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晨曦透过薄雾,洒在客栈的青石板上。萧瑟静静地站在客栈门外,目光有些迷离,仿若陷入了沉思之中,整个人显得有些发呆。
不多时,雷无桀和萧风一前一后走了出来,分别站在了萧瑟的两侧。雷无桀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转头便看见了面无表情的萧瑟,不禁嘟囔起来。
“萧瑟,你瞧瞧,我这就要去闯登天阁了,你就算不给我点鼓励,也好歹别臭着一张脸啊。”
雷无桀微微皱眉,眼中满是委屈,“你到底在想什么呢?”
萧瑟冷冷地给了他一个白眼,没好气地开口道:“你还敢说?咱们来雪月城这一路,走了多少次错路,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我现在越想越觉得,你就该连本带利还我八百两。”
雷无桀一听,急忙摆手,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哎呀,到时间了,我得去闯登天阁了。萧瑟,萧风,祝我好运啊!”
说完,他便如一阵风般朝着登天阁跑去,边跑还边扯着嗓子大喊:“呜呼~登天阁,我来啦!!!”
萧瑟看着雷无桀远去的背影,轻轻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这个夯货。”
萧风在一旁忍不住笑了笑,说道:“他可不夯了,不然也不会转移话题,顺势就跑了。这要是在以前,说不定你还真能骗到八百两呢。”
萧瑟微微叹了口气,颇为遗憾地说道:“是啊,看来小夯货变聪明了,不太好骗了啊。”
“好了,我们进去坐着等他吧,一时半会儿他是回不来了。”萧瑟说着,便转身朝着客栈走去。
“行,走吧。”萧风应了一声,跟着萧瑟进了客栈。
就在他们转身的瞬间,一个年轻道士牵着一头驴缓缓走来,驴背上坐着个小孩儿。这两人显然听到了雷无桀之前说的话。
“小师叔,那个红衣少年看来也要闯阁,你这早上睡懒觉,可被人抢先了不是。”飞轩笑着说道。
李凡松却不以为意,轻轻哼了一声:“莫慌,说不定他一下子就被打下来了。”
飞轩眼睛一亮,好奇地说道:“小师叔,你不是尽得师祖真传,会那望气之术吗?你看看那个红衣少年能上几层。”
李凡松微微抬头,随意地看了一眼雷无桀的方向,原本语气十分随意,可当他仔细地看了雷无桀几眼后,面上的表情猛地一收,话风也随之一转。
“飞轩,看来本公子这一觉的确是晚了。”李凡松喃喃自语道。
此时,雷无桀已经敲响了登天阁门前的那面鼓,沉闷的鼓声在空气中回荡,仿佛吹响了战斗的号角。街上的路人都被这鼓声吸引,纷纷围拢过来,齐聚在一起,开始热烈地讨论起雷无桀可以闯到几楼。有人觉得雷无桀初出茅庐,能闯过几层就不错了;也有人看雷无桀气势不凡,猜测他能一路披荆斩棘,闯到较高的楼层。甚至还有好事者开启了赌盘,周围人参与的热情颇高,一时间,人群热闹非凡。
而在登天阁内,雷无桀正如同猛虎下山一般,过五关斩六将,一路势如破竹,径直来到了第十三层。
雷无桀小心翼翼地来到楼梯口,悄悄地猫着身子,仔细观察着这一层的情况。只见一个男子背对着他,静静地站在那里,似是在沉思着什么。
雷无桀轻手轻脚地走到他的背后,轻轻地放下装着杀怖剑的剑匣,然后抱拳介绍自己:“江南霹雳堂,雷家雷无桀,前来拜阁。”
然而,那男子连头都没转一下,只是微微抬了抬手,示意雷无桀不要吵,便再也没有理会他。
雷无桀有些无奈,只好收起打架的架势,心中满是好奇,慢慢地走了过去,凑在男子的耳边,轻声问道:“这是什么啊?”
“哎呀!”洛明轩被他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一把将他推开。
雷无桀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吓得跳了起来,连忙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
洛明轩站起身来,走到雷无桀身边,十分自来熟地揽着他的肩膀,说道:“没事。不过,你打算怎么陪我啊?”
雷无桀一脸茫然:“赔你?赔什么?”
洛明轩指着他刚刚坐的桌子上的棋盘,说道:“仙人揽六箸,对簿泰山隅。据说这是一局残局,残局之上蕴藏着绝世武功。若是能够参透,胜过苦练二十年啊。我刚刚看出点什么,就被你进来打断了。说吧,怎么赔?”
单纯的雷无桀信了他的话,甚至有些自责,弱弱地问了一句:“不会,又要赔五百两吧?”
洛明轩见成功骗到了他,心里暗自高兴,故作大方地说道:“上道,给你打个折,三百两。”
雷无桀听了,欲哭无泪,自己刚出江湖,就已经欠下了八百两银子。他犹豫了一下,说道:“那能比试完了再给嘛?”
“可以。”洛明轩点了点头。
“那就得罪了。”雷无桀深吸一口气,说道。
“你要赌什么?”洛明轩看着他问道。
“啊?”雷无桀一愣,“六博,牌九,宣和,马吊……这些我都不会啊。”
“不会,那你上来干嘛?”洛明轩皱了皱眉头。
雷无桀急中生智,突然想到了招摇说过的在美人庄萧瑟的赌局,心中暗暗想到萧瑟那么厉害,他一定有办法。于是,雷无桀找了个借口:“你等等,我先去楼下喝口豆浆。一会儿我再上来,跟你玩最后一局。”
洛明轩看着雷无桀那慌张的样子,觉得这么好骗的人,估计没什么心眼,就算有也赢不了自己,便爽快地答应道:“行啊,去吧,去吧。记得一块儿把银子带上来啊。”
“好。”雷无桀如蒙大赦,快速跑走,就像后面有狗追一样。
洛明轩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笑着说:“这小子,有点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