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时，李相夷茫然睁开眼。
宿醉的大脑难受又迟钝，他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
鼻尖一阵香甜的柔软，感受到脑袋下的触感有些不对劲，猛地抬头。
正对上一张日思夜想的容颜。
李相夷瞳孔骤缩，心跳猛然加速。
半夜发生的画面在脑海中一一浮现：
他们一起喝酒，累了，就躺下看月亮。
阿姮像小狗一样赖在师姐身边不肯离开，他劝不动，反倒被师姐拉进怀里，温柔拍背哄睡？
贪念作祟，他只是想等一会，等一会……
什么时候睡着的？
注意到自己此刻枕着师姐的手臂的姿势，还有迅速……
李相夷双颊爆红，小心翼翼退出来，结果发现师姐身后，阿姮正紧紧抱着她！
再一想到方才他们的姿势……
李相夷下意识看了一眼周围。
好在天边只是稍微吐出一点鱼肚白，又是初春，天本就亮得晚，至少还有一个时辰才会大亮。
而昨天四顾门刚成立，弟子和宾客都喝了不少酒，今日也必然不会起得太早。
稍微松了一口气。
看向还睡得香甜的师姐和阿姮——很温馨甜蜜的画面，如果不是大脑不停叫嚣着要取而代之的话。
内力在体内运转一周，恢复些精神，也将汹涌的情绪克制。
李相夷轻轻将八爪鱼一样扒在月清华身上的玉姮推开，传音叫了他几声。
结果迟迟没喊醒。
——别看昨晚那米酒喝着香香甜甜，实际上后劲贼大。
月清华和玉姮的身体都是第一次接触这么多酒，还一次喝了好几壶，又不会用内功化解醉意，现在自然都睡得沉沉的。
李相夷无法，只好将月清华打横抱起，犹豫了一下，轻声道：“冒犯了。”
换了个抱小孩的姿势，为防止掉下去，将她的双腿双手环过己身。
柔软的、紧密的贴近，还有鼻尖环绕的、隐藏在酒香里的女子体香。
李相夷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这才勉强克制住心中翻涌的浪潮。
却压抑不住，快要从嗓子眼跳出的心跳。
紧张地看向还躺在瓦片上的玉姮，生怕他突然醒来，看到这一幕误会。
——毕竟是初春，又是屋顶，就算他们是习武之人身体强健，但毫无防备地露天睡屋顶也是可能会感冒的。
唯一庆幸的是自己并没有睡多久，能及时醒来把人送回房间。
脚背用内力直接将玉姮抬起，轻轻一抛，再伸手将人接住。
轻身一跃，就这么跳下屋顶。
先将阿姮送回他房间，再带着师姐回到房间。
弯腰，轻柔地将她放在床上，又停顿了几息，这才缓缓将人放下。
脖颈处的温热离开，露出那张安静绝美的容颜，发丝从脸侧划过，像是在挽留。
李相夷要离开的动作一顿，就这么垂眸注视着，近在咫尺，只要稍微低头就能触碰到的面容。
每一根细微绒毛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就连饱满红润的唇瓣上，不易察觉的唇纹也被纳入眼底。
喉结滚动，撑在两边的手指微微颤抖。
最后，李相夷只是无声地、安静地拉远距离。
帮着将一部分发簪拆下，鞋子脱下，将被子盖好。
又伸进被窝里握住她的手，给她输送了一些扬州慢暖身。
这才缓缓退出房间。
回到自己房间。
打了一桶冷水。
没过多久，房间里响起不易察觉的水声、呼吸声。
以及一声不小心从喉咙滚出的、低哑的：
“师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