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太知道自己两个老的不是他对手，害怕老伴受伤，急忙把玻璃门打开。
又跑到餐桌旁，推着男人身体往门外顶，“出去，快滚出去，不要来我家。”
陈时新站起身嗤笑一声，“你以为我们喜欢来你家，要不是你们缠着浩浩不放，这辈子都不想跟你们这种人打交道。”
“思明，走吧，下次他们缠一次浩浩，我们就过来闹一次，谁怕谁。”
蔡思明没回话，冷冷的瞪了他们一眼，跟随陈时新一起走出院子。
屋内，陈爸跟陈母六神无主的颓然坐到椅子上。
“宋沁找的这个男人不好对付啊。”小老太声音颤抖的说。
“嗯。”陈爸轻声。
何止不好对付，是他们完全没接触过的类型。
以前碰到的都是潘宋沁娘家人，虽然那段时间，他们也是大帮亲戚一起过来。
但是个个都是老实本分，最多就是嘴上说些难听话，像动手之类的基本上都不存在。
现在这个男的一过来就目露凶光，一坐下神情就仿佛要吃人，尤其是拿扫把挥向他时。
看样子是强忍住脾气，才把扫把扔向厨房那边。
还有那拿钱砸人的态度，一点都不带犹豫，似乎只要同意不去找浩浩，无论多少钱他都愿意给。
以前碰到这种棘手问题，搞不定的人，他们两个还可以去亲戚那边取取经。
现在因为要收回欠款，那边的的亲戚在阿秀撺掇下，个个都不搭理自己了，算是变相的全都得罪了。
两人在前屋静坐了好久好久。
陈爸才收回思绪，“睡觉吧，等村里的征地款到账，我们让阿伟出面调节调节。”
眼下只能让阿伟出面了，其他人都不行。
“好好好。”小老太一听这主意不错，连连点头。
临近初冬的夜晚，注定是个难眠的夜。
晚上十一点，客厅里的灯还亮着。
潘宋沁拿着本子跟笔在计算着征地款金额。
她跟浩浩两个人应该能分到二十八万左右，还两万三给神经明，自己再留个几千备用，剩下的全都存到浩浩卡里。
等年底去银行里看看，能用积分换些什么东西，一想到银行里分的东西，女人就止不住咧开嘴角。
她的人生名言，免费的东西都是好的，将要在年底实现了。
更何况银行里分的基本上都是家里的必须品，像牙膏，香皂，大米，菜籽油。
哦，存款多的话，工作人员还会带人到旁边小房间里挑礼品。
那些被子，烤箱，电磁炉，电饭煲通通随便你选，只要你的定期存款金额达到一定数额。
甚至每年端午节，中秋节，都会专门电话打过来叫你去领礼品。
嗯，为了领取这些礼品，女人一次性定期存了五年。
每年年底准时准点乐呵呵跑到小房间里东挑西选，令工作人员非常头疼。
尤其是她那种贪小便宜的性格，特别特别让人头疼。
工作人员说给你个电磁炉吧，她说自己还缺个不粘锅。
工作人员说不粘锅明年再给，她说明年缺被子。
工作人员说要不然今年先拿被子，明年拿电磁炉，后年再拿不粘锅，她说今年想要三个都拿。
年年如此，导致现在给她办理定期存款业务的工作人员，都得了交流障碍症，一跟她交流就容易障碍。
潘宋沁在纸上写写画画。
去年在小房间里磨蹭到最后，只拿了一个不粘锅，一桶筷子，一副对联，两袋大米，两瓶洗衣液，三袋盐，两盒香皂，三只牙膏，外加一桶油。
拿了这么多东西，小毛驴脚踏板上都放满了，她还硬是认为由于自己发挥不好，东西拿的太少。
至于今年……
嘶，今年该拿什么呢？
贼溜溜的眼睛在去年年底，已经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扫视了一圈那边的礼品。
自言自语的，“嗯，那里好像有新到的棉被，到时候去拿个两床吧，哦对了，死小雅不肯让我顺毛毯了，那年底去银行里看看，有没有毛毯。”
嗯，对，她认为小雅那边没顺过来的东西，可以去银行里顺。
更何况年底还有二十五万存定期，银行就应该给她这么多东西。
也不想想自己的数额达到了没有，更没考虑过工作人员给不给她这么多东西。
反正她现在能想到的，不想自己花钱买的，都赖在了银行身上。
拿起笔在纸上唰唰的一通写。
晚上十一点半。
男人下班到家，看到客厅里的灯开着，就知道蠢女人还没睡觉。
又没看到她过来迎接自己，有点奇怪，走近一些，才看见她坐在餐桌那边正写的起劲。
侃了一句，“潘宋沁，在干嘛呢？老公回来了也不过来迎接下。”
本子正上方的笔尖停顿了下，女人轻叹口气，两秒钟后又动起笔来。
男人不知道浆糊样的脑袋，大晚上的能写出什么东西来，上次见她拿本子写字，还是打小报告的时候。
今天……
属实有点奇怪。
落坐在女人身旁，凑过去看了一眼。
好家伙，把年底蹭饭的时间安排的明明白白，放假二十多天不重样，一天蹭一家。
还指名道姓的要谁谁做菜给她吃，更甚至居然恬不知耻的学会了点菜。
蔡思明扯过本子，仔细看了一遍，“我说，你一天不去挨骂找揍就活不下去了是吗？”还白了她一眼。
这话女人不爱听，重新夺回本子后，继续写着自己想吃的东西。
“蔡思明，我劝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我们几个早就说好，逢年过节的不动手。”
“嗯，所以你要趁着年底这段时间气死那帮老同学，对吗？”
男人看到她现在已经在写涂芳芳的拿手好菜了。
哦，她还在后边贴心点评。
涂芳芳去年烧的鲍鱼海参粥太咸了，今年记得少放点盐。
蔡思明无语，这行字，只要让那位老同学看一眼，立马会跳脚骂她。
女人没回应他的问题，小声嘀咕着，“以前没车的时候，只能蹭三家饭。”
“现在有车了……”
抬起头冲男人傻乐着，“呵呵，可以蹭五家饭了，先去蓓蕾跟芳芳家蹭了，再蹭诸葛，陈时新跟小雅家的。”
“嗯，一家轮流个四次，差不多可以上班了。”
她认为自己算盘打的叮当响，即省钱，又省力，每天还可以找他们玩。
活神仙的日子也就这程度。
蔡思明扯走她手里的笔，“停停停，别写了，年底哪都不能去，好好待在家里，跟老公腻歪在一起。”
距离领证时间也就半个月了，到时候领了证，谁还想每天独守空房呢？
“嗯？”潘宋沁转头看向他，认为他这个人有病，怎么脑子里经常想着腻歪两个字。
拜托，都四十好几的人了，他都不觉得这词跟他的年纪不搭吗？
非标无奈的给他提了建议，“蔡思明，年底你要是很闲的话，可以找你朋友玩啊，不用老是待在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