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玄跟叶家众人告辞后离开了叶家,叶父特意让小张送孙玄。
吉普车驶离军区大院不久,孙玄突然拍了拍驾驶座:\"张哥,去红墙那边。\"
方向盘猛地一抖,小张从后视镜里瞥了眼孙玄:\"孙同志,那边我们可进不去。\"
军装下的背脊明显绷直了,\"就算开军车也...\"
\"我知道,\"孙玄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梧桐树影,\"到门口放我下来就行。\"
车子拐上长安街,沿途的标语牌在车灯照射下忽明忽暗。
越接近目的地,哨卡越密集,小张的呼吸明显急促起来,握着方向盘的手指节发白。
\"就这儿吧。\"距离红墙还有五百米处,孙玄主动叫停。
他下车后,对小张摆摆手,\"你先回,不用等。\"
目送小张离开后,孙玄从空间里拿出一箱自己用灵泉水酿制的灵酒朝着那边走去,这灵酒不是神丹妙药,但经常喝也能预防很多疾病,对身体也有一些好处。
春夜的凉风拂过面颊,孙玄整了整衣领向前走去。
第一个哨卡处,持枪战士目光如炬:\"同志,请出示证件。\"
孙玄从内袋掏出个深蓝色通行证,战士仔细核对照片,又用座机打了个电话,这才敬礼放行。
如此反复三次,当他终于站在那扇熟悉的朱漆小院门前时,后背已经渗出薄汗。
\"笃笃笃——\"敲门声在静谧的院落格外清晰。
开门的警卫员见到孙玄,皱纹里都漾出笑意:\"小孙大夫!\"
这个跟随首长二十多年的老兵压低声音,\"首长刚念着你呢。\"
院子里那棵老梨树正开着花,月光下像落了一层雪。
透过半开的窗,能看见老人戴着老花镜在灯下看书的剪影。
\"干爷爷。\"孙玄站在书房门口轻轻唤道。
老人猛地抬头,\"臭小子!\"书\"啪\"地合上,\"还知道来看我?\"
孙玄笑嘻嘻地凑上前,把箱子往书桌上一放:\"我自己酿制的酒,对身体有好处,每天可以喝一小杯。\"
没等老人发问,自己拖了把藤椅坐下,\"这两天陪他们逛京城,明天...明天我结婚。\"
老人镜片后的眼睛倏地睁大,随即笑出一脸褶子:\"好!好!\"枯瘦的手拍在孙玄肩上,\"叶家那丫头?\"
\"嗯。\"孙玄耳朵发热,低头摆弄酒箱子,\"就是个流程,等回红山县再正式办...\"
\"放屁!\"老人突然拔高嗓门,吓得警卫员从门外探头,\"结婚就是结婚,分什么流程不流程!\"说着从书桌抽屉里摸出个红纸包,\"拿着!\"
孙玄接过,手感厚实,刚要推辞,老人一瞪眼:\"嫌少?\"
\"不是...\"孙玄把红包揣进怀里,突然想起什么,\"干爷爷,明天您...?\"
\"去!当然去!我孙儿结婚,能不去?\"
这话说得理所当然,却让孙玄鼻子一酸,要知道,以老人家的身份,平日连国宴都常托病缺席。
书桌上的老式座钟敲了八下,孙玄这才注意到老人案头堆着的文件,连忙起身:\"您忙,我先...\"
\"坐下!\"老人按住他,\"陪我说会儿话。\"
转头对外面喊,\"小刘,泡茶,要那个碧螺春!\"
茶香氤氲中,老人问起孙玄在红山县的工作,问起孙玄爹娘的身体,齐老爷子和吴老爷子他们的情况也问的清清楚楚。
孙玄一一作答,时不时被老人突如其来的问题噎住——\"你们打算生几个娃?\"
\"干爷爷!\"孙玄哭笑不得,\"这才哪到哪...\"
\"傻小子。\"老人抿了口茶,忽然正色道,\"成了家就是大人了,遇事多想想家里。\"
皱纹丛生的眼里闪着睿智的光,\"眼下这形势...你更要谨慎。\"
孙玄郑重点头,前世的历史知识让他明白老人话中的深意。
窗外梨花的影子投在老人脸上,明明灭灭。
座钟又敲响时,已是九点整,孙玄起身:\"干爷爷,我给您把个脉。\"
\"把什么脉!\"老人挥挥手,\"我好着呢,上个月体检各项指标都好着呢。\"
孙玄不由分说地拉过老人的手腕,指尖下的脉搏强健有力,比半年前还要平稳。
他又检查了老人舌苔、眼睑,终于露出笑容:\"是不错,但安神茶还得继续喝。\"
老人哼了一声,却乖乖让警卫员记下孙玄说的几味药材。
临别时,他突然从书柜深处取出个长条木盒:\"送给你的。\"
盒子里是把精致的匕首,乌木柄上缠着银丝,刀鞘刻着精细的缠枝莲纹。
孙玄认出这是老人年轻时的心爱之物,据说曾救过他的命。
\"太贵重了...\"
\"屁话!\"老人帮他把盒子塞进包里,顿了顿,他声音突然低下去,\"你们...常回来看看。\"
孙玄点了点头,“干爷爷,我知道了。”
警卫员开着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送孙玄回招待所。
路过天安门时,广场上的标语牌在车灯下一闪而过,警卫员突然说:\"首长这半个月睡得很少。\"
孙玄握紧了手中的木盒。
\"自打你上次寄来的安神茶喝完,夜里总醒。\"警卫员叹了口气,\"昨儿还念叨,说孙小子是不是把他忘了。\"
孙玄胸口像压了块石头,重生以来,他忙着改变命运,却忽略了这位疼他的老人。
车窗外的霓虹灯模糊成一片,他使劲眨了眨眼。
\"那明天...?\"
\"放心。\"警卫员露出今晚第一个笑容,\"首长说去就一定会去。\"
车子停在招待所门口,警卫员递来张纸条,\"以后直接打这个电话,我随时接。\"
拎着木盒上楼时,孙玄在楼梯拐角撞见抽烟的父亲。
孙父看了眼他手中的东西,什么也没问,只是按灭烟头:\"你娘等你半天了。\"
房间里,孙母正往红布袋里装红枣花生,见儿子回来,忙不迭从枕头下掏出对金镯子:\"明天给菁璇戴上,咱老家规矩...\"
孙玄把干爷爷给的红包放在母亲手里:\"这是干爷爷给的。\"又取出那把匕首,\"这个也是。\"
孙母捧着东西,半晌才道:\"明儿...那位真来?\"
\"来。\"孙玄重重点头,\"他答应的事,从不食言。\"
孙母双手合十念了句佛,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翻找起来:\"得把最好的茶叶找出来。\"
“娘,你就别找了,叶家那边会准备好的,等过几天我们去干爷爷家,你们再准备东西吧。”
孙母和孙父都激动的点着头,他们能见到那位就已经很荣幸了,更别说能去那位家里拜访了。
夜渐深,招待所的灯光次第熄灭,孙玄躺在床上,听着父母均匀的呼吸声,摩挲着匕首盒上的纹路。
明天这个时候,他就是有家室的人了,干爷爷的出席,父母的祝福,叶家的认可这一切在前世简直不敢想象。