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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刚过,苍莽群山被泼了漫天胭脂,映山红顺着坡势铺展,从山脚漫到云端,风过处,簇簇红花摇曳,似燃着的野火窜动。青石镇就卧在这片火海边缘,镇口老槐树的浓荫下,百草堂的朱漆招牌被晒得温润,门内飘出的甘草与陈皮混香,在山野的花香里添了几分醇厚。

王宁正坐在柜台后捻筛药材,他身着月白长衫,袖口挽至小臂,露出的双手指节分明,指腹带着常年揉捻药材的薄茧,指甲缝里嵌着洗不净的药渍。他眉目清俊,神色沉静,鼻梁上架着一副细框竹眼镜,目光落在面前的黄芪上,指尖拂过药材表面的纹理,仔细挑拣着夹杂其中的杂质。

“哥,你看这映山红开得多艳!”门口传来清脆的喊声,王雪背着个粗布药篓跑了进来,篓子里装着刚采的柴胡和当归,沾着露水的脸颊红扑扑的,梳着两条乌黑长辫,发梢系着浅蓝布带,一身灰布短褂沾了些草叶。她扒着柜台探头,“方才上山采药,见着好多村民都在摘映山红,说泡水喝能治骨痛,要不要咱们也收点?”

王宁抬眼,镜片后的目光沉了沉:“不可。”他放下手中的黄芪,取过一旁的《本草备要》翻开,指尖点在某一页,“映山红虽有活血止痛之效,却辛甘温有毒,未经炮制不可随意服用,民间传言岂能尽信?”

话音刚落,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夹杂着妇人的哭喊。“王大夫!王大夫救命啊!”两个汉子抬着一副竹担架撞进门来,担架上躺着个中年男人,面色发青,嘴角挂着涎水,双目紧闭,时不时抽搐一下,正是村民郑钦文。他妻子跟在后面,发髻散乱,裙摆沾满泥污,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王大夫,钦文今早摘了映山红煎水喝,说能治他的老风湿,哪成想喝了两碗就变成这样了,头晕呕吐,现在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王宁立刻起身,快步走到担架旁,手指搭上郑钦文的腕脉,目光扫过他的眼睑和舌苔,又翻开他的手掌查看。“脉象浮数,舌苔黄腻,是映山红中毒无疑。”他语速沉稳,却难掩急切,“张阳叔,快取甘草三钱、绿豆五钱,加清水煎煮,另备淡盐水来!”

里间的药工房里,张阳药师正坐在矮凳上炮制药材,他年过五旬,头发已有些花白,梳成整齐的发髻,身上的藏青短褂布满深浅不一的药渍,双手粗糙得像老树皮,却灵活异常。听闻喊声,他立刻放下手中的切药刀,应道:“好嘞!”转身从药架上抓过甘草和绿豆,动作麻利地倒进陶锅,添水、生火,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

张娜端着一盆清水从后院走来,她身着浅粉布裙,发髻上插着一支银簪,眉眼温婉,手中的铜盆边缘磨得发亮。见此情景,她立刻放下铜盆,快步去取干净的布巾,一边拧毛巾给郑钦文擦拭嘴角,一边对他妻子说:“嫂子莫慌,王宁定会有办法,你先说说钦文哥具体喝了多少,什么时候喝的?”

王雪站在一旁,看着郑钦文痛苦的模样,脸上满是惊惧,方才的兴奋早已烟消云散。她攥着衣角,小声问王宁:“哥,映山红毒性这么强吗?可你之前说它能治风湿痹痛啊。”

王宁正往银针盒里取针,闻言回头看了她一眼,语气严肃:“《本草纲目》有言,‘山踯躅,羊食之则死,人食之病狂’,说的就是映山红。它归肝脾经,活血止痛、化痰止咳是其所长,但必须去芯酒炒炮制,用量成人不超过三钱,且孕妇、体虚者禁用。”他手持银针,快速刺入郑钦文的人中、内关两穴,“郑大哥自行采摘新鲜花朵,未加炮制且过量服用,毒性直侵脏腑,若不及时施救,恐有性命之忧。”

说话间,张阳端着一碗深褐色的药汤走来,蒸腾的热气中飘着甘草的甜香。“王大夫,解毒汤好了!”

王宁接过药碗,示意郑钦文的妻子帮忙:“扶他起来,慢慢喂下去,若吐了就少喂点,分几次服。”他又转身对张阳说,“张阳叔,取炮制好的映山红一钱,搭配川芎、独活各三钱,杜仲五钱,快些煎好,解毒之后需用此方缓他的痹痛。”

“明白!”张阳应声而去,药工房里很快传来捣药的笃笃声。

郑钦文喝下解毒汤后,呕吐的频率渐渐降低,脸色也缓和了些许。他妻子松了口气,抹着眼泪道谢:“多谢王大夫,要不是你,钦文这条命怕是保不住了。”

王宁摆摆手,目光望向窗外漫山的映山红,眉头微蹙:“眼下只是暂时缓解,后续还需服药调理。只是这山野间的映山红开得正盛,村民不知其毒性,怕是还会有人误食。”

话音未落,门外又传来一阵喧哗,只见济仁堂的老板孙玉国带着手下刘二走了进来。孙玉国身着锦缎长袍,腰间挂着玉佩,面色油光,眼神精明,进门就拱手笑道:“王老弟,听闻你这儿接诊了个映山红中毒的病人?我来瞧瞧能不能帮上忙。”他目光扫过担架上的郑钦文,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

王宁心中一动,面上不动声色:“孙老板有心了,病人已无大碍,多谢挂怀。”

孙玉国哈哈一笑,视线落在药架上那包炮制好的映山红上,语气带着试探:“听闻映山红能治风湿,王老弟这是要用它来给病人调理?可这花有毒,老弟可得当心啊。”

“用药如用兵,辨证施治、中病即止便是良方。”王宁淡淡回应,转身吩咐张娜,“把病人扶到内堂歇息,好生照看。”

孙玉国看着王宁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阴鸷的笑,悄悄拉了刘二一把,两人转身离开了百草堂。走到街角无人处,孙玉国压低声音:“刘二,你去打听打听,郑钦文喝了多少映山红,再去找钱多多,让他给我弄一批新鲜的映山红来,越多越好!”

刘二愣了愣:“老板,那花有毒啊,咱们拿来做什么?”

“笨!”孙玉国拍了他一下,“有毒的东西用好了就是神药!你没见王宁用它治病吗?咱们把这花当‘特效药’卖,肯定能赚大钱!”他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全然不顾映山红的毒性,也忘了医者应有的底线。

此时的百草堂内,王宁正给郑钦文诊脉,眉头渐渐舒展:“毒性已解大半,待会儿服下配伍的汤药,再过几日便能好转。切记,日后不可再自行采摘映山红服用。”

郑钦文虚弱地点点头,声音沙哑:“多谢王大夫,我这是鬼迷心窍,听信了传言,差点丢了性命。”

王雪端着刚煎好的汤药走进来,脸上带着愧疚:“郑大哥,都怪我早上还想着收映山红,差点犯了大错。”

王宁摸了摸她的头,语气缓和了些:“中药讲究‘药食同源,亦药亦毒’,看似普通的花草,可能是救命良方,也可能是穿肠毒药。你初涉药道,往后需多听多看多学,切不可掉以轻心。”

窗外的映山红依旧开得热烈,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药铺的青砖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王宁望着那片火红,心中隐隐有种预感,这漫山的映山红,恐怕会给青石镇带来一场不小的风波。而他不知道的是,孙玉国已经开始行动,一场围绕着映山红的危机,正在悄然酝酿。

春阳渐烈,将青石镇的青石板晒得发烫,镇中心的戏台子旁,刘二正扯着嗓子吆喝,身边的八仙桌上摆满了鲜红的映山红,花瓣上还沾着晨露,引得不少村民围拢过来。

“大伙儿瞧一瞧看一看!济仁堂秘制骨痛药,原料就是这漫山遍野的映山红!”刘二光着膀子,黝黑的胳膊上青筋暴起,拿起一束映山红在人群中晃了晃,“昨天百草堂的王大夫刚用它治好了郑钦文的老风湿,这可是实打实的神药!不管是腰腿痛、关节麻,泡水喝、煎着服,包管药到病除!”

孙玉国站在一旁,身着簇新的绸缎马褂,手里摇着折扇,脸上堆着虚伪的笑:“各位乡邻,这映山红是咱本地的宝贝,我孙某人不赚黑心钱,一束只要五个铜板,多买多送!”他目光扫过人群,见有老人面露迟疑,立刻补充道,“我济仁堂开了这么多年,信誉担保,要是没效果,你们尽管来找我退钱!”

人群中一阵骚动,几个常年受风湿困扰的老人互相递了个眼色,有人试探着问:“孙老板,这花真能治病?我听说它有毒啊。”

“无毒不成药!”孙玉国拍着胸脯,“那是你们不懂用法!新鲜的花才有效,炮制过的药效都跑了!王大夫用的就是这个理,只不过他藏着掖着不肯教给大伙儿,我这是造福乡邻!”

这番话恰好说到了村民的心坎里,郑钦文被治好的消息早已传遍小镇,众人见状纷纷掏钱购买,不一会儿,桌上的映山红就被抢购一空。刘二收钱收得手软,偷偷给孙玉国使了个眼色,两人眼底都闪着贪婪的光。

与此同时,百草堂内却是另一番景象。王宁正在指导王雪辨认炮制后的映山红,那药材颜色暗红,花瓣蜷缩,带着淡淡的酒香气。“你看,新鲜映山红毒性最强,去芯后用黄酒拌匀,文火炒制至微焦,才能降低毒性,引出药效。”他拿起一朵新鲜映山红对比,“这两者看似相似,实则天差地别,用药时一点都不能马虎。”

王雪认真地记着笔记,鼻尖沾了点药粉也浑然不觉:“哥,孙玉国在镇上卖新鲜映山红,说能治骨痛,好多村民都买了,会不会出事啊?”

“怕是已经出事了。”张娜端着一碗刚沏好的茶走进来,神色凝重,“方才隔壁李婶来买针线,说她婆家小叔子买了孙玉国的映山红,煎服后上吐下泻,现在还躺在床上起不来。”

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三个村民抬着一个面色惨白的汉子闯了进来,后面跟着个哭哭啼啼的妇人:“王大夫,救命啊!我男人喝了映山红,现在连气都快喘不上了!”

王宁连忙上前诊治,只见那汉子口唇发绀,呼吸困难,脉搏微弱,症状比郑钦文严重得多。“又是映山红中毒,而且剂量不小。”他脸色一沉,对张阳喊道,“张阳叔,快煎解毒汤,加重甘草和绿豆的用量,再备银针,我要施针排毒!”

张阳不敢耽搁,立刻转身冲进药工房,柴火噼啪作响,药香混合着焦糊味弥漫开来。王宁手持银针,精准地刺入患者的涌泉、足三里等穴位,汗水顺着他的额角滑落,浸湿了长衫的领口。

忙了半个时辰,那汉子的呼吸才渐渐平稳,脸色也恢复了些许血色。妇人瘫坐在地上,抹着眼泪说:“都怪我,听了孙玉国的鬼话,让男人一次喝了三碗,没想到会这样……”

“孙玉国简直丧心病狂!”王雪气得眼圈发红,“哥,咱们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害人,得去官府告他!”

王宁摇了摇头,神色凝重:“现在没有证据,官府不会轻易采信。而且孙玉国肯定会倒打一耙,说患者用法不当。”他望向窗外,只见济仁堂方向依旧人声鼎沸,眉头皱得更紧了,“当务之急是救治中毒村民,同时收集证据。”

正说着,林婉儿提着一个竹编药篮走进了百草堂。她身着素色布衣,腰间系着一个绣着草药图案的香囊,长发用一根木簪束起,眉眼间带着几分英气。她刚游历到青石镇,听闻百草堂医术高明,便来拜访,恰好撞见这一幕。

“这位大夫,方才我在镇上看到有人售卖新鲜映山红,宣称能治百病,想必中毒的村民都是服用了这个吧?”林婉儿的声音清亮,目光落在患者身上,“映山红辛甘温有毒,生用过量,毒性会侵袭脾胃肝肾,重则危及性命,岂能如此滥用?”

王宁见她谈吐不凡,且对映山红的药性了如指掌,心中不由生出几分敬佩:“姑娘所言极是,不知姑娘高姓大名?”

“我叫林婉儿,四处游历,专研草药。”林婉儿从药篮里取出一本泛黄的古册,“这是我祖传的《毒草妙用方》,里面记载了映山红的炮制方法和配伍禁忌,或许能帮上忙。”

王宁接过古册,只见上面用毛笔书写着密密麻麻的字迹,详细记录了映山红需去芯、酒炒、蜜炙等多种炮制工艺,以及成人用量不超过3克、孕妇儿童禁用等禁忌,与他所学不谋而合。“多谢林姑娘,这份古方来得太及时了。”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孙玉国带着刘二和几个村民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王宁!你好大的胆子!”孙玉国指着王宁的鼻子,“我卖的映山红明明是治病的良药,怎么到你这儿就成了毒药?是不是你嫉妒我生意好,故意污蔑我,还耽误村民治病!”

“你胡说!”王雪立刻反驳,“是你卖的新鲜映山红有毒,好多村民都中毒了,我们正在救治!”

“谁能证明是我的花有毒?”孙玉国冷笑一声,看向身后的村民,“说不定是王宁医术不精,治坏了人,反而想赖在我头上!大伙儿可别被他骗了,他就是怕我抢了他的生意!”

跟着孙玉国来的几个村民半信半疑,有人小声议论:“是啊,孙老板的花要是有毒,怎么能治好郑钦文?”

“会不会真的是王大夫治坏了人?”

张娜气得浑身发抖,拿出百草堂的用药台账:“我们有记录,郑钦文是用炮制后的映山红配伍其他药材治好的,和你卖的新鲜花完全不一样!”

“谁知道你这台账是不是后来伪造的?”孙玉国一把夺过台账,扔在地上,“今天你要是不给我个说法,我就拆了你的百草堂!”

刘二也在一旁煽风点火:“对!拆了他的药铺,让他再也不能污蔑老板!”

场面顿时陷入混乱,王宁面色沉静,目光扫过众人:“孙老板,治病救人不是生意,映山红有毒是事实,《本草备要》《千金方》中都有记载。你为了赚钱,不顾村民性命,售卖未经炮制的新鲜映山红,迟早会酿成大祸。”

“少跟我扯什么典籍!”孙玉国不耐烦地挥手,“今天要么你承认污蔑我,要么咱们就去官府评理!”

林婉儿上前一步,将古册递到众人面前:“这是祖传的药书,上面明确记载了映山红生用有毒,需炮制后方可入药。孙老板,你敢说你不知道这些?”

孙玉国眼神闪烁,不敢直视古册:“我……我不懂什么古册,我只知道这花能治病!”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时,门外传来一阵马蹄声,几个官差簇拥着县令走了进来。原来有村民见事态严重,偷偷去报了官。

县令扫视了一眼满堂的混乱,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中毒村民,沉声道:“何事如此喧哗?竟敢在药铺闹事!”

三日后,青石镇的清晨被一阵急促的哭喊声打破。七八名村民扶老携幼,涌到百草堂门口,为首的李大娘抱着昏迷的孙儿,哭得撕心裂肺:“王大夫!救命啊!我孙儿吃了济仁堂卖的映山红,现在连气都快喘不上了!”

王宁刚打开药铺门板,见此情景心头一沉。他身着月白长衫,衣襟上还沾着晨起炮制药材的酒渍,快步上前扶住李大娘:“快进屋,把孩子放在榻上!”

众人簇拥着进了内堂,榻上的孩童面色青紫,牙关紧闭,小手攥成拳头,嘴角溢出淡绿色的涎水,症状比当初的郑钦文严重数倍。紧随其后的几个村民也各有不适,有的捂着肚子呕吐,有的头晕目眩站不稳,人人脸上都带着惊恐。

“都是孙玉国害的!”一个中年汉子捂着胸口,怒气冲冲地喊道,“他说映山红是祖传秘方,专治风湿骨痛,一两银子一斤,我买了回家煎水喝,结果全家都中毒了!”

“我也是!”另一个妇人抹着眼泪,“我男人常年腰腿痛,听信他的话买了半斤,喝了一碗就倒地抽搐,孙玉国还说这是正常反应,让接着喝,要不是我拦着,恐怕人都没了!”

王宁一边给孩童施针急救,一边沉声问道:“你们喝的都是新鲜映山红?有没有经过炮制?”

众人面面相觑,纷纷摇头。“孙玉国说新鲜的药效最好,直接加水煎就行!”“他还说越多越有效,让我们一次至少放两两!”

“糊涂!”王宁手中银针不停,语气带着痛心,“映山红辛甘温有毒,生用毒性尤烈,成人用量绝不可超过三钱,儿童更是碰都不能碰!”他转头对张阳喊道,“张阳叔,速煎甘草绿豆汤,加倍用量,再备金银花、连翘各五钱,清热解毒!”

张阳早已面色凝重地冲进药工房,粗布衣袖一甩,生火、抓药、添水,动作快得只剩残影。他花白的发髻随着动作晃动,布满老茧的双手稳稳握住药铲,将甘草和绿豆倒进大陶锅,炭火噼啪作响,药香很快弥漫开来。

张娜端着清水和布巾,有条不紊地给中毒较轻的村民擦拭嘴角,安抚道:“大家莫慌,先喝些温水,解毒汤马上就好。”她眉眼间虽有忧虑,却依旧沉稳,将药铺的后勤打理得井井有条。

王雪站在一旁,看着榻上昏迷的孩童,眼眶泛红。她想起前日哥哥的叮嘱,想起自己当初还想收映山红入药,心中满是后怕与自责。她默默拿起药臼,帮着捣制解毒所需的药材,双手微微颤抖,却不敢有丝毫懈怠。

就在众人忙着施救时,药铺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孙玉国带着刘二,身后跟着十几个不明真相的村民,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他身着锦缎长袍,腰间玉佩叮当作响,脸上带着刻意装出的愤慨:“王宁!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用有毒的药材害人,还污蔑我济仁堂!”

刘二在一旁煽风点火:“就是!这些村民都是喝了你们百草堂的药才中毒的,孙老板好心来看望,你们倒好,反过来栽赃嫁祸!”

跟着来的村民们顿时议论纷纷,有人面露疑惑,有人已经开始指责百草堂。“难怪我家男人喝了药就不舒服,原来是你们的药有问题!”“之前郑钦文也是在这儿治的,说不定根本没好利索!”

王宁刚给孩童喂下解毒汤,闻言缓缓转身。他摘下竹眼镜,用布巾擦了擦镜片,目光锐利如刀:“孙玉国,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这些村民中毒的症状,分明是过量服用生映山红所致,你敢说不是你售卖的新鲜映山红?”

“胡说!”孙玉国梗着脖子,“我济仁堂卖的都是正经药材,怎么可能有毒?倒是你,用那什么炮制后的映山红给人治病,指不定是你炮制不当,才让毒性加重!”他转头对围观的村民喊道,“大家想想,映山红本来就是山野花草,怎么会有毒?肯定是王宁为了抢生意,故意下毒陷害我!”

一些村民被他说得动摇起来,纷纷看向王宁,眼神中充满了质疑。郑钦文恰好从内堂出来,他身体已经好转,见状立刻上前一步:“大家别听他胡说!我之前就是误食新鲜映山红中毒,是王大夫用解毒汤和炮制后的映山红救了我!孙玉国卖的生花才是真的有毒!”

“你收了王宁的好处,当然帮他说话!”刘二立刻反驳,伸手就要推搡郑钦文。

“住手!”王宁喝止道,眼神沉如寒潭,“行医之人,当以仁心为先,你为了钱财,不顾村民性命,售卖有毒的生映山红,还敢颠倒黑白!”

孙玉国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依旧死不认账:“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卖的映山红有毒?空口无凭,谁信你!”

就在双方争执不下,围观村民议论纷纷之际,一道清脆却带着威严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我有证据。”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林婉儿背着药篓站在门口,身上沾着些许尘土和草叶,显然刚从山中而来。她缓步走进药铺,目光扫过榻上的中毒孩童和众人,最后落在孙玉国身上:“昨日我在山中采药,恰好撞见你手下刘二,从钱多多那里拉走了一车新鲜映山红,还听见你们商议,要把这生花当‘特效药’售卖,说‘毒性越烈,村民越觉得有效’。”

孙玉国脸色骤变,强装镇定:“你是谁?休要血口喷人!我不认识你!”

“我是谁不重要。”林婉儿从怀中取出那本泛黄的《毒草妙用方》,摊开在众人面前,“这是《本草古方》残卷,上面明确记载:‘山踯躅(映山红),辛甘温,有毒,归肝脾经。需去芯酒炒炮制,成人每服不逾三钱,孕妇、体虚者、孩童禁用。生用过量,轻则呕吐头晕,重则昏迷殒命。’”

围观的村民们顿时哗然,看向孙玉国的眼神从质疑变成了愤怒。“原来是你在害人!”“我就说怎么会越喝越严重,你这个黑心老板!”

此时,钱多多缩着脖子从人群外走进来,脸上满是为难。他攥着算盘,嗫嚅道:“是……是孙老板让我给他找新鲜映山红,说要当药材卖,我提醒过他这花有毒需要炮制,可他不听……”他掏出账本,“这是交易记录,大家可以看。”

铁证如山,孙玉国双腿一软,瘫倒在地。刘二见状,吓得连忙跪地求饶:“我是被孙玉国胁迫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恰好此时,之前赶到的县令带着官差折返回来,见状厉声喝道:“孙玉国,你漠视人命,售卖有毒药材,误导村民,证据确凿,即刻拿下!”

官差上前,将孙玉国和刘二绳之以法。孙玉国挣扎着哭喊,却终究难逃法网,济仁堂也被当场查封。

一场风波终于平息,村民们纷纷向王宁和林婉儿道谢。李大娘抱着苏醒的孙儿,热泪盈眶:“多谢王大夫和林姑娘,救了我孙儿的命,也救了我们大家!”

王宁拱手道:“各位乡邻客气了,治病救人是医者本分。只是日后用药,切不可轻信传言,需遵医嘱,辨明药材真伪与用法。”

张阳看着被押走的孙玉国,叹了口气:“行医之人,一旦丢了仁心,只认钱财,迟早会栽跟头。”

王雪走到王宁身边,眼神坚定:“哥,我明白了,中药不仅是药材,更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今后我一定潜心学习,牢记药性禁忌,绝不敷衍了事。”

王宁欣慰地点点头,心中渐渐萌生了一个念头:要让村民们真正理解中药、正确用药,或许一场中药科普会,能让更多人知晓中药的奥秘与禁忌,让这样的悲剧不再重演。

三日后的清晨,青石镇东头的晒谷场被收拾得干干净净。几根木杆撑起了遮阳的青布,中间摆着一张八仙桌,桌上铺着素色布巾,放着炮制前后的映山红、《毒草妙用方》古卷和各类药材标本。周围挤满了闻讯而来的村民,叽叽喳喳的议论声中,带着对中药知识的好奇与敬畏。

王宁身着月白长衫,袖口整齐地挽起,指尖依旧沾着淡淡的药香。他站在桌前,身旁的林婉儿手持古卷,张阳捧着炮制工具,王雪负责分发提前抄好的药性口诀,张娜在一旁烧着热水,准备演示简单的解毒茶饮。

“各位乡邻,今日请大家来,是想借着映山红的事,和大伙儿说说中药的门道。”王宁的声音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这花既能治风湿痹痛,又能让人中毒昏迷,关键便在‘辨证’与‘炮制’四字。”

他拿起一束新鲜映山红:“这新鲜的映山红,辛甘温有毒,归肝脾经,生用之时,毒性直侵脏腑;但经去芯、酒炒之后,毒性大减,方能引出活血止痛、化痰止咳的药效,成人用量也需严控在三钱之内。”

张阳上前,现场演示起炮制流程。他粗糙的双手稳稳握住药剪,剪掉花蕊,将花瓣倒入黄酒中拌匀,再用文火慢慢翻炒:“炒至花瓣微焦、酒气散尽,才算合格。中药炮制,差一分火候,便可能谬以千里。”

林婉儿翻开古卷,指着上面的记载:“《毒草妙用方》中早有告诫,‘有毒之药,用对则救命,用错则害命’。映山红并非特例,像附子、半夏这类药材,皆需经过繁复炮制,方能入药。”

王雪走到人群中,将写着“映山红禁忌歌”的纸片分给大家:“记着‘红花开时艳满山,生服有毒炮制安,成人三钱为上限,妇孺体虚莫沾边’,就不会出错了。”

这时,钱多多提着一个沉甸甸的布包走来,脸上带着愧疚:“王大夫,这是我售卖生映山红赚的不义之财,今日全数奉上,用作科普开销。往后我只收正规炮制的药材,还请你和林姑娘指点一二。”

王宁接过布包,点了点头:“钱老板能知错就改,便是好事。这银子我会用来印制更多药性图谱,在镇上设个药材咨询点,方便大家随时问询。”

村民们纷纷鼓掌,郑钦文也走上前,对着众人抱了抱拳:“我就是映山红的受益者,也是受害者。当初我轻信传言,生吃映山红差点丢了命,是王大夫用辨证的方子救了我。如今才知道,中药里藏着这么多学问。”

日头渐渐升高,科普会在村民们的阵阵掌声中结束。王宁看着大家求知的眼神,心中满是欣慰。

数月后,孙玉国因草菅人命被判流放,济仁堂的旧址被改建成了中药学堂,王宁和张阳时常在此授课。钱多多成了学堂的药材供应商,送来的每一批药材都经过严格查验。王雪进步神速,已经能独立为村民诊治一些常见病症,辨证用药精准老练。

青石镇的山野间,林婉儿赠送的改良映山红种子发了芽,开得格外绚烂,毒性更低,既能装点山林,又能在规范炮制后入药。漫山的红韵中,再也没有了随意采摘的身影,只有村民们远远欣赏的目光。

百草堂的朱漆招牌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门内飘出的药香愈发醇厚。王宁坐在柜台后,看着来来往往的村民,看着认真学习的妹妹,心中明白,真正的药道,不仅在于药材的功效,更在于医者的仁心与坚守。

这漫山的映山红,终将带着青石镇的记忆,在岁月中留香,见证着中药文化的传承与新生。而那些因映山红而起的纠葛与感悟,也化作了最珍贵的教训,刻在了每个村民的心中,让“辨证施治、中病即止”的药道理念,代代相传,生生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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