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行面露庆幸之色,说道:“萧兄,幸亏你及时赶来。刚刚那位侧妃,千方百计想把叶兄留下,实在是让人头疼。”
萧澈嘴角微微上扬,调侃道:“你也不遑多让啊,赵玉甲(假)。”
王一行眼神闪过一丝惊讶,连忙问道:“你都知道了?”
萧澈轻轻点了点头,无奈地说:“嗯,取名字好歹也取个像模像样的,这般随意,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冒牌的。”
王一行尴尬地笑了笑。
萧澈接着说:“我就不去学堂了。你还是去吧,就算不拜师,也该去行个礼,尽些礼数。”
王一行点头应道:“行,那我便先去了。”
在北辰王府内,萧澈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看向刚刚醒来的叶鼎之,开口道:“呦,可算醒了?”
叶鼎之揉了揉还有些发昏的脑袋,问道:“我睡了多久?”
萧澈微微挑眉,说道:“整整一天一夜,可惜错过了拜师仪式。不过倒也无妨,我猜你本就没打算改换师门吧?”
叶鼎之目光平静,说道:“看来你已然知晓了。”
萧澈神色从容,缓缓道:“不动明王功,你师父是雨生魔前辈,我自然是知道的。”
叶鼎之轻轻颔首,应道:“是。”
萧澈神色认真,直视着叶鼎之的眼睛,说道:“叶鼎之,只要你不危害北离,不做那些伤天害理之事,你永远都是我的朋友。”
叶鼎之微微一怔,心中泛起一丝疑惑,怀疑萧澈已然知晓了自己真正的身份。他定了定神,开口说道:“好,我记住了。”
事实上,叶鼎之的怀疑并没有错。依据七星阁传来的消息,萧澈的确知晓叶鼎之就是叶云。
萧澈思索片刻,又道:“今日是百里东君的拜师礼,你可想去凑凑热闹?”
叶鼎之摇了摇头,说道:“不用了,我还想再歇一歇,实在有些乏了。”
萧澈微微皱眉,提醒道:“天启城最近事端频发,你最好别独自一人外出,以免惹上麻烦。”
叶鼎之点头回应:“好,我记下了。”
学堂拜师
萧澈面露疑惑,开口问道:“你们拜师的时候,都经历过这般折腾吗?”
雷梦杀微微点头,语气平静地说道:“都被整过。”
萧若风目光看向萧澈,缓缓说道:“听闻你昨晚闯了景玉王府别院?”
萧澈神色轻松,调侃道:“怎么,是那位易嫂嫂去告状了?”
萧若风眉头微皱,追问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萧澈神色认真起来,解释道:“叶鼎之和王一行在逃亡途中,误打误撞进了景玉王府别院。叶鼎之身负重伤陷入昏迷,我的手下不便贸然进去,便回来告知我。我这才亲自前往将人带了出来。易嫂嫂起初不肯放人,我无奈之下只能强行把人带走。叶鼎之毕竟是外男,留在景玉王府女眷的院子里,难免会惹人口舌,坏了王府的名声。我当时只带了青羽一同前往,除了别院里的人,再无其他人知晓此事。没想到,这位易嫂嫂不是个省事的人。”
萧若风微微颔首,说道:“原来是这样,我会向皇兄解释清楚的。”
萧澈感激地说道:“嗯,麻烦九哥了。”
碉楼小筑
百里东君满脸疑惑地问道:“我们喝酒呢,怎么不叫师父一起?”
雷梦杀神色严肃地说道:“小师弟,知道得越少,对你越有好处。”
萧若风看向萧澈,温和地劝道:“小十一,你就别喝酒了,还是喝桂花茶吧。”
萧澈有些无奈,反驳道:“九哥,我又不是瓷娃娃,不过是喝个酒罢了。”
萧若风态度坚决,不容置疑地说:“不行,你得忌口,醉酒伤身。”
雷梦杀也在一旁附和:“是啊,小十一,听话。”
这时,店小二匆匆跑来,说道:“门外有位客官,让我问问几位公子,先生还没到,这席面是不是可以先开了?”说完,放下两把椅子就跑了。
萧若风一听,当即说道:“快撤。”
萧澈和百里东君一头雾水,不明白为何要跑。就在这时,李长生抬手一挥,定住了所有人,说道:“一起喝酒,跑什么。”众人便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李长生似笑非笑地说道:“这么大的排场,是老七请的客吧?”
萧若风看向李长生,恭敬地说道:“师父,今天是小师弟刚入门的日子,要不今天就这么算了吧。”
萧澈瞧出了师兄们似乎都很怕和师父喝酒。百里东君却傻乎乎地举起酒杯,说道:“怎么能就这么算了,来,我们一起敬师父。”
李长生哈哈大笑,端起酒杯:“好,东九,干!”百里东君也大声应道:“干!”
李长生转头看向萧澈,问道:“十一,你怎么不喝?”
萧澈解释道:“师父,我身体还没痊愈,太医叮嘱了,得忌口。”
李长生恍然道:“哦哦哦,那好吧。”于是,在场众人中,便只有萧澈和谢宣没有喝酒了。
青宁疾步上前,附在萧澈耳边,声音急切:“殿下,出大事了,青王知晓了叶鼎之便是叶羽将军之子叶云!”
萧澈神色骤变,向李长生拱手行礼,语气急促:“师父,弟子有紧急之事,需立刻离开!”
李长生微微颔首:“去吧!”
萧澈目光扫向已然酩酊大醉、瘫坐一旁的萧若风,不再多做停留,转身大步离去。他脚步匆匆,直奔皇宫。
赶到皇宫后,萧澈沉着脸,对身旁的人下令:“你即刻回去告诉叶鼎之,他的身份已然暴露,让他老老实实待在王府,半步都不许踏出!”
平清殿内,青王萧燮神色惊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带着哭腔向太安帝哀求:“父皇!那叶云回来了,他定是来杀儿臣的,求父皇救救儿臣啊!”
太安帝眉头微皱,刚要开口,这时萧澈大步踏入殿中,高声道:“儿臣参见父皇!”
太安帝微微抬手:“免礼。”
青王萧燮瞪着萧澈,怒声道:“十一弟,如今叶家余孽都要对本王不利了,你难不成还想替他求情?”
萧澈神色从容,对着太安帝拱手道:“父皇,当年您下旨,叶家满门抄斩,七岁以下孩童流放。这叶云不过是被流放之人,他乃叶家遗孤,又怎算得上是叶家余孽?二皇兄,叶家一案是您主理的,难道您忘了?”
青王萧燮涨红了脸,争辩道:“可他如今出现在天启城,显然是不怀好意,想要对我不利!”
萧澈冷笑一声,不紧不慢地说道:“十多年过去,人家回来看看又有何不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青王府高手如云,二皇兄何必如此惊慌?你早已和叶鼎之单独见过面,他不也没杀你吗。”
青王萧燮怒目而视:“你……当年我……”
萧澈转身面向太安帝,神色诚恳:“父皇,叶云乃叶羽将军遗孤,您与叶将军曾是结义兄弟。无论当年情形如何,孩子都是无辜的。叶云也未曾做出伤天害理之事,于情于理,都不该对他赶尽杀绝,还望父皇三思!”
青王萧燮指着萧澈,气急败坏地喊道:“萧澈,你竟敢替叶家余孽求情!学堂大考时我便发现你与他相识,你们定是早有私交!”
萧澈坦然道:“不敢说有私交,只是确实认识。叶鼎之明知我的身份,不仅未曾对我下手,还在我遭人追杀时出手相助,可见他是个明事理之人。虽说当年二皇兄处理叶家之事有些不地道,但臣弟以为,无论叶羽将军当年是否冤枉,他的死并不冤枉。”
青王萧燮吼道:“你到底在说什么胡话!”
太安帝微微皱眉,看向萧澈:“十一,你究竟想说什么?”
萧澈正色道:“父皇,当年叶羽将军故意放慢行军速度,致使北阙皇室逃脱,才有了如今的天外天,成了北离的心腹大患。叶羽将军心怀仁慈,却未摆正自己的位置,将仁慈给了有能力反抗的敌人,所以他死得不冤。但这些事,当年的叶家军、朝臣、百姓并不知晓。二皇兄当年主理叶家一案,其中是否以莫须有的罪名冤枉了叶羽将军,大臣们虽嘴上不说,心里却都清楚。如今多年过去,还要对叶羽将军唯一的儿子赶尽杀绝,让天下人如何看待父皇?”
青王萧燮怒道:“萧澈,你这是强词夺理!”
太安帝沉思片刻,开口道:“那依你之见,该如何处置?”
萧澈恭敬地回道:“很简单,父债子偿。当年叶羽放走了北阙余孽,便让叶云去剿灭天外天,替他父亲收拾烂摊子。若他能成功,父皇便恢复叶羽将军的名誉,重审当年之案,还叶羽将军一个清白。”
太安帝其实一直对当年杀叶羽之事心存后悔,闻言微微点头:“看在叶云救过你的份上,他便由你安排。只要他不违法乱纪、伤天害理,朕可以网开一面。至于天外天,他一个毛头小子,就暂且如此吧。”
青王萧燮急道:“父皇……”
萧澈赶忙跪地:“儿臣替叶鼎之谢过父皇恩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