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孔端操,诚惶诚恐,顿首再拜,上言于镇东将军,姜齐郎君帐下:
自宋运衰微,朝纲紊乱,奸佞当道,致使生灵涂炭,社稷倾颓。今梁山天兵西进,如雷霆万钧,势不可挡,此乃天命所归,顺乎天时,应乎民心之举也。
臣忝为孔子后裔,世受圣教恩泽,深知识时务者为俊杰,通机变者为英豪。且夫天下者,非一家之天下,唯有德者居之。
将军以神武之姿,兴吊民伐罪之师,解百姓于倒悬,救万民于水火,其仁德如煦日普照,威德似泰山巍峨,实乃苍生之福,华夏之幸。
宋室昏聩,气数已尽,其君不君,臣不臣,纲常崩坏,伦理失序。
臣虽居曲阜,亦痛心疾首,然无力回天。
今见梁山之盛,将军之明,愿率孔氏一族,倾心归附,为梁山之臣民,效犬马之劳。
臣孔氏一门,素以诗书传家,礼义为本。今既归梁山,当谨遵将军之令,宣扬梁山之仁德,教化四方之百姓,使天下皆感将军之恩威,同沐梁山之天恩。以儒家之教义,助梁山之风化,兴礼仪之邦,成太平之世。
伏望将军怜臣之诚,纳臣之忠,允臣及孔氏一族归附。臣等必当肝脑涂地,以报将军知遇之恩。臣不胜惶恐待命之至。
臣孔端操 诚惶诚恐 顿首再拜”
姜齐坐在营帐中的主位上,手中拿着孔瑞操呈上的降表,眼神冷冷地扫过那一行行恭顺谄媚的字迹。他的心中,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交织翻涌,既是有说不出的恶心,也有些莫名的痛快。
恶心,是因这降表字里行间透露出来的虚伪与怯懦。
曾经万世师表、以儒家正统自居的孔家,平日里满口仁义道德,背地里却干着拿活人炼丹媚上的勾当。
如今大祸临头,便妄图用这一纸降表来求得苟活,这般行径,实在让姜齐不齿。
在他看来,孔家所谓的“圣人后裔”光环,不过是一层遮羞布,此刻被扯下,露出的是全是腐臭之气。
孔子应该尊重,可是孔子后裔,呵呵!
而那莫名的痛快,则源于即将到来的公审!
公审之下,让这等为非作歹之徒无所遁形。
如今看着孔家如丧家之犬般摇尾乞怜,想到那些因孔家恶行而无辜丧命的人,姜齐只觉得这是他们罪有应得,天理昭彰报应不爽!
他所知道,不过是孔家在沂州一处的账本,那些不知道的,其他州府中,是不是还有孔家人在拿活人炼丹的记录?
姜齐将降表随手扔在案几上,目光冷冷地看向跪在地上的孔瑞操,“孔瑞操,你们孔家犯下如此罪孽,以为一张降表就能了事?”
孔瑞操吓得浑身一颤,赶忙磕头如捣蒜,他的额头很快磕得红肿,声音中满是哀求,“姜郎君,孔家愿改过自新,从此对您唯命是从。还望您高抬贵手,饶孔家上下一命啊。”
“君子之泽,五世而斩!”姜齐冷哼一声,“你孔家经历四十八代,已经足够久远了,至于说改过自新?有人会替你们改过的!”
“姜齐,你真要跟天下读书人为敌?”孔瑞操急得额头上青筋暴起,几乎是带着哭腔吼道,“我们错了,我们改!再说,那事也不是我孔家人人有份!那些家里的无辜之人,如何要被牵连?”
“孔家寄生在曲阜多年,整个曲阜整个兖州,几乎都是你孔家田地!”姜齐目光如炬,直直地直视孔瑞操,言辞犀利如刀,“你们家吃的每一粒米,穿的每一寸衣,都是血淋淋的,哪里有什么无辜!”
孔瑞操被姜齐这一番话怼得哑口无言,他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反驳。
沉默片刻后,他仍心有不甘,再次抬头说道:“姜郎君,孔家传承千年,在天下读书人心中地位尊崇。您若对孔家赶尽杀绝,恐天下悠悠之口难堵,往后行事,也会处处受阻啊。”
姜齐冷冷一笑,“我姜齐行事,不惧流言。孔家犯下这等伤天害理之事,自是要以严惩,至于天下读书人的看法,若他们只知维护孔家这等恶名昭着之辈,那这所谓的读书人,也不过是一群道貌岸然之徒罢了,这样的人,我姜齐,用不起!”
“那郎君招我作甚?难道是要当面羞辱我不成?”孔瑞操心中满是愤懑与不甘,抬起头直视姜齐,语气中带着一丝破罐子破摔的意味。此时的他,自觉孔家已陷入绝境,面对姜齐,竟也少了几分先前的畏惧。
“你孔家下场如何,就在你一念之间!”姜齐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紧紧盯着孔瑞操,话语掷地有声。
“嗯?”孔瑞操闻言,不禁一愣,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与期许。
原本以为姜齐已对孔家铁了心要严惩到底,却不想此刻竟听出一丝转机。
他下意识地挺直了身子,急切地等待姜齐的下文,心中暗自揣测,姜齐所说的“一念之间”,究竟是何意。难道,孔家还有一线生机?
这突如其来的希望,让孔瑞操原本死寂的心,又燃起了一丝火苗。
“你来看!”姜齐一指帐边桌上的一张图。
“这是……”孔瑞操心中满是狐疑,缓缓起身,踱步至桌旁,目光落在那张图上,却一时没能辨认出来。
“天下寰宇大全图!”姜齐解释道,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掌控全局的自信。他顿了顿,接着说道,“你孔家如今有三条路可以选,第一,便是公审过后,沦为矿奴!”
“郎君莫要玩笑,还是说其余路数吧!”孔瑞操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矿奴的生活意味着无尽的苦难与折磨,那是他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的。
他心中暗自祈祷,希望后面的选项能有一丝转机,能让孔家不至于沦落到那般悲惨的境地。他紧紧盯着姜齐,眼神中满是哀求与期盼,等待着姜齐说出其他的选择。
“第二条,你孔家去南洋大陆,澳洲!教化蛮族!只是澳洲多毒蛇毒虫……”姜齐不紧不慢地说着,目光扫向孔瑞操,观察着他的反应。
“第三条?”孔瑞操迫不及待地追问,第二条路听起来如此艰难,一听南洋,他第一时间想到了崖州之地,南蛮荒野之处!
“第三条,还是去海外,在外海之地,寻求各类产物,各类农家种子,但凡能找到这本图册中的作物,便许你孔家将一婴儿送回孔府生养!”姜齐说着,拿起桌上一本薄薄的图册,在孔瑞操面前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