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时隔许久,若晖又来京都了。京都仍如往昔,一切都那么安静,安静得仿佛她从未离开这里。藤木浩家。若晖又坐在那个小园子里了。
池子里的几尾鱼儿,依然那么悠悠地游来游去。
靠在关山越肩头,若晖看着那些鱼。
叶天和藤木浩交谈着,谢善言忙着发微信。和藤木浩说着说着,叶天就看向若晖他们这边。
他看着她和那个眉目俊秀的男人相依偎,藤木浩也看,然后就笑了。
藤木浩对他说了什么呢?
他听了,闲闲地再说一句。
谢善言抬头问他:“天哥,你们说什么呢?”
“藤木浩问他们是不是恋人,说他们很相配。”
“那你呢,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看着他们,突然觉得自己很多余。”
藤木浩的妻子玲子进来了。叶天叫若晖:“小晖,玲子小姐说她有一套新做的和服,问你要不要试试看?”
要试啊。若晖和玲子去试衣服了。
玲子是修习茶道的,她捧出那套和服时若晖都惊呆了。
草木染,浅紫色,花纹是秋枫。
玲子帮若晖把那层层叠叠地和服穿好后,还示意若晖,要帮她重新梳个发式。
玲子说话的声音很柔软,纤纤的手就那样在若晖的头发上穿过来,穿过去,末了,用一根樱花式样的布花簪装点——
玲子开始微笑着念叨卡哇伊,轻轻把若晖拉到镜子前。
这是我吗?若晖问自己。
来了京都,许若晖也可以这么安静?
玲子拉着若晖出去的时候,和她一起来的3个男人都看呆了。
谢善言:“小晖晖,我发现你穿和服的样子还蛮有女人味的。”
关山越不说话。看着她。
叶天也不说话。看着她。
谢善言过来搂住若晖,喊叶天:“快给我们拍照!我要和尼轰妹纸合影!”
谢善言的爪子搭在若晖肩上,搂着若晖的腰,照了一张又一张。
那个午后的庭园,就听若晖和谢善言吵来吵去。
不能不和他吵吧,不说话的2个男人,让若晖有种被他们俩看化的心虚。
玲子问若晖穿不穿木屐,谢善言帮她接过来,瞄一眼不远处的2个男人,对她说:“你这个狐狸精。”
是不是穿着和服,连吃饭都吃得小口小口了呢?
樱花布簪轻轻晃动着,这一顿饭吃得真是好为难。
谢善言说:“求你了,美女,你这样斯斯文文我还真是不习惯。”
对面的叶天就那样目光炯炯地看着若晖:“怎么我还觉得蛮好看的,关sir,你说是不是?”
关山越:“当然。”他给若晖夹菜,若晖的樱花布簪就那样晃啊晃的,轻轻擦过他的脸。
叶天放下筷子,说他饱了,问若晖是不是要穿着这一身和服回去。
因为玲子笑着说,她把这套和服送给若晖了。
玲子把若晖换下的衣服拿来时,叶天和她说完话,就顺手把若晖的衣服扔进他的背包里。
关山越也看见了吧,若晖想要说什么,叶天开口:“闪电,别吃了,磨磨蹭蹭地,还不走?”
叶天和藤木浩、玲子道声再见,就那样大步走在了前面。
b)
回到旅馆是晚上8点多。
谢善言闹着要去泡温泉。那是个露天的温泉池,四周林木森森,池边有漂亮的、长满青苔的石头,池边有一盏灯,山风就那样闲闲吹着。
“小晖晖,不要他们俩,就我们俩去吧。”
说这话的谢善言看一眼那2个男人。
若晖对关山越说:“就泡一会,一小会儿,好不好?”
走在前面的叶天头也不回。
穿着浴袍,若晖和谢善言泡在温泉池里了。
“那2个男人不在,这个世界清静了。”这只闪电感叹着。
“哎,这么美的地方,感觉少了点东西。”
少了什么?
“你不觉得池子边,应该有一只小壶,两杯清酒?”
这家伙说着说着就流口水:“我看见老板厨房里还有几碟小菜——不如,我去把它们拿来?”
他跑去拿酒了。
若晖把头枕在池边叠起的毛巾上。温泉水汽氤氲,她有点困了。
“小晖。”恍恍忽忽,是叶天的声音么?她在幻听?
那声音更近了。
若晖一下子惊觉,睁开眼睛时,被叶天困在那个角落。很快被他吻住,双手没法推开他,被他左手死死拧在身后。
叶天用右手托住若晖的脖子,把她的头仍枕在毛巾上,就那样,看着她,再狠狠吻下来——
狂乱之中的叶天是那么让人害怕,那样凶狠的吻,好像要吻到死。
他的舌尖辗转,整个人压上来。若晖的双手被他拧得痛了,脚也踢不到他,脑子嗡嗡的像要炸掉。
“叶天,放开我,放开我……”,若晖有点害怕了。
叶天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这样,如此疯狂和急切地想拥有她——
若晖静静靠在那个男人怀里,若晖的樱花布簪就那样晃啊晃的,轻轻擦过关山越的脸……
怎么能忍!
这怎么能忍!
她是我的!
“天哥,”谢善言跑来,想要拉开他:“天哥,你能不能别这么冲动啊……”
谢善言拼命拉开叶天,若晖的双手终于挣开,手脚并用地爬出温泉池。
若晖跑得太急,脚一滑就跌倒在地上,叶天看见她泪流满面的脸。
满脸是泪的脸上,还带着巨大的恐惧——他的小兔子,是在怕他吗?
她竟然怕他?
狂乱的叶天忽然安静了。
这个时候,有人进来。
关山越。
关山越和叶天打起来了。
若晖的脑子真的要嗡嗡炸掉。
谢善言喊着:“小晖,快让他们俩别打了!”
谢善言不敢去劝架,在一边喊着若晖,他看着那2个打架的男人,觉得自己会被误伤。
若晖呆坐在地上,眼泪就那样慢慢地,慢慢地流下来。
他们俩终于不打了。
关山越把若晖抱在怀里。若晖一直哭一直哭。
叶天说:“小晖,你别哭了。”
他整理好衣衫:“是我不好。对不起。我退出。”
叶天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