而每一天,沧澜都会表现出更多令人震惊的熟悉感——她知道老夫人喜欢在午后听什么曲子;她能准确指出府中哪些花木是近二十年新栽种的;她甚至在某次经过祠堂时,无意识地做出了澜儿特有的祈福手势...
\"锦月,快,快!\"
呼延常的声音如同惊雷般在程府后院炸响。他三步并作两步冲进程锦月的药房,连门都来不及敲,一把推开雕花木门。药架上整齐排列的瓷瓶被突如其来的气流震得叮当作响,几片晒干的药草从竹筛中飘落。
程锦月正低头研磨一味朱砂,闻声抬头,额前几缕青丝被微风拂起。她那双如秋水般清澈的眸子闪过一丝诧异,手中的玉杵停在半空。
\"三表哥?何事如此慌张?\"
呼延常脸色煞白,额头上密布着豆大的汗珠。他二话不说,一把抓住程锦月纤细的手腕就往外拽。程锦月手中的玉杵\"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朱砂粉洒了一地,如血般鲜红。
\"三表哥,出什么事啦?\"程锦月被拉着踉跄几步,绣花鞋踩在朱砂上,留下淡淡的红印。
呼延常脚步不停,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颤抖:\"锦月,二哥受伤了,请来的大夫无计可施,二哥他...他快不行了!\"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砸在程锦月心头。身体不由自主地晃了晃。二表哥呼延敬,那个总是温文尔雅,怎么会...
下一瞬,程锦月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她手腕一翻,挣脱呼延常的手,身形如鬼魅般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缕淡淡的药香在空中飘散。
呼延常呆立当场,伸出的手还悬在半空:\"锦月?锦月!等等我啊!\"他望着空荡荡的走廊,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程锦月施展轻功,几个起落间便穿过重重院落。她心中焦急如焚,脑海中不断浮现呼延敬温和的笑容。二表哥在生意管理上颇有天赋,年纪轻轻便掌控者呼延家所有生意往来,从未与人结仇...
\"砰\"的一声,程锦月直接撞开呼延敬的房门。屋内挤满了人,几位须发皆白的老大夫围在床前摇头叹息。浓郁的血腥味和药草苦涩的气息扑面而来,让程锦月心头一紧。
\"你、这、这谁啊,如此无礼!\"一位身着褐色长袍的老者被撞得踉跄几步,气得胡子直翘。
程锦月顾不上解释,只匆匆道了声\"得罪了\",便挤到床前。当她看清床上之人的模样时,胸口如被重击,呼吸都为之一滞。
呼延敬平躺在床上,俊朗的面容惨白如纸,唇边挂着干涸的血迹。他身上盖着薄被,但裸露在外的肩膀和手臂上布满了狰狞的刀伤。最触目惊心的是胸口处一支断箭,箭杆已被截断,但箭头仍深深插在心脏位置,周围的血迹已经发黑。
程锦月强忍心痛,伸手搭上呼延敬的脉搏。指尖传来的跳动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时断时续,确实是濒死之兆。更糟的是,脉搏中还有一股异常紊乱的波动——中毒!
\"姑娘,无济于事了。\"先前那位老者叹息道,\"箭入心脏,又中剧毒,能撑到现在已是奇迹...\"
程锦月充耳不闻,她全神贯注地感受着呼延敬体内的毒素流向。这是一种罕见的蛇毒,正在缓慢侵蚀心脉。她必须立刻行动,否则就算取出箭矢,毒素也会要了二表哥的命。
\"都出去!\"程锦月头也不抬地喝道,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屋内众人面面相觑。这时,呼延灼,大步走了过来。他看了眼床上的二弟,又看了看程锦月,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听锦月的,都出去。\"呼延灼沉声道,随即带头离开了房间。
待最后一个人退出,房门关上的刹那,程锦月立刻行动起来。她左手握住呼延敬的手腕,上古戒指突然泛起微光。眨眼间,两人便从房间内消失无踪。
下一刻,程锦月已带着呼延敬出现上古戒指空间中。这里光线柔和,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药香。四周是看不到尽头的药架,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药材,有些甚至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老人参!老人参!\"程锦月高声呼唤,声音在回荡在上古戒指中。
\"来了来了,小丫头又怎么了?\"一个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从药架深处传来。接着,一个须发皆白、面容红润如婴孩的小老头蹦蹦跳跳地跑了出来。他身高不足三尺,头顶上还顶着一簇翠绿的叶子,显得滑稽又可爱。
这就是程锦月口中的\"老人参\"——一株修炼万年的参精。
\"前辈,快!我二表哥命在旦夕!\"程锦月急切地说。
老人参走到床边,看了眼呼延敬的状况,立刻皱起眉头:\"心脏中箭,还中了'蛇毒断魂散'?小丫头,这人快死了!\"
程锦月眼中含泪:\"前辈,他是我二表哥...\"
老人参叹了口气,捋了捋自己下巴上那撮雪白的根须:\"罢了罢了,看在你平日待我不薄的份上...\"
话音未落,程锦月已经眼疾手快地拔下老人参一根最长的根须。
\"哎哟!疼死我了!\"老人参捂着下巴跳了起来,\"你、你...连声招呼都不打!\"
程锦月顾不上道歉,迅速将参须放入呼延敬口中。神奇的是,那根须一接触呼延敬的嘴唇便化作一道金光流入体内。呼延敬惨白的脸色立刻有了些许血色,呼吸也平稳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