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靳舟推开书房的门进屋,又关上门。
溢出薄唇的嗓音听不出情绪:“你直接发到我手机上吧。”
“……好。”
手机里沉默了几秒,舒敏应了一声,又转开话题说:“还没恭喜你当爸爸了,我看到网上拍的视频,你现在可是网络红人了。”
“谢谢。”
薄靳舟的惜字如金落在舒敏耳里,就像是被人扔进了寒潭里,透心的冷。
“靳舟,你还生气吗?这段时间想明白了,之前是我的错,我跟林小姐道歉。”
“没别的事我就挂了。”
“有,你别挂。”
舒敏急切的道:“我爸妈过两天要来容城,到时一起吃顿饭吧。”
“嗯。”
“……”
舒敏还想说什么,薄靳舟已经挂了电话。
在书房里等了十分钟,舒敏并没有发过什么证据。
薄靳舟凝眉,给薄东海打去一个电话,询问薄东海,朱婷妹的案子,有没有查出结果。
薄东海告诉他,已经可以确认朱婷妹生前去的哪家医院做体检。
并且,根据他的提议,查出了黄文斌给朱婷妹的打赏记录。
但除此外,没有别的暧昧证据。
“帝都那边给的证据倒是更完整,包括朱婷妹和柴耀辉开房一周的记录。”
“柴耀辉是二世祖,未婚,圈子里出了名的会玩女人,顾怀峰没出事之前,柴耀辉就经常和他一起混。加上云洲给我的那一份资料,基本可以确定朱婷妹的死跟柴耀辉没有关系。”
“那就是说,黄文斌的可能性最大了。”
薄靳舟身子后仰靠着椅背,灯光打在他线条冷峻的五官上,清冷矜贵,气息冷凉。
“目前来看,是这样,但黄文斌很谨慎……”
和薄东海通完电话,舒敏还没有把证据发过来。
薄靳舟盯着她的头像看了两秒。
将其从微信好友里删除。
-
转眼,林语声回到家一周了。
这天下午,她喂薄家拾吃饱,他睡在她怀里,她舍不得让薄靳舟抱走,就让他把宝宝放在她旁边。
“行,宝宝和你一起睡,你闭上眼睛,不许盯着他看。”
薄靳舟太了解林语声了。
她盯着小家伙看起来,就舍不得闭眼睛。
虽然小家伙比刚出生的时候稍微好看了一点点,但哪有他帅,他都没见林语声盯着他看目不转睛过。
“好。”
林语声乖乖地闭上眼睛,手悄悄摸到薄家拾的小手抓住。
睡到迷迷糊糊中。
旁边响起一声咯咯地笑声。
她睁开眼,偏头看去,就见薄家拾闭着眼睡得特别香,却咧着小嘴。
刚才的笑声,就是他发出来的。
林语声这是第一次听见薄家拾梦笑。
心里说不出的激动,连忙拿起手机,对着他的小脸拍了一张照。
他咧着的小嘴收了回去。
她盯着看了几秒,对着他录视频。
“声声,你不是睡觉吗?”
薄靳舟推门进来,看见林语声侧身,一只手臂撑着床,拿着手机在录薄家拾,不由得皱起眉头。
林语声激动又欣喜:“老公,刚才我听见家拾笑出声了,,我是被他的笑声吵醒的。”
薄靳舟走到床前,伸手拿过她手里的手机:“我来帮你录,你这样举着手臂累。”
林语声点头,“他等下应该还会笑。”
薄靳舟看着她眉眼间的温柔,心里一软,倾身过去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你靠床头躺好。”
她那样撑着床,太辛苦。
林语声依言靠着床头。
双眸却一眨不眨地看着睡着的薄家拾。
两分钟后。
熟睡中的薄家拾小嘴一咧,再次发出“咯咯”地两声笑。
林语声欢喜地说:“老公,我没骗你吧,家拾刚刚又笑了,你录到没有?”
“录到了。”
薄靳舟说:“你要是想不错过家拾每一秒的成长,我们可以全部录下来,不用这样用手机录。”
“不用。”
林语声笑道:“那样像是被监控着。”
-
半个月后。
林语声的活动范围,从屋内,扩展到了薄宅院子里。
这几天天气晴朗,没什么风。
午后,薄靳舟会陪着她在薄宅内散步活动。
但不许她靠近鱼塘。
“靠近鱼塘那边凉,我们就在这边活动。”
他牵着她的手,放慢了脚步,陪着她。
因为这半月薄宅住的人多。
大家也都把各自的保姆带了回来。
薄宅里,前所未有的热闹。
薄靳舟拿着一支玫瑰从花房出来送给林语声的时候,好几个人在旁边拍掌。
其中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拿着手机拍了张照片后,悄无声息地离开。
回到佣人房里,她立即把刚才拍的那张照片,发给微信上,一个叫徐哥的好友。
还打下一句:【我已经把薄太太的照片拍给你了,你是不是可以把利息算低点,再宽限我两个月?】
等了两分钟,对方发来一句:【以后每天拍一张林小姐的照片,抵当天利息,不许告诉任何人,要不然,就把你女儿卖到公海嘎腰子。】
【好好,我知道了,我一定发,求你们,不要动我女儿。】
“张嫂,三太太喊你去厨房一趟。”
门口有人进来,中年女人惊得手机掉到地上。
慌乱的蹲下身子捡手机,一边应道:“好,我知道了,马上就去。”
进来的女人关心地看着她:“张嫂,你怎么了?是不舒服吗?你发白?”
张嫂掩饰的笑笑,捡起手机的时候,顺势锁屏。
站起身后,手抚着额头,说:“刚才晕了一下,可能是贫血,没关系。”
“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不用,昨晚失眠没睡好引起的。”
她说完,快步出了佣人房。
-
晚上,林语声和宝宝睡着之后。
薄靳舟收到薄行舟发的消息,说他在客厅等他。
“有事?”
薄靳舟穿着睡衣,神清气爽的走到沙发前。
闻到薄行舟身上的酒味,又嫌弃的皱了皱眉,坐到另一张沙发上。
薄行舟把他的嫌弃看在眼里。
低头扯着自己的袖口闻了闻,不满地问薄靳舟:“我很臭吗?”
薄靳舟:“家拾不喜欢乱七八糟的味道,包括酒味,闻到就会哭。”
他说得理直气壮。
薄行舟翻了个白眼:“你不会是打算从今往后就在家里当家庭煮夫吧?”
薄靳舟笑得散漫:“有什么问题,我的钱够我们一家三口一辈子生活得很好了。”
就是从现在开始摆烂,一天班不上。
也是可以的。
薄行舟气笑:“靳舟,你要点脸吧?你一个大男人,竟然想着摆烂不挣钱,也不怕家拾长大了看不起你。”
“我教他一起摆烂。”
“……”
薄行舟冷笑都笑不出来了。
“靳舟,你真是,不要脸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
“你喝了酒,早点回去休息。”
他说完,就要站起身离开。
薄行舟叫住他:“你的病人已经有好几个,等着要挂你的号,让你做手术,马上二十天了,你还不打算回医院?”
别的男人成家之后,为了养老婆孩子比单身的时候更加努力工作。
到了薄靳舟这里,反过来了。
他单身的时候常年不休息,搞得他们全家担心。
现在呢。
他竟然想借口在家带孩子,照顾老婆,不上班了。
这什么人啊。
自己上辈子做了什么孽,会有这么一个把集团责任推给他,现在连医院都不想去的弟弟。
“才二十天,医院又不是只有我一个医生。”
“但那几个病人,只有你亲自手术,人家才能放心。”
“……”
“等声声坐完月子。”
薄靳舟的脸色说变就变。
“不行,明后两天,你先去两天,家里有三婶和崔伯母,大把的人可以照顾声声。”
“你真搞笑。”
薄靳舟无语地看着薄行舟:“是有大把的人可以照顾她,但只有我才是她老公,她现在的情况,是我造成的。你当初照顾嫂子的时候,我可没有拿公司的事来烦过你。”
薄行舟头疼的抚着额头。
对薄靳舟说:“你帮我按一下额头,前额这里疼。”
薄靳舟掏出手机,拍了张他的照片。
然后对着手机语音:“嫂子,我哥带着一身香水味在这儿耍酒疯。”
薄行舟脸色大变地站起身:“不许发给你嫂子,更不许造谣。”
薄靳舟哼笑:“不头疼了?”
“……”
“我不管,反正你每周抽一天时间回医院,或者两个半天,趁声声和家拾睡着之后回去都行。你要是不管不问,那我也不去集团了。”
薄行舟丢下那句话,又瞪了薄靳舟一眼。
抬大步出了客厅。
薄靳舟撇撇嘴。
什么头疼。
都是装的。
酒味,只是从衣服上散发出来的。
他根本没喝一滴酒。
嘴上说不回医院,第二天下午,林语声和宝宝睡着之后。
薄靳舟对凤婉和三婶交代了几句,就还是回了医院。
当天晚上。
薄靳舟和薄行舟两人狼狈为奸的达成协议。
培养薄家肆成为集团接班人。
薄行舟举双手赞成:“那就这样决定了,你先培养家肆管理公司,等家拾长大些,你再教他学医,以后把医院交给他。”
薄靳舟笑得嘲讽:“说了半天,都得我来教,你干啥呢?”
薄行舟端起茶杯喝了口茶,轻描淡写地说:“我为集团当了这么多年牛马,也该陪你陪你嫂子了,培养家肆就从这周末开始吧,反正他现在只要不是去学校上课,就一直在你这里,你正好方便教。”
儿童房里,正和一群堂兄弟姐妹一起逗家拾的薄家肆还不知道。
他已经被他爸和二叔强行决定为牛马继承人了。
-
转眼,一个月就过去了。
薄家拾的满月酒前一天夜里,她又做噩梦,梦见薄家拾被人偷走,薄靳舟去救孩子掉下悬崖。
而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