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小姐妹相聚后，一起朝阵宗而行。
路途上，镜黎思忖些许，又向慕雪澈打问了些许老墨头的情况。
“老慕，你知道老墨头是谁吗？”
慕雪澈抽抽唇角，对镜黎这个称呼实在是爱不起来，但从活过的年岁上讲，也无法反驳：“老墨头？你问这个人干嘛？”
“怎么？他很奇特？我刚才过来的时候，听宗门有人在聊，觉得好奇，知道你懂得多，就顺道问问。”
慕雪澈摇头：“他不是奇特，而是他应该不是个真人。”
不是真人？想着今天见过两次的五六十老头模样的人，镜黎瞪大双眼。
慕雪澈一种没见过世面般的眼神鄙夷看着：“德性！你可知我们修仙界如何修道？如何进阶？”
“知道。”
“知道就好讲。我们修仙界分三境界，很多人终其一生下境界也无法跨越，但不管是哪个境界的人，流传下来的故事里，都表示他们很早之前都见过老墨头，甚至万年前的典籍里，记载过的能人，也有人很像老墨头。”
“这么早？”
“可不是！突破下境界年岁可活一千年，突破中境界可达三千年，突破上境界，年岁更是可达五千年，可不管是哪个年代的杂书，都记载过老墨头。前一世，我也有幸看过一本杂书，那是七千六百年前所着，但其中一页，有老墨头的亲笔书函！”
“所以……”
“——这就有很大问题！如果他真的活到了五千岁以上，表示他早已得道成仙！可仙凡有别，天道是绝不允许仙者随意下界的，否则这天下不早就大乱？可若不是仙者，又岂能活这样的年岁？”
镜黎微微攥起拳心，她没想到竟然还有这等说法，按照慕雪澈的告知，上境界突破了最多也就活五千岁，那老墨头可第一次就清晰告诉过自己，他活了八千多岁。难道他真不属于人？
而且先前玄臻还说老墨头不可能发现他，那么动手的只能是那个看不到的家伙！
如果老墨头都这么离奇，那个家伙……又该有多么恐怖？
对方又能是个什么样的货？
见镜黎都开始发呆，慕雪澈使劲晃了晃手：“干嘛呢？呆成这样？”
镜黎摇了摇头，驱散开那种不适：“可听说过老墨头隶属哪个门派？或者是否有师兄弟？”
“从未听说，关于老墨头的消息都是少之又少，只有讹传，关于他的其他消息，就更少了。”
“……”镜黎没想到这事居然这么棘手。
如果老墨头真是个江湖骗子也就算了，她大不了不搭理，但若他真是个大牛，还要一心教自己练毒炼器，她是学还是不学？
学了说不准可以变强，但跟着这样秉性的人……岂非要违背自己的信仰？
而且自己灵根俱废，他能看上自己什么？别是想拿她当药引子吧？
最终镜黎坚定的觉得，不管老墨头是何等修为，她都坚决不拜师！人么，可以弱，可以怂，但绝对不可以行恶事，做恶果，服从恶人！
两人很快抵达了阵宗弟子房。
按照天资修为排辈，今年九岁的天才少女舟天琪住乙字号房。
不是她不配住甲，而是甲基本上还是留给了修为颇高的弟子。
此刻月上树梢，许多弟子该入定的入定，该休息的休息。
镜黎跟着轻车熟路的慕雪澈七拐八拐，不一会儿就抵达舟天琪住的房间外。她们俩没有进去，而是蹲在灌木丛，先看着周围的动静。
看着慕雪澈熟稔的模样，镜黎甚至开始怀疑，慕雪澈是不是曾经尝试救过舟天琪，只是从来不曾救下来？
可是，如果慕雪澈只是上辈子遇到的事，舟天琪死已是定局，她这辈子刚开始，不可能轻车熟路。
她如果对此事极度熟悉，那她就不可能只遇到一次这种事，难道……
镜黎挑了下眉峰：“老慕，你重生过二次？”
慕雪澈愣了下，她没想到镜黎竟然能猜出来她重生不止一次。这种聪慧程度着实少见！
她也幽幽眯起了眸子：“你也不是原本的镜黎，那你是谁？”
镜黎也微愣，她没想到原主母亲镜海花都察觉不到的事情，这小丫头能察觉，看起来慕雪澈强大的除了肌肉，还有智商，慕雪澈应该是遇到过极其可怕的过往，才会现在选择了韬光养晦。宁可装懒惰，也坚决不修炼。
镜黎也没打算瞒她，笑了笑：“你先说，我就告诉你。”
慕雪澈思索了一会儿，正准备开口，只听门“吱——”一声响，一个天蓝色法袍的少女走了出来，拎着一把剑，准备开始练习。
慕雪澈转了话题：“我们的事以后再说，先处理她。我跟你说，她性格古怪，极其难沟通。你如果是想通过告知结果，让她知难而退，那就走偏了，她会逆流而上。”
要不说重生的人就是开挂么！
这样闭坑指南确实好用。
打消了镜黎的初步计划，她也不在乎，毕竟强大的三星少将，岂能只有pLAN A？
勾唇狡黠一笑：“你跟我来！”
拽着慕雪澈径直走向舟天琪身边，她装作慌张道：“这位师姐，我们是药宗新晋的小师妹，无意走错地方，找不回去了，师姐还让我们晚上亥时之前必须回去，不然宗门门禁会落钥，你能不能送送我们？”
慕雪澈瞪大双眼，她真不敢相信镜黎竟然用这种骗三岁孩子的玩意哄舟天琪。人家可是天才少女，单雷变异灵根，入宗门短短三年就突破了练气四阶，不然也不可能伤了欧穆龙根本。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智商会低？
没想到舟天琪短暂沉吟，便收了剑：“行吧，我送你们回药宗大门，但只送到那，其他路你们自己走。”
慕雪澈一双杏眼瞪的更大。
两刻钟后，当她们去到回药宗的山路上，慕雪澈始终都没明白，这样难沟通的少女，怎么就被镜黎一句话骗了。
镜黎悠闲两手揣在袖袍里，见慕雪澈始终好奇，她们俩又离前方的舟天琪有些距离，才小声解释道：“但凡强者，都喜欢怜悯保护弱小。更何况她一个能为了宗门荣誉出战，拦都拦不住的人，想必心中信念感，正义感也超乎常人，遇到这种人，示弱求保护，她一定会帮。”
“还能这样？”慕雪澈着实今日有些被刷新认知。
镜黎笑笑，主要这种天才现代她见多了，但凡大能么，都不喜欢跟人交流，并不是性格古怪，而是天才看谁都是蝼蚁，不屑于沟通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